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換成個世紀,換成十年前無線電還沒有普及的時候,“自由女神”號多半在劫難逃,“決心”號如果真要向“自由女神”號發起攻擊,那么在茫茫大西洋,“自由女神”號真的是呼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現在不同以往,無線電報的普及,給了“自由女神”號更多保護,“決心”號出現的第一時間,“自由女神”號就已經向本土匯報,這時候“自由女神”號如果遭到攻擊,那么責任就全在美國人這邊,至少冤有頭債有主。
“決心”號也確實強硬,和萬噸級的“自由女神”號相比,“決心”號雖然噸位較小,局面卻盡在掌握,所以“決心”號下下都沒有注意到海面距離越來越近的魚雷。
前面說過,南部非洲裝備的533毫米魚雷重達950公斤,戰斗部裝藥190公斤。
“決心”號排水量1450噸,這個級別的驅逐艦是《倫敦海軍條約》簽訂后新建的,標準條約級驅逐艦,這種驅逐艦的性能雖然不錯,但如果被533魚雷擊中,那么肯定會造成致命傷害。
同樣,“決心”號如果首先發現潛艇,那么一發深水炸彈下去,潛艇也多半會葬身海底。
站在“自由女神”號的角度,看的就更清晰。
“自由女神”號的船身比較高嘛,托馬斯就眼睜睜看著魚雷消失在“決心”號舷側,然后“決心”號周圍的海面突然膨脹起來,“決心”號就像是被一個無形的大手托出海面一樣,艇身尚在空中,裂痕突然出現,鋼鐵艇身被直接撕裂,“決心”號在空中段成兩截,重重砸在海面,濺起的水花有近百米高,殘骸在海面只停留了大概幾秒鐘,然后就沉入海底。
這時候才有巨大的爆炸聲傳來。
“自由女神”號艦橋,托馬斯和米雷斯面面相覷,表情都有點古怪。
“決心”號是美國海軍軍艦,就這么直接被魚雷擊沉,那么會不會導致南部非洲和美國之間爆發全面戰爭?
還有,剛才“決心”號和“自由女神”號是并肩航行,那也就意味著,如果魚雷沒有擊中“決心”號,那么就會越過“決心”號直接擊中“自由女神”號——
這尼瑪——
托雷斯和米雷斯現在才有和死神擦肩而過的感覺。
而且最關鍵的問題是,南部非洲潛艇怎么會出現在巴西近海?
“是潛艇?”托雷斯嗓子有點干,聲音聽去有點嘶啞。
“誰知道呢——”米雷斯正在用望遠鏡搜索遠處海域。
沒有任何異常,沒有軍艦,沒有潛艇,甚至連潛望鏡都沒有。
潛艇——
就是這么詭異。
“先生,海面有美國人正在向我們求救,要不要實施救援?”水手長急匆匆來報。
“什么美國人?”托馬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這種程度的爆炸,加船體下沉形成的旋渦,縱然是有水兵幸存,也會被旋渦卷入水底。
“救他們干嘛,讓美國人去死!”米雷斯果斷,南部非洲一貫信奉以牙還牙。
“這可不符合我們的原則,能救人還是要救的——”托馬斯沒有米雷斯那么心狠手辣,海航行有海航行的規則。
于是“自由女神”號就放下救生艇去救人。
確實是美軍,不過只有一個,這個叫鮑威爾的水兵很幸運的在“決心”號下沉的那一刻撈到了一個救生圈,所以才得以幸免。
把人救“自由女神”號,一群人馬就圍去七嘴八舌。
“你們美國人太過分了,怎么能向民用船只開火?”
裹著毛毯,渾身下濕漉漉還在滴水的鮑威爾可憐兮兮,攻擊命令是船長下達的,現在倒霉船長已經和“決心”號一起沉入水底,也算是罪有應得。
“如果不是我們仁慈的船長,你就只能等在這里喂鯊魚,好好做個人吧美國人。”
有船員給鮑威爾拿來毛巾,又端來一杯熱騰騰的咖啡。
鮑威爾道了謝,低著頭坐在甲板一言不發。
“到底發生了什么?”托馬斯裝作很好奇的樣子。
“決心”號開火的時候,“自由女神”號的乘客都躲在船艙里,估計沒幾個人看到魚雷劃過海面擊中“決心”號的場景。
“我也不知道,‘決心’號是一艘新船,剛剛服役不久——”鮑威爾還是能認得船長的制服,大概感覺自己的回答文不對題,鮑威爾下意識腦補:“——應該是船的彈藥庫發生了爆炸,要不然威力沒有這么大。”
圍觀的吃瓜群眾恍然大悟,這個解釋太合理了。
“你們的目的地是哪兒?”鮑威爾驚魂未定,無論是誰經歷過那種驚悚的局面,都需要漫長的時間才能平靜下來。
“南部非洲鯨灣——”托馬斯眉頭緊皺,不知道應該怎么對待鮑威爾。
“帝,我不能去南部非洲鯨灣,我要回維多利亞——”鮑威爾大驚失色,他是美國現役軍人,如果直接前往鯨灣,那么這算不算是入侵?
“那你就只能游回去。”托馬斯果斷,肯定不會為了鮑威爾返回維多利亞。
鮑威爾看了眼舷側的救生艇,沒敢說話。
劃回去?
別逗了,事發海域距離維多利亞超過100海里,先不說鮑威爾的體力能不能劃得到,萬一迷路,鮑威爾不認為自己會一直有這樣的好運氣。
不過解決問題也很簡單,鮑威爾三兩下脫掉自己的衣服順手扔海里,然后就坦坦蕩蕩:“好了,我現在不是美國現役軍人了——”
托馬斯就簡直沒眼看:“你先把毛毯裹——”
簡直了,你們美國人脫離軍籍就這么容易的嗎。
那就繼續前往鯨灣,鮑威爾也開始了他的魔幻之旅。
鮑威爾來自伊利諾伊州的一個鄉下小鎮,18歲參軍以前,鮑威爾從來沒有離開過家鄉,沒機會去大城市。
“自由女神”號是最先進的豪華郵輪,船連總統套房都有,條件自然不用說。
船的空房間還是很多的,托馬斯給鮑威爾找了一個二等艙,有床有桌子有衛生間,跟一等艙總統套雖然不能比,也已經足夠讓鮑威爾滿意了。
“衛生間不能泡澡,只能簡單沖涼,每天早七點、中午十二點、以及下午六點去餐廳用餐,看你的樣子應該也沒錢交餐費,我去問問船長應該怎么辦。”船員把鮑威爾領到房間,很貼心的教鮑威爾怎么使用房間內的設施。
如果不教,搞不好鮑威爾還真不知道淋浴頭可以出熱水。
對于眼前的一切,鮑威爾就新鮮極了。
軍艦是沒有多余空間的,更沒有私人空間,每一寸空間都要利用到極致。
和軍艦相比,豪華郵輪就奢侈的不像話,單人單間不說,房間里居然還有衛生間,這在鮑威爾的意識里,只有船長的休息室才能這么奢侈。
房間里還有電話可以直呼前臺,桌子擺著為乘客準備的葡萄酒和小點心,船員看了眼,根本就沒有收起來的意思,還隨開抽屜,示意鮑威爾杯子的位置,然后就直接離開。
鮑威爾剛剛把葡萄酒打開,艙門就被人推開。
來找鮑威爾的是彼得。
“姓名、年齡、籍貫——”彼得是來審訊的。
這就對了嘛,鮑威爾馬就立正挺胸抬頭,一本正經的回答問題:“我叫鮑威爾·沃頓,來自伊利諾伊州,在美國海軍‘決心’號服役——”
這都是背過的套路,就算鮑威爾不交代,他脖子的狗牌也有。
接下來無論彼得怎么問,鮑威爾翻來覆去就只有這一句。
“別相糊弄我,老實告訴你,如果你不配合的話,我就把你從船扔下去——”彼得不客氣,新政府都已經和美國宣戰了,鮑威爾現在就是戰俘。
遠洋航行是很危險的,去甲板散個步不小心掉海里再正常不過了,《日內瓦戰俘公約》都管不著。
“你不能那樣做,南部非洲也是《日內瓦戰俘公約》簽署國。”鮑威爾對答流利,看樣子是真練過。
“呵呵——”彼得冷笑,抬手指了指胸前的國徽。
鮑威爾頓時臉色慘白。
彼得胸前是巴西新政府的國徽,巴西新政府才剛剛成立,還沒有來得及在《日內瓦戰俘公約》簽字呢。
“現在知道該怎么做了嗎?”彼得冷笑,就算簽字,《日內瓦戰俘公約》也不是萬能護身符。
“是的,知道了——”鮑威爾垂頭喪氣,老老實實面對現實。
其實也問不出什么來,鮑威爾級別太低,交代不出什么重要情報。
換句話說就是沒什么價值。
大概鮑威爾自己也知道,所以當彼得問起“決心”號發生了什么時,鮑威爾一口咬定是“決心”號彈藥庫意外爆炸,從而導致“決心”號沉沒。
這個態度就很好。
“決心”號從爆炸到沉沒時間太短,根本來不及對外發出電報,等美國人意識到“決心”號出事的時候,“自由女神”號可能都已經抵達鯨灣了。
當然托馬斯也沒忘記向本土匯報,這已經不是美巴聯軍第一次向南部非洲民用船只開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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