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真的沒地方說理去。
去年南部非洲出了個影響挺大的新聞,在南部非洲高等院校排名第二的羅德西亞大學居然要開神學院了。
一直以來羅德西亞大學和尼亞薩蘭大學一樣,都是以理工科為主,文史財經類的專業都很少,被譽為“南部非洲工程師的搖籃”,根本就沒有和宗教有關的課程。
在南部非洲人心目中,羅德西亞大學雖然比不上尼亞薩蘭大學,但是在南部非洲教育領域內的地位也是數一數二的,于是消息傳出,輿論一片嘩然,連羅克都感到驚訝。
鋪天蓋地的質疑中,羅德西亞大學校方一直沒有主動回應,因為理由根本無法公之于眾。
新鮮出爐的神學院,并不在南部非洲招生,主要面對南部非洲聯盟國家,經費也是由聯盟國家和羅德基金會聯合提供的。
羅德基金會是干什么的所有人都知道,每年為大量海外留學生提供到南部非洲高等學府留學的機會,這些留學生在完成學業之后,要么作為高素質人才留在南部非洲工作,要么返回故國,成為一代又一代“南吹”接班人。
南部非洲高等院校在對待留學生的問題上很有默契,留學生很難進入理工科學習,只能學習文史財經相關類的學科,尤其法律和語言,最受留學生群體歡迎。
法律受歡迎是因為律師薪水高,語言純粹就是湊數了,很難用邏輯解釋,為什么一個巴西人會到南部非洲學葡萄牙語,然而這種事卻又是真實存在的。
究其原因,其實也不是留學生不喜歡理工科,而是學會了也沒用。
一個學怎么制造飛機的剛果人,就算學會了回到剛果也沒有用武之地,那還費那個工夫干什么呢。
還不如學習如何當一個合格的神父。
神學院就是在這個背景下誕生的,剛果王國是羅德西亞大學神學院的主要出資方。
剛果王國的動機也很簡單,這個國家不需要工程師,最需要的是能幫助國王穩定統治基礎的神父,于是神學院就應運而生。
創辦神學院的理由雖然很簡單,但是卻不能公之于眾,這個邏輯和羅德基金會每年提供大量資金給留學生,卻不把那些寶貴的資源留給南部非洲學生一樣。
看在某些有心人眼里,羅德基金會資助留學生的行為完全是崇洋媚外,尤其資助美國留學生的行為更近似資敵。
羅德基金會也沒有正面回應那些質疑,聯邦政府都不干涉羅德基金會的行為,已經充分證明這件事的性質。
阿比西尼亞帝國跟羅德基金會資助的國家還不一樣,羅德基金會選擇的國家,都是對南部非洲有重要作用的,值得拉攏。
阿比西尼亞帝國對南部非洲沒太大價值,連羅德基金會都懶得拉攏,只有俄羅斯才把阿比西尼亞帝國當成機會,百般拉攏。
海爾·賽拉西一世召開新聞發布會的時候,羅克已經離開亞的斯亞貝巴前往塞浦路斯,并不知道這件事。
知道了也不會在意的,因為另一個時空俄羅斯人也這樣做過,最終卻因為引發俄羅斯學生的強烈憤怒慘淡收場。
要不說俄羅斯人在殖民上是沒什么經驗的,在這件事上就表現的很充分。
俄羅斯的本意也是想培養一批“俄吹”,擴大俄羅斯在非洲的影響。
這件事本質上沒錯,錯在俄羅斯的對手更高明。
俄羅斯培養的那些俄吹,在回到非洲之后,失去俄羅斯政府提供的高額補貼,生活水平直線下降,因為他們在俄羅斯根本沒學到任何東西,離開俄羅斯政府的高額補貼,連養活自己的能力都沒有。
這時候如果一個美國人找上門,給他一筆錢,讓他說點俄羅斯的壞話,你說看在錢的份上,這哥們會怎么做。
道德水平高點的,可能會猶豫一下。
道德水平低的直接就從了。
羅德基金會在這件事上就很明智,沒把這件事當成一錘子買賣,接受羅德基金會援助的學生,回到自己的國家之后,依然可以得到羅德基金會的持續幫助。
那些在留學期間表現比較出色的,會得到比留學期間更多的資源。
而那些接受羅德基金會援助的學生,為了自己的利益相關,不僅不會說羅德基金會的壞話,有能力的時候,通常會反哺羅德基金會。
這樣一來,羅德基金會在國際上的聲望,就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
這件事羅德基金會已經做了幾十年,現在全世界范圍內,接受過羅德基金會援助的學生已經超過兩萬人。
這可是在自己能力范圍內具備相當影響力的兩萬人。
所以想想這兩萬人一起鼓吹南部非洲,能造成的影響該有多大。
搞清楚這里面的邏輯,俄羅斯人的那點小算盤,在羅克這里就毫無技術含量。
小斯作為羅德基金會的操盤人,同樣不看好俄羅斯人的計劃,甚至還想加以利用。
“要不要找些人,以這種方式混進俄羅斯的留學生隊伍里?”小斯比羅克想象中的更沒底線,根本不用收買,直接派人混進去搗亂。
真要這么做,那可操作的余地可就太大了——
等等,另一個時空俄羅斯援助的那些非洲留學生,在俄羅斯聲名狼藉,這里面難道就沒有美國人的手腳?
以羅克對美國人的了解,小斯都能想到的事,美國人應該也能想到。
甚至會更沒底線。
“你們太壞了!不過我喜歡!”溫斯頓哈哈大笑,你們這些資本家心都是這么臟的么!
小斯只是微笑,資本家跟政客差不多,彼此彼此。
羅克還是有底線的,對阿比西尼亞帝國,可以良性競爭,派人混進去搞破壞根本沒必要,這種陰損的事還是少做點吧,人在做天在看呢。
“搞得就跟你自己多無辜一樣,這種事你做的少了?”小斯看羅克的眼神,分明是在指責羅克又當又立。
“好吧好吧隨便你,不用告訴我。”羅克不強求,人各有志。
沒底線的事,羅克也做過,但都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羅克自問自己這一輩子,除了戰爭年代,從來沒有主動傷害別人,都是被動反擊。
戰爭年代講道德底線,在羅克所處的那個位置上,就是對南部非洲國民的不道德。
現在是和平年代,既然俄羅斯人有心做善事,那就讓俄羅斯人去做吧,是時候讓剛剛被解除封鎖的俄羅斯,了解下國際社會的人心險惡了。
和廢廢廢廢廢——從來沒興過的阿比西尼亞帝國相比,塞浦路斯比戰爭爆發前更繁榮,人口更多,經濟更發達,環境更好,更符合“歐洲度假天堂”的美譽。
自稱是“歐洲度假天堂”的地方有很多,公認的沒幾個,塞浦路斯毫無疑問是其中的佼佼者。
單一個遠離歐洲大陸,孤懸地中海,就已經完爆一大票歐洲度假天堂了。
天堂不僅要有沙灘,有美女,有新鮮空氣,有美食,能購物,服務周到,最重要的是安全。
安全上沒有保障,上述理由全部都不成立,巴黎倫敦也很繁華,跟塞浦路斯相比還多了世界金融中心呢,卻距離天堂越來越遠。
戰爭期間一度淪陷的巴黎已經退出競爭,倫敦的空氣質量如果不好轉,永遠都沒資格跟塞浦路斯競爭,意大利的海濱城市和愛琴海倒是有跟塞浦路斯競爭的資格,可是發展程度又遠遠不如,差距不僅不會縮小,反而會越拉越大。
人到地中海,小斯那艘用戰列艦改裝的游艇,終于又派上了用場。
這艘游艇已經成為塞西爾家族的標志,被小斯改造成博物館,羅克一行人上岸之后,開放游艇供游客參觀,門票價格并不便宜,想上艦了解頂級富豪私密生活的游客卻趨之若鶩。
跟普羅大眾對王室八卦最感興趣的原因一樣,頂級富豪的生活對普通人來說也是充滿吸引力的。
這艘游艇是全世界唯一一艘使用戰列艦改裝的,全世界幾乎所有報紙都已經報道過了,從某種意義上說,這艘游艇比小斯更有名氣,因為小斯可不會老老實實坐著任人參觀。
“門票收入居然還要給塞浦路斯繳稅,你們洛克家的都是錢串子。”小斯對塞浦路斯的稅收政策不太滿意,什么錢都敢收,不當人子。
這話連自己一起罵了,亞瑟的妻子羅婭是小斯的女兒,亞瑟也是小斯半個兒子。
對岳父的吐槽,亞瑟充耳不聞,拿了人家那么多好處,被罵兩句也活該,反正也不會少兩塊肉。
“咱們這兩年所有的戰列艦都會退休,要不要再拿兩艘去改一下?”羅克對改裝戰列艦這種事樂見其成,但要讓羅克自己花錢,那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發展海軍確實是燒錢,當初造軍艦花的錢有多痛快,現在還要再花一遍錢把軍艦拆解就有多痛苦。
也不一定要拆解。
南部非洲沒幾艘戰列艦,主力戰艦是航空母艦。
即便型號較早的城市級航空母艦,其性能放在當下,跟美國那一大堆護航航母相比也不算落后,還可以再服役幾十年。
就算南部非洲要迭代升級,也可以將退役航母翻新一下賣給南部非洲聯盟國家。
實在不行就干脆改造成航空母艦博物館,好幾個南部非洲港口城市都對這個很感興趣。
上述途徑都走不通,最后再拆了賣廢鐵也不遲。
“不要,除非你給我一艘航空母艦。”小斯的胃口也是越來越大,戰列艦已經不能滿足小斯的要求了。
“你要航母干什么?”溫斯頓興致勃勃參與討論,英國面臨的問題,比南部非洲更嚴重。
南部非洲退役所有戰列艦,是因為戰列艦已經徹底落后于時代,完全不符合南部非洲海軍的需求。
二戰期間皇家海軍最巔峰時期,擁有17艘戰列艦和3艘戰列巡洋艦,戰爭結束后還剩16艘,這16艘戰艦都即將面對被淘汰的命運。
南部非洲可以將退役戰艦改造成博物館,是因為南部非洲城市有需求。
英國沒有這方面的需求,因為英國太多戰艦改造的博物館了,從風帆戰艦到航空母艦一應俱全,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興趣。
翻新出售的話同樣沒人要。
南部非洲翻新的是航母,已經充分在世界大戰展露出對未來海戰的重要性。
英國那一堆戰列艦已經沒有了翻新的價值,拆了賣廢鐵連拆解的成本都不夠,所以溫斯頓對這事還是挺上心的,他不想數年后,接手一個徹底沒救的爛攤子。
別看溫斯頓現在跟著羅克環游世界,只要機會出現,溫斯頓肯定要重返政壇,東山再起。
就算現在溫斯頓無法影響愛德禮內閣的決策,如果能通過南部非洲學習一些變廢為寶的手段,那也是好事。
“在航母的甲板上踢足球不行嗎?”小斯的答案讓溫斯頓差點自閉。
行吧,你有錢,可以任性。
問題是這特么還怎么學!
英國可沒有小斯這樣實力雄厚又肆意任性的富豪。
小斯的興趣很廣泛,有時候的一些想法,讓自以為見多識廣的羅克都感覺匪夷所思。
不過小斯也確實有資格任性,羅克的低調中庸,在小斯看來就太平淡了。
當首相的時候四平八穩也就罷了,退休了還顧慮這么多,什么時候才能開啟真正屬于自己的人生呢。
羅克不遺憾,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小斯是在肆意享受人生,羅克則是努力運用自己的影響力,給南部非洲帶來更廣闊的生存空間。
亞瑟還是很了解羅克的,車隊進入東卡佩的時候連路都沒封,于是羅克的車隊就被堵在爵士大街。
“有多久沒有體會過堵車的感覺了?”小斯不放過任何一個嘲笑羅克的機會。
讓你有權不用,活該!
“塞浦路斯人這么有錢的嗎?”羅克對小斯的話不以為意,對爵士大街上的豪車比例倒是挺驚訝的。
“你以為呢,整個歐洲的富人都在塞浦路斯。”溫斯頓就只能各種羨慕嫉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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