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碗不過岡,有意思!
也就是說今天我們都要做一次武二郎了?”
黃明舉哈哈大笑:“黃酒中的烈酒若是釀造得法,那可是不讓白酒,醉起人來厲害得很。
只是配方秘傳,耗費糧食也多,現在這個年頭,除了高度白酒廠家不能做假度數,其余的黃酒、啤酒、度數那是越低越好,才能夠賣得夠多,你這小子倒是老實,竟然肯踏踏實實地釀造這種高度黃酒?”
黃明舉這話引得眾人莞爾。
其實黃酒還好,深受廣大人民群眾喜愛的消暑佳品啤酒,近年來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末出現在華夏的各種散裝啤酒都還有十一二度的樣子,可今天各廠家為了銷量,卻硬生生將啤酒的度數降到了兩三度,直接變身成為‘啤茶’。
這可是一舉幾得,既讓妻子們開心,再不擔心丈夫會喝多了,又能省糧食,還能多賺錢,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雙豐收。
而且明明就是弄虛作假卻不用擔心會被捅上315晚會,畢竟國·家也是主張控制酒精類飲品的。
上次去京都,周棟就發現于老師會朋友的時候愛喝燕京綠棒子,這也是華夏國內為數不多的良心啤酒了,還保持著十度左右的酒精含量。
周棟其實也不主張濫飲,否則也不會準備在大酒缸里搞限量銷售了,可也不會認同廠家的這類小聰明,而這次釀造烈性黃酒倒不是要向某些弄虛作假的黃酒廠家表態,只是挺喜歡三碗不過岡這個名字,而且只要五千贊賞值,剛好他又囊中羞澀。
“小丫頭,差不多就行了,
喝黃酒講究一個‘溫’字,燙過了反倒不好,而且這種烈性黃酒也不適合煮,更不可以放什么冰糖和梅子進去,
什么青梅煮酒,那肯定是因為酒質太差,才要用梅子提味,如果是好酒可就糟蹋了......”
見吳蓉蓉似乎不怎么懂酒,燙的時間過長了,周棟也不阻止,黃明舉沒好意思直接提點周棟,就指著吳蓉蓉說話。
周棟也道:“溫酒就可以了,拿過來吧。”
四角酒都燙到剛剛好,一人面前放了一角,偏偏就是懷良人面前是空的,嚴一最會氣人,拿起酒角子在鼻子下一過,砸巴著嘴巴道:“好香。”
人家黃老爺子就沒有這樣浮夸了,也就是瞇起老眼誰都不理,把個酒角子按在懷里看得死死的,好像怕被人搶去似的,倒了一杯喝了,眼睛頓時發亮,立即又倒一杯,轉眼三杯酒下肚,一次比一次動作快,甚至連下酒菜都忘記了吃一口。
入口之后黃明舉就知道這回麻煩了。
好容易周棟不在早點部干了,雖然少了份期待,可他老人家終于不用天天跑來排隊、終于有時間陪一些漂亮老太太去跳廣場舞了,可謂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現在可好,一口酒就知道,以后自己估計又得天天泡大酒缸了。
真是好酒!
入口醇厚,卻不失清冽,酒勁綿綿,卻不似白酒那樣霸道火辣,更像是棉里藏針,讓人舒舒服服咽下后,過上幾秒種,才感覺從喉嚨到胃底有一道暖流傳遞,在這已經見了寒意的初冬,當真是又能暖身、又能提神!
好一個三碗不過岡,怪不得武二郎被店家斷了酒后急得要打人呢!
黃明舉搖頭晃腦,只覺得樂不可支,你一杯我一杯,你一杯來我一杯,我們都是八十年代的新一輩......
這首代表了一個時代的歌曲從嚴一口中唱出來,讓古亞楠和周棟這種九零后聽得莫名其妙,黃明舉卻被勾起了一些當年的回憶,
嗯,那個時代好啊,東西都是真的,酒也是真的,現在要是你一杯我一杯,您也別什么新一輩了,不小心就弄個工業酒精中毒。
不光是這些老爺們兒喝得暢快,古亞楠居然也喝出了興頭兒,一杯一杯的沒停口,轉眼一角酒被她喝了大半,媚眼如絲地端著酒杯望周棟,忽然吃吃一笑,說了句話本上的臺詞:“來來來,你若是有意,就喝了人家手中這半杯殘酒......”
在明亮的日光下,那酒杯沿兒上還殘留著她的唇紅,迪奧牌的,粉紅色,代表女孩家的夢。
幾個老爺們兒畢竟有酒量,一角酒可還醉不倒,嚴一和黃明舉瞪大眼睛看著古亞楠,仿佛是剛剛才認識她似的,
好家伙,喝多了就可以不講理麼,潘妹妹的臺詞你也敢說,這是拿周棟當武松啦?
周棟一皺眉,心說古總你過分了,我可是一個老實人,你想干什么!
“古總你醉了吧?這沾過口的東西哪有轉給別人的,太不衛生了!”
幾個老爺們兒都聽傻了,就連黃明舉都狠狠瞪了一眼周棟,心說活該你小子孤獨終老,等你老了望著廣場上跳舞的老太太就知道后悔了!
古亞楠酒意上頭,身體與靈魂都要白日飛升,哪肯就此罷手?聞言只是吃吃一笑:“人家如果強要你喝,那你......那你會不會喝啊?”
“古總你醉了,我扶你回去!”
一直冷眼旁觀的吳蓉蓉頓時心中大怒,也不管什么古總今總的了,上來一把就將古亞楠給拉了起來:“周主廚,我先帶古總回去了。”
周棟點點頭,蓉蓉很不錯啊,有眼力。
“周棟,我沒......沒醉,我告訴你啊,下回!
嗯,就......下回!我和你找個沒人的地方,咱們慢慢......喝!
你拉我干什么?你......你也是個女的啊,那拉就拉吧......嘻嘻,周棟,我走了,拜拜,古得拜,啊哈哈!”
望著古亞楠踉蹌離去的身影,周棟皺眉思索,這酒勁兒比自己想象的似乎還要大些,要不回頭開業的時候換成50克的酒角子?忽然見到黃明舉他們都用古怪的目光望著自己,頓覺臉上一熱。
“呵呵,大家別光喝酒啊,也嘗嘗菜,黃老,您吃點菜墊墊,可別醉了。
這都怪我,忘記了古總是個女的,酒量淺,剛才就該少給她些酒。”
“小周啊,我看這女孩子半是真醉半是借醉啊?
人家為什么這么做,你心里可得清楚......”
黃明舉嘿嘿笑著剝了個花生米送進口中,忽然一愣:“嗯,不錯啊,這是你那幾個學生弄的?
小周,我老人家得對你刮目相看了,這花生米深得個中三味,是我老人家近幾年來吃過最正宗的鹽水帶殼花生了!
想不到你不光是菜做得好,教人也是一流啊?
怎么樣,有沒有興趣兼職當個老師?
嗯,這茴香豆也好,軟糯濃香,用的還是羅漢豆,這才叫好菜配好酒呢!”
周棟見話題總算岔開,暗暗松了口氣,自己也抿了口酒、吃了幾粒花生和茴香豆,酒是沒什么問題,幾個學生的手藝還有不足,還是要嚴加督促才行。黃老這是給面子,才沒有挑剔其中的毛病。
“呵呵,黃老過獎了。
說起教導這幾個學生,其實我還得要多謝老懷呢。
對了老懷,今天我沒給你用酒角子量酒,是因為給你準備了碗。
咱們之間的賭賽,我可還記得呢......
胖子,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