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為你好,才跟你說這些的。”老三笑著道,“你知道別人請我一場講座,得花多少錢嗎?”
自從拿到博士學位后,他就成了國內電子行業的專家,并且還是好幾所頂尖大學的名譽教授,再加上他哥哥是凌二,中國商業的教父級人物。
所以,他的出場費向來都是五位數。
當然,他很少去,一是不差錢,二是因為他有時候說話肆無忌憚,說錯話了,是要挨凌二罵的。
實在憋不住話,他就在網上暗戳戳找那些看不順眼的明星、網紅和公知的茬,別人也拿他沒辦法。
有錢有名氣有流量的頂多也就只能弱弱的回他一句:你找你的哥,我干我的活,我們都自強不息。
有骨氣的才會明目張膽的回他一句:沒有你哥,你連個屁都不是。
混到現在,一不小心,居然也是千萬粉絲的大了。
他隨便說句話,甚至只發一張家里田園犬小黃的照片,也能上熱搜。
他家大哥已經不止警告過他一次了,再說些不相干的話,就把他的微博賬號注銷。
大哥的面子是必須要給的,從以前的每天發微博,再到每周發微博,弄到現在,每個月才會更新一次微博。
“謝謝你了,你可以閉嘴了。”老五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你這些話還是留著網上聊騷吧。”
她二哥在網上那些事,她很清楚,就沒有不敢懟的人。
有恨她二哥的,自然也有喜歡她二哥的,很多女粉絲在微博上向她二哥示愛,說她二哥單手騎自行車的樣子很帥。
她周圍同學都不知道凌二和凌三是她哥哥,只經常拿她開玩笑說,同樣是姓凌,咋差距那么大呢?
她也只是微微一笑。
“我現在很低調的好吧。”老三笑著道,“哦,對了,談對象啊,還是要注意一點,得找個身體素質好點的。”
“然后扛的住你揍?”兄妹倆相愛相殺這么多年,老五早就了解他的尿性了,瞪眼道,“我看順眼就行了,你們可別管那么多閑事。”
老三點點頭道,“你既然這么聰明,就不用我說的那么直白吧?我其實倒是無所謂,很講道理的,關鍵是你大哥不講道理啊。
你大哥說揍誰,我也不能不同意吧。”
“你們太蠻橫了。”老五氣呼呼的說完后,又看了看腕表,“我回去了。”
“這么著急干嘛?”老三問。
“回去洗衣服,收拾衛生啊,”老五有時候也不愿意呆在這里,不管是倆哥哥,還是倆姐姐,還拿她當孩子,把她訓得跟孫子似得,她才不愿意在這里受窩囊氣呢,自己又不是沒有自己窩,還是回自己住處比較好,“反正事情多著呢,你要不要開車送我?”
老三道,“我喝了點酒,等到三點左右才能散下去,要不給你鑰匙,你自己開?”
“哎,我說,你別沒事找事啊,”大姐突然提著一個垃圾袋子從旁邊冒出來,“她那水平能開車嗎?”
“誰說我不行了?”老五很不服氣,自從拿到駕駛證后,家里人就以她手生不安全為借口,不讓她單獨開車,“你們也不讓我開車啊。”
越是不摸車,車技越是提升不上去。
大姐道,“等你姐夫或者你二哥什么時候有時間,陪你上路練幾天。”
“這話前年你們就說過了。”老五沒好氣的道,“我這輩子都沒上路開車的指望了。”
大姐道,“你這不是還在上學嗎,開車不開車有什么的打緊,你別著急,等你一畢業,就讓他們陪你練車。”
“那我高中畢業的時候,你們為什么還要我學駕照,我大學畢業再學唄。”老五更來氣了。
“要不這樣,你馬上這不是暑假了嘛,暑假在家練車。”大姐妥協道。
“我跟同學約好了,暑假出國旅游。”老五搖搖頭道。
“出國?去哪?”凌二漫不經心的問道。
“去東京啊。”老五道。
“不行。”凌二想也不想就斷然否定道。
“干嘛,不是你說的嘛,要出國見識下世面,現在我要出去了,你又不同意了?”老五覺得在這個家,自己真是沒有,哪怕是一丁點的話語權。
“長腦子沒有?”老三接話道,“核輻射的重災區,要不要命了?”
“那是11年的事情了,災情早就控制了好吧,何況,我去的是東京,不是福島,很安全的好不好?”老五據理力爭,“每年去日本的游客多了去了,也沒見過誰出問題啊。”
“等出問題就來不及了。”凌二一副不容商量的表情,“東京距離福島才三百公里,從水源到食品,就沒有一個人敢說百分百安全。
別人去的話,我管不著,也攔不住,咱家的人,一個都不準去。”
福島核泄漏后,只要是地點設在日本的會議,他一個都沒參加過。
甚至只要是來自日本的食品,也是一樣不吃。
反正就是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得多心大,拿自己全家人的性命開玩笑?
“那就聽你大哥的,能去的地方多了,何必非要去日本,還是安全最重要。”大姐平常基本不看新聞,不知道福島在哪里,也不懂什么叫核輻射,但見凌二說的嚴肅認真,也就自然站在了凌二這一方。
“按照你這么說,人家日本人現在都不用活了?”老五想不到倆哥哥都這么固執。
老三道,“人家活不活跟咱們沒關系,咱們想活得好就不能去。”
“日本政府有很嚴格的檢測的,很多報道都說沒有問題的,你們為什么要帶著偏見呢?”老五解釋的有的心累,“好歹你們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為什么不相信科學呢?”
“我相信科學,但是不是我經手檢測過得,我一個都不信。”老三笑著道,“基于洋流的存在,福島事件的影響基本是全球性的,但是事件發生后,日本一直是遮遮掩掩,支支吾吾,這就不是負責任的態度。
他們說的一個字我都不信。”
在事故后,以往為大家所稱贊的素質、禮儀、嚴謹統統不見了,日本裝聾作啞欺騙全世界。
七年后,依然是個爛攤子,據說還在偷偷地往太平洋排核污水。
這種事情要是發生在別的國家,西方媒體至少得拍出至少十幾部紀錄片給黑出天際。
“哎,有你們說的那么可怕嘛,我好幾個同學都去了,也沒見她們有什么事情啊。”老五聳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見倆哥哥的態度依然堅決,知道自己說再多也沒用,干脆從冰箱里拿出來個西瓜,一刀兩半,勺子挖著吃。
“哦,對了,日本的化妝品也盡量給我少用。”如果老五純心要用,凌二也防不住,只能盡力叮囑。
“知道了。”老五吃完后,直接躺沙發上睡著了。
醒來后,客廳里除了正在玩手機的黃多多和凌霄、付傳承三個孩子,再無他人。
“你二哥呢。”她問黃多多。
“在睡覺。”黃多多不像付傳承和凌霄,一沉迷到手機游戲就半天不理人,她一覺察到三姐醒來,便做好了答話的準備。
老五揉揉眼睛,又看了下手機,對付傳承道,“去喊你二舅舅,讓她開車送我。”
“好吧。”付傳承極不情愿的把手機傳給了旁邊的凌霄。
小跑著進了屋,然后沒多大會騰騰的跑出來,又從凌霄手里要回了手機。
老三卻是在老五從衛生間梳洗好后,才打著哈欠出來。
“你做地鐵得了唄,非要我送干嘛。”
“要轉二站地鐵啊。”老五嘆口氣道,“大姐和嫂子她們給我準備了一大堆的東西,我坐地鐵不方便。”
光是黃李玉一個人就給她準備了兩大袋子的東西,什么吃的,用的,一股腦給她塞。
“咱家窮的打不起車了?”
“司機也不會給我送上樓啊!”老五更是沒好氣了,“要不是你剛才說送我,我才懶得找你呢,一句話,到底行不行,不行,我就讓姐夫送。”
所謂的姐夫,當然是大姐夫了。
大姐夫是老好人,向來不計較,她們這些做妹妹的說什么便是什么,沒有不應的。
至于二姐夫,是個溫文爾雅的人,性格和善,不過她卻親近不起來。
“好吧,等我下。”老三進衛生間抄了水洗了臉,進自己臥室提了自己的背包和行李出來。
“你干嘛帶你東西,也要走?”老五好奇的問。
老三嘆口氣,然后低聲道,“再呆下去,我這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我那可沒地方給你住啊”老五一下子就警惕起來,哪怕是親哥,這住在一起也不方便。
“瞧你那出息。”老三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道,“我稀罕你那破地方嗎?我自己有大別墅!”
想當初,大哥拿了一堆的房子給她們選,大姐推辭再三,實在推不過,很務實的選了一套商住兩用的商鋪,老四和老五這倆姐妹,說什么不愿意離大哥太遠,選擇了市區的房子。
自己最務實,選了一套位于郊區的別墅。
十年不到的時間,這套別墅已經價值過億。
“哦。”老五一點兒也不羨慕,她是市區的大平層,雖然面積比二哥小一點,但是勝在地里位置好,環境好,出門什么都有。
凌二把車開出來后,往后備箱塞入了倆人的東西,東西太多,放不下,剩下的全放進了后座上。
先把老五送到住處后,又開著車往自己的別墅去。
別墅位于松江的邊緣地帶,十年前,這里荒涼的長草,如今周邊卻是有成熟的商業配套,醫院、學校、購物中心,應有盡有。
把車子靠邊停后,先打開了院子里的鐵門,拉開車庫的伸縮門,車子停了進去。
打開客廳的門后,霉味沒有他想象中的重,不過灰塵是避免不了的,腳踩上去后是一串串的腳印。
從燈到、水龍頭、馬桶挨個檢查了一番,一切正常使用。
一直放在櫥柜的燒水壺拿出來來回洗了五六遍后,便開始燒水泡茶。
“有人在家嗎?”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中年人站在院子門口朝屋里后。
“進來吧。”老三看到了保安身后的三個騎著電瓶車的中年婦女。
“凌先生,好久不見,我剛剛在辦公室忙,沒看到你進來。”保安弓著身子,滿臉堆笑,“她們說來給你打掃衛生,我以為她們說謊呢。”
“我以前在外地發展,今年準備回來,這就收拾下房子,提前跟保潔公司做了預約。”老三招手對三個婦女道,“直接進來吧。”
三個婦女把電瓶車推進院子里后,從電瓶車拿下吸塵器,裝著抹布、洗潔精的袋子后,開始默契的配合打掃衛生。
“麻煩你了。”老三給了保安一根煙后,不再和他繼續攀談,搬了一個小凳子坐在車庫的門口玩手機。
褚亞又給她發視頻了,他還是狠心給掛掉了。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上下兩層樓,近三百多平方,他估計沒三個小時是打掃不完的,時間已經是六點鐘,他琢磨一下,干脆找個地方先去吃飯得了。
步行出了小區,拐個彎后便是一條商業街。
從零八年以后,市道不景氣,房租、人工成本上漲的厲害,實體店能撐下去的寥寥無幾,包括眼前的這條街的許多商鋪已經換了招牌。
他以前常去的那家蜀香鍋已經變成了湘味館,在浦江這種競爭激烈的地方,沒一點手段和特色是活不下去的。
沒到正兒八經的晚飯時間,餐館里的人并不多,他找個靠著大門的位置坐下后,隨意點了兩樣菜,要了兩瓶啤酒,一邊吃,一邊漫不經心的喝著。
偶爾還會往手機屏幕上盯上兩眼,向來沉寂的大學同學群今天很熱鬧,班里的一個同學下周結婚,然后他成了班里唯一一個的未婚人士了,紛紛拿他做調侃。
為了證明他鉆石王老五的名頭不是虛的,接連發了幾個一毛錢的紅包。
群里罵聲一片,紛紛指責他這種腦門上刻著“土豪”二字的家伙太小氣。
接著曾經的大眾女神上線說話了,班級群更熱鬧了,里面好事的男人們,渾然沒有已婚中年油膩的覺悟,在群里活躍的很。
凌三看著他們聊了會天后,又把手機放下了,兩瓶酒喝下后不解饞,干脆又要了兩瓶。
喝完后,吃了一碗飯,時間已經是八點鐘。
燈火輝煌,街上的汽車、電瓶車、行人交織一片。
回到家,一位婦女正在門口掃垃圾,看到他回來,笑著道,“老板,快好了。”
話說完,另外兩個婦女提著袋子從里間走出來。
望著嶄新的屋子,老三很是滿意,問了價后,多給了兩百塊錢,三個婦女高高興興地走了。
屋里屋外的門是開著的,突然啪嗒啪嗒作響,風起來了。
再接著雨來了,先是滴滴答,后來變成了噼里啪啦。
他趕忙跑進車庫,把車里面的席子和枕頭之類的東西拿了出來。
席子鋪到床上后,又拿著毛巾隨意擦拭了一下。
之后,便打開電視機,然后拿著筆記本坐在沙發上邊上,一邊喝茶,一邊查看今天的郵件,重要的郵件,還會做回復和批示。
不知不覺中到十點鐘的時候,雨勢越來越大,連路燈的光芒都遮掩住了。
合上電腦,百無聊賴的看著電視,手機還是震動個不停。
他不用看都知道是誰發過來的視頻。
這一整天,褚亞的視頻就沒斷過。
“喂。”他最終還是接起來了視頻,裝作漫不經心的道,“我這正忙著呢,有什么事情嗎?”
看著她淚眼婆娑的樣子,他實在有點搞不明白,她們總共才見過兩面啊!
雖然有基于血緣關系的好感,可也不至于這樣啊?
像老四和老五,恨不得每天扇他一個大耳刮子。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她揉著紅腫的眼睛問,“你現在就說一句討厭我,我就保證以后再也不會騷擾你。”
“沒有,根本談不上。”老三賠笑道,“我最近真的很忙。”
實話實說,最近哄家里幾個孩子哄的頭暈。
“那你忙得連回復我一個信息的時間都沒有?”她質問道。
“沒有,我有時候手機不在身邊。”對他愛的死去活來的女孩子不是沒有,通常情況下,他會直言不諱,直接讓女孩子死心。
徹底斷開,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是,褚亞不一樣,這畢竟是和他有血緣關系的妹子。
他做不到那么殘忍。
“不行,你必須當面和我說清楚。”褚亞一邊抽泣一邊道,“現在,馬上,維多酒吧等你。”
老三為難的看了看漆黑的夜色,嘆口氣道,“大姐啊,現在雨這么大,別出去了,把你弄感冒了。”
“我不管,你必須來。”褚亞咬牙,低聲吼道,“你不來的話,我會讓你后悔,內疚一輩子的。”
“傻丫頭,你可別”老三還沒說完,對方已經掛了視頻。
他感覺頭疼,叛逆期的孩子真的是什么都做的出來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還是得去。
把腳上的拖鞋往邊上一甩,換好鞋后,網約車已經抵達到門口。
上車后,直接報了地址,到目的地后他才發現,所謂的維多酒吧,就是那晚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雖然下雨,但是酒吧里依然人頭攢動。
他沒費多大功夫,便找到了坐在卡座上一口接一口喝酒的褚亞。
褚亞一邊往嗓子眼灌酒的同時,眼淚水跟不要錢似的往外涌,突然被人奪了酒杯,回過頭看到老三,幾近哭出了聲。
“你想搞哄著哦。”老三的語氣透漏出的全是無奈!
他真的想大聲吼,你是我妹子啊!
咱倆是不可能的啊!
但是,這些他都不能說,不然會更尷尬。
“我長的很丑嗎?”她接過老三遞過來的紙巾,擦了下眼睛后直著著他。
“你很漂亮。”老三認真的道。
褚亞和老四、老五都繼承了的優秀基因,長的都格外出落,不管放到哪里,都是惹人驚艷的。
“我從來沒談過戀愛,我是第一次追男孩子,你知道不知道!我第一次遇到你,我就”她低聲吼道,“你為什么連個機會都不給我!你說過,你還沒結婚的!”
“淡定一點,行不行?別這么激動。”老三早就習慣了長的帥的煩惱,但是,面對自己同母異父的妹妹,又是另一番的感受了。
簡直是哭笑不得。
“那你說,你為什么不回信息,不接我視頻?”她又從桌面上抽了紙,繼續擦拭涌出來的眼淚。
“雖然我沒結婚,但是我有喜歡的女孩子了。”老三斟酌道,“人家長的漂亮,家庭好,我呢,農村出來的,配不上人家,一直就沒敢表白。”
“我不會嫌棄你家庭不好的。”她睜大眼睛道,“我爸爸媽媽很寵我的,只要我同意,她們就不會反對。”
“我早就下定決心,這輩子非她不娶的。”老三裝作一網深情的樣子道。
“你這個死腦筋,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哭著哭著,又突然笑了。
“等你有一天體會到什么是愛情的時候,你對我就會有感同身受的。”老三深沉的道。
“我現在已經體會到了。”她偏執的道。
老三又遞給她一張紙巾,舉起杯子道,“咱倆喝一杯?”
“不要。”她躲過頭。
“喂,不用這么不給面子吧,是你喊我過來的,不喝酒來酒吧干嘛?”老三提醒道。
“哼。”褚亞端起杯子,沒和他碰,自己囫圇一口吞了。
老三見她情緒穩定了,終于長松一口氣,不緊不慢的把杯子里的酒喝完。
“吶,我跟你說,我這個人很專情的。”他笑著道,“如果我是那種喜新厭舊的,你會喜歡嗎?”
“不喜歡,”她很肯定的道,“那我們先做朋友,你就慢慢的忘記她。”
“萬一我無法忘記呢?”老三笑著道,“我從高中就暗戀她了,這都有二十年了,也是我至今單身的原因。”
“喂,你多大?”她猛然追問。
“三十六啊。”
大姐啊,搞半天,你現在才想起來問啊!
“糟糕了,你都這么大了啊。”她咬唇道,“我爸爸不一定同意啊,你怎么不早說。”
大姐啊,你也沒問啊!
老三心里竊喜,不過還是裝作悲傷的樣子道,“沒事的,我不在意的。”
“不過,你放心吧,我不會向我爸爸低頭的,我們團結一致,向她們證明我們是真愛,她們一定會同意的。”她緊握著拳頭,信誓旦旦的道,“我們都不要彼此松手好不好?”
你戲精附體吧?
老妹!
這哪跟哪啊?
老三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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