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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4章 里應外合,危機來臨

  陸振國很固執。

  白青山同樣是一個固執的人。

  但他的固執,和陸振國的固執,是不一樣的。

  于是,這份商談,沒有任何的進展。

  眾人現在知道了一件事情。

  道場外面,有一個邪修。

  這個邪修,很厲害,能與白族長平分秋色。

  但顯然,他們沒有太把對方當回事。

  在他們看來,這反而成為了一個可以用來與陸振國作為交換的底牌。

  陸振國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明天他們依舊不會答應。

  白青山一個人下山,很危險。

  他打算和白青山一起下山。

  但如此一來,康庭必然會提前遁走。

  即使真等他們叫來了人,也抓不到康庭。

  “陸部長。”

  屋子外面,侯成光以及其他一些人,站在外面,似乎是專程等他。

  陸振國問:“有事?”

  侯成光道:“陸部長,我是儒教的弟子,我只想確定一下,那份名單上,可有我儒教弟子的名字?”

  陸振國故作不解:“什么名單?”

  侯成光看著他,笑笑,點點頭:“陸部長真的不打算告訴我們嗎?”

  陸振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侯成光拿出手機:“明天,我再來詢問,希望陸部長,到時候可以給我一個驚喜。”

  他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其他人也逐漸散去。

  陸振國沒有在意。

  他抱起葛容的尸體,來到一座山洞里,將他放下。

  他原以為葛容也是中毒而死,但并不是。

  而是被鈍器砸在腦袋上,活生生砸死的。

  死前一定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我會為你報仇的。”

  陸振國對著他的尸體,平靜說道。

  另一處山洞。

  陳陽看著靠在墻邊的十幾個人,呼了口氣,又朝著外面看一眼。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能全部搞定。

  關鍵是,他要武明喊白族的人過來安頓一下,怎么到現在都沒來?

  雖然讓他們暫時待在這里也沒什么問題。

  可這總不是辦法啊。

  身為一名醫術高明,富有仁心的醫者,怎么可以看著自己的病人,在需要好好修養的時候,卻只能待在山洞里?

  “武真人。”陳陽沖外面喊。

  “陳真人,那什么…”

  武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白族這兩天好像有點忙,要不然就讓他們待在這里吧。”

  陳陽道:“他們需要休息。”

  他眉頭微皺,心里不太舒服。

  自己千里迢迢,專門為了他們的毒而來。

  現在已經治好了大半,白族卻好像把他給忘記了。

  他就不明白了,白族有什么事情,能比他們這些族人還重要?

  他可是放下了陵山道場的事情,直接就過來了。

  對方卻反而如此的不上心。

  “道場除了山洞就是茅屋,我去茅屋看過了,那環境還不如山洞好了。”

  武明盡力的解釋。

  陳陽面無表情道:“等明天把他們全部治好,我就回去。”

  武明看出他有點生氣,點點頭,什么話也沒有說。

  他走出山洞,找到了白翼然所在。

  “白小姐。”武明走上去:“中毒的那些族人,已經沒什么大礙了。”

  白翼然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沒有大礙了?

  “毒…”

  “陳真人已經將毒解了,明天上午應該就能把剩下幾個人的毒全部解決。”

  武明道:“另外,陳真人明天就要回去。”

  頓了頓,武明又道:“白小姐,陳真人這兩天不曾踏出山洞半步,為了你們族人中的毒,一直盡心盡力。但貴族,對陳真人,著實是有些太不放在心上了。”

  “實在是不好意思。”白翼然滿臉抱歉:“族里這兩天發生了許多事情,我實在是…唉,抱歉了,武真人。我這就去見陳真人。”

  武明道:“現在就不用去了,晚一點吧。”

  陳陽的不滿,瞎子都看得出來。

  不過他是不會主動說的,但武明得說。

  人是他喊來的。

  現在救了人,白族卻根本不當回事,這算怎么回事?

  不拿他陳陽當回事?

  這種事情可大可小。

  白族要一直沒人露面表個態什么的,以后他們再碰見這種情況,陳陽肯定不會再來。

  晚上的時候。

  白翼然親自來到山洞,見到了陳陽。

  她看著這些族人,氣色明顯比之前要好很多。

  她將姿態擺的很低,說道:“陳真人,實在是抱歉,昨天族長回來,一直在處理一些事情…”

  陳陽聽著她道歉的話,臉色稍稍柔和一些,等她說完,嗯了一聲,說道:“還有幾個,明天應該就能治完。治完我就回去了。”

  白翼然以為他還在生氣,說道:“陳真人多待一段時間吧…”

  “我回去要處理事情。”

  “明天…那我送陳真人下山。”

  她沒將白族正遇見的麻煩告訴陳陽,以免讓他心里亂想。

  陳陽心里想的是,明天就是接管三臺山道場的日子。

  明早弄完,說不定還能趕得上去接管。

  白翼然安排族人,把已經解毒的族人帶回去。

  時間,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陳陽在山洞里,不急不躁的為剩下的族人們解毒。

  他們很配合,對陳陽十分尊敬。

  黑夜落幕。

  淅淅瀝瀝的小雨還在落著。

  道場外。

  一個一身素袍的老人,站在吊死葛容的那顆大樹下,面朝道場。

  他的背上,背負著十幾柄劍。

  很是引人注意。

  “他們明天下山。”

  不知何時,老人面前,多了一個人影。

  此人全身都籠罩在黑暗里,看不清面容。

  “哦。”老人道:“那動手吧。”

  男人道:“動靜,會不會太大?”

  老人道:“沒事的,沒人會知道。”

  男人問:“需要我怎么做?”

  老人伸手向背后,握住了一把木柄的劍,將其連劍鞘一同取下,遞給他:“道場有一潭古泉,將劍插入古泉即可。”

  “好。”

  男人接過劍,轉身,很快便是沒入了道場之中。

  老人退后幾步,盤膝坐在大樹下。

  面前幾十米,就是道場。

  他絲毫不避諱,也完全不擔心,自己會被白族的人發現。

  小雨下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一早,天是灰色的。

  小雨轉成了中雨。

  已經過去的冬天,被這一場雨又帶了回來。

  道場。

  很安靜。

  安靜中,帶著一絲令人不安的氣氛。

  白青山從屋中走出來,他掃過灰蒙蒙,籠罩在霧氣和雨幕中的道場,眉頭微揚。

  似乎,有點不對勁。

  太安靜了。

  安靜的反常。

  “去請他們過來。”白青山吩咐道。

  “是。”

  不多時,陸振國來了。

  他是第一個來的。

  “白族長。”

  “陸部長。”

  兩人簡單打了個招呼,然后誰也不說話。

  他們都是察覺到了那股令人感到不安的氣息。

  但是誰也沒有主動的提及。

  他們就站在茅屋的外面,靜靜等待著。

  王熹來了。

  他一雙眉頭,緊緊鎖死。

  顯然,他也察覺到這令人不安的氣氛了。

  修為到了他們這般境界,對于未知的危險,有一種近乎天性的敏感。

  盡管說不清道不明,但的的確確是可以親身感受到。

  “族長,族長!”

  一個族人,忽然很是驚慌失措的跑過來,大聲的喊道。

  白青山問:“怎么了?”

  族人道:“中毒了,他們都中毒了。”

  “誰中毒了?”白青山一驚:“說清楚一點!”

  族人道:“好多人,有好多…”

  他結結巴巴,說的很亂,很復雜。

  但白青山還是聽明白了。

  族人一早去喊其他的人,結果卻發現,那些人,氣息十分的虛弱,全部躺在床上。

  那模樣,和之前那些族人中毒的征兆,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白青山臉色鐵青。

  中毒了。

  不消說,這必然是那康庭所為。

  “他先出手了。”陸振國望著雨中的道場,前方,已經有一些人影,正慢慢浮現出輪廓。

  “如果他們不愿意,立刻就下山吧,不能耽誤了。”

  白青山點頭。

  他不能等下去了。

  哪里能想到,康庭竟然會主動出手。

  他們全部來到屋前。

  白青山直接問道:“各位。”

  他的聲音將雨落聲和風聲都壓過,讓著死氣沉沉的道場,一瞬間有了活力。

  “那邪修已經出手了,我白族道場,在昨夜,有數百名族人,被那邪修下毒,此刻危在旦夕!”

  “那邪修,就在道場之外。”

  “各位,可愿與我一臂之力,將邪修捉拿?”

  他大聲的問道。

  眾人相互對視。

  顯然沒有想到。

  事情,已經嚴重到了這般地步。

  “陸部長。”

  突然,侯成光走了出來。

  陸振國看見是他,臉色一下子冰冷。

  白青山的臉色,也很難看。

  難道,在這種時候,他還要提條件?

  “說。”陸振國冷冷道。

  侯成光排眾走出,詢問道:“陸部長,可否將那名單,與我共享?”

  此話一出。

  不僅是陸振國和白青山。

  就連與侯成光一同前來的人,已經其他道門佛門等人。

  此刻,都是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名單?”

  陸振國盯著他看了兩秒,然后掃向眾人:“還有誰,要我拿出名單,才肯出手相助?站出來!”

  他剛說完。

  頓時,人群之中,有十多人,走了出來。

  這十多人里,有道長,有高僧,也有武協與儒教的大師。

  而他們的師兄弟同門,皆是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們。

  顯然是想不明白。

  這種情況下,他們為什么還會站出來。

  難道他們連這最基礎的是非都分不清嗎?

  名單固然重要,但用這種事情,作為要挾換取名單,顯然是變了質。

  “其他人,可要名單?”

  陸振國問道。

  他們搖頭。

  “侯師弟,名單的事情,事后再說。”

  “張師弟,回來!”

  “王師兄,現在白族正遇見麻煩,你這么做與趁火打劫有什么區別?”

  眾人紛紛說道。

  但是,這十多人,卻不為所動。

  他們微笑著,看向陸振國。

  “道場有一潭古泉。”一名年約四十的高僧,突然說道。

  說出的話,讓眾人感到很疑惑。

  就好像,所有人都在談論國事,忽然有人把話題扯到自家養的狗身上。

  話題跳躍太大,讓人跟不上節奏。

  “是那處古泉嗎?”高僧轉過半個身子,望向左側的方向。

  在茅屋旁三十多米,有一個長寬大約十米的古泉。

  古泉四周由石頭堆積著,下面是一尊泉眼,汩汩不斷的向外踴躍。

  雨水滴打在水面上,不斷的蕩漾出一圈圈漣漪。

  這處古泉,是白族道場的核心。

  據說,道場的靈氣,便是依靠這一處古泉維持著。

  所以古泉又被稱作為靈泉。

  白青山沒有說話,他不知道這個和尚到底要說什么。

  和尚朝著古泉走過去,他的背上,背著一把劍。

  但是沒有人過多的注意。

  “戒難!”一名高僧喊道:“回來!”

  這位叫做戒難的高僧,仿佛沒聽見,繼續向著古泉走去。

  走的不快,也不慢,像是游山玩水,帶著從容不迫的氣度。

  卻讓眾人愈發的感到惱火。

  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這里因為一個名單,而發生爭執。

  放在平時,他們也會站在一旁抱著膀子看熱鬧。

  可現在,他們沒那個心思。

  倒不是因為邪修在外。

  而是因為,要名單的,不是一個戒難。

  一共十多個人,都與侯成光一樣,在這種時候跳出來繼續要名單。

  弄的他們臉上無光。

  明明已經是四五十歲的人了,偏偏行為卻像是三歲小孩一樣幼稚。

  若傳出去,他們門庭的老臉都要被丟盡了。

  “古泉真漂亮啊。”戒難站在了古泉旁,望著這一汪,在灰色的天空下,顯現出淡黑色的泉水,贊美了一句。

  他慢慢的去抽背后的長劍。

  眾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夠了!”

  突然,陸振國爆喝一聲。

  “邪修當前,愿意施以援手的,隨我去道場之外。不愿意的,就待在這里!”

  他冷冷看著戒難等人:“如果你們是我的部下,我會先廢了你們,再去解決邪修!”

  說完,提步就要向著外面走去。

  “陸部長,請留步。”

  身后響起了侯成光的聲音。

  他腳下一頓,并未回頭。

  剛欲開口,便聽侯成光用刻意壓低了嗓子的嗓音說道:“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陸振國身軀一震。

  王熹,白青山等人,瞳孔皆是微微一縮。

  他們用一種震驚的目光,望向侯成光。

  而其他人,則是一臉不解。

  不懂,侯成光這話是什么意思。

  “是你!”陸振國回頭,質問。

  侯成光微微一笑,忽然轉身,看向古泉,而后抬手一指戒難:“陸部長,看見了嗎?”

  陸振國等人紛紛看去。

  戒難,此刻忽然將手里的劍,一甩。

  “撲通。”

  劍,插入了古泉之中。

  他們不解。

  陸振國、王熹,白青山等人,同樣不解。

  但直覺告訴他們。

  危險,正來臨。

  侯成光,戒難,以及那十多人。

  此刻,忽然全部的面朝道場大門方向,雙眼之中閃爍著一種令人極為不自在的熾熱光芒,像極了一個個狂熱的信徒。

  “凈化他們吧!”

  十多人,齊聲高呼。

  話音響徹的那一剎。

  道場之外,突然的有著一股令所有人都感到不安與恐懼的氣息,陡然的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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