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6 黑暗動亂的本質
半日后。
七大準仙帝的混戰結束了，殺荒三人組一個都沒能逃掉，皆被打碎帝體，元神被轟進萬物母氣鼎。
“荒天帝…”
背影帝欲要開口，界海上空卻有漫天雷霆劈落，并有一股秘力突兀誕生，懲罰他。
“不要做無用之舉，無人能妄動歲…”
頭頂懸浮萬物母氣鼎的模糊帝者淡淡道，可是話語說到一半的時候猛地戛然而止。
他看向仙域的方向，外人無法看清的面龐上，露出深深的錯愕以及驚詫。
那里有一個古靈精怪的少女，是位真仙。
葉傾仙！
這位白衣女仙此刻也在激動的望著此地，露出懷念，眼中噙著淚水，哪有仙道人物該有的淡漠？
“（xxxxx）怎么可能出現在這個時空？”
模糊帝者暗自呢喃，此刻忍不住恍惚了。
察覺到他的異常，背影帝也看向了仙域，看見一身染血白衣的葉傾仙。
“咦？是葉凡的…”
背影帝露出凝色。
他能看出葉傾仙已經在這個時空生活很長時間了，而他們都無法在這個時空駐留這么久，最多幾萬年就必須離去，否則這天地就會降下懲罰，不是準仙帝能承受的。
這意味著什么，他當然明白。
未來三帝此刻都沉默了下來，一想到自身所在的時間節點的后面，還存在更‘未來’的自己就能讓人毛骨悚然，同時還有一絲說不出的沉痛。
強到‘那個’境地后，能讓‘當世人’長時間生活在‘歷史’中，也不能擺平世間的一切？
不然葉傾仙為何還會脫離自身的時空，出現在這里。
讓他們都要絕望的‘東西’，難道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只是敵人的冰山一角嗎？
“未來…太殘酷。”
有一位帝者在低語，不知道是三人組中的那位。
石昊沒有理會三帝，他沖進仙域擊殺所有黑暗王者后，便進入界海，來到林陽面前。
“你現在是…仙帝？”
他遲疑道。
只有立身在帝者位后，石昊才明白準仙帝的生命力到底有多么頑強。
別看他和三人組將敵對的三位準仙帝擊碎帝體，元神也打入那口鼎，但是想要真正磨滅那三位帝者，絕對要耗費漫長歲月。
可是，林陽竟然在這么短暫的時間讓本時空的三位準仙帝徹底消失，這種手段未免太過可怕了。
至少在石昊想來，準仙帝是辦不到這件事情的，也只有真正的仙帝，才能這樣吧。
“嘖…”
林陽看了眼沒有離開的未來三人組，啐了一聲。
他接著道：“不是，我現在還不是真正的仙帝，依舊屬于準仙帝。”
根本不用想就能猜到，能讓準仙帝都心生絕望，那么絕對是見到過敵對勢力的仙帝，甚至不止一位。
‘仙帝場域’這種標志性的東西，想來也知道。
所以林陽也只能實話實說，不能隨便胡謅了。
“準仙帝瞬間擊殺準仙帝？”
一位帝者豎立耳朵，他緩緩轉身，露出背影。
直到此刻，來自‘未來’的三位帝者，才將注意力轉移到林陽身上。
他們能確定此刻的林陽，氣機絕對達到了仙帝級，但是林陽的帝者光輝不具備仙帝之光的那種說不出的感覺。
一位戰力媲美仙帝的準仙帝？
雖然都屬于帝者領域，按理說兩者間的實力不存在無法跨越的鴻溝，但這未免也太驚人了！
哪怕未來那么殘酷，他們也沒見到過這種準仙帝。
“為何…古史中沒有此人？”
白衣女帝站在堤壩上，看著界海中的兩團帝者光，陷入沉思。
“是她…”
齊虞仙王臉色微變，認出她。
很多萬年前，這個白衣女帝也在界海堤壩上顯化，當時帶著鬼臉面具，是一位疑似無上巨頭的強者。
沒想到轉眼，對方再次自未來降臨到這個時空后，已經成為一位帝者，并且兩位同伴也都是帝者，并且與另外三位帝者死戰。
這其中透露出了太多的東西。
“王者如草芥。”
想到和自身不分仲伯，卻慘死在石昊手中的一位黑暗巨頭，齊虞仙王心中就變得一片寒冷。
按照這么看，所謂的真仙與仙王，根本就沒有參戰的必要，只要兩方的巔峰戰力空出一個，就能隨意屠戮蒼生，無論是仙還是王，都沒什么區別。
“連上戰場的資格都沒有，帝者光輝一照，王者就會橫死。”
盤王也想到了這一點，或者說所有仙王都想到了。
活了漫長歲月，可以說眾位仙王眼睫毛都是空的，根據蛛絲馬跡就能推斷出很多東西了。
除非被某人無恥的隔斷因果，無論怎么猜，無論如何去想，都不可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界海中。
石昊聽到林陽的話，一怔后，問道：“那三位帝就是黑暗的源頭？”
雖然無論怎么看，神圣崇高的羽帝，與至尊至貴的鴻帝都不像是黑暗生靈，不過林陽離開仙域前已經說了要去平定黑暗，等到兩萬年后，就與三位帝者廝殺到了此地…
加上三位帝者廝殺到最慘烈的時候，流露出的無比濃郁的黑暗本源，所以石昊能確定，這三位帝者就算不是黑暗的源頭，也必然和黑暗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說是源頭倒也差不多，不過…”
林陽微微點頭，繼續道：“黑暗真正的源頭，是一位遭逢厄難的仙帝，他在遭劫時封印己身，使之帝體不會為禍世間。”
“但，人算不如天算，漫長歲月后，殘破不堪的帝體孕育出了意識，并開始吞吐世間精氣，洗滌自身的黑暗，他吐出的就是黑暗本源了。”
“我將帝體稱為…尸骸仙帝。”
“有遭劫之時布下的手段鎮壓帝體，不是尸骸仙帝可以破開的，尸骸仙帝無法親自踏進界海，吸納世間的精氣。”
“所以他就借助黑暗物質銘刻仙帝經文，引誘想要更進一步的準仙帝，攜帶海量的純凈精氣前去交換。”
“這就是黑暗動亂的由來，本質是交易，一者要洗滌己身，一者要獲取仙帝經文，而世間的精氣與生靈，就是交易籌碼。”
林陽淡淡開口。
石昊不禁沉默下來。
讓仙域的諸多王者，無數仙靈聞之色變的黑暗動亂，本質竟然不過是帝者級數的一場場交易，這讓他不知如何評論。
年幼之時他就知道，這個世界弱肉強食，對弱者極為的不友善，每一寸土地都充滿惡意。
所以林陽當初才會溜之大吉，免得出現了蝴蝶效應，被尊者之戰給震死。
石昊沒想到到了如今的地步，弱肉強食沒一點好轉，反而更加殘酷無情。
“尸骸仙帝…”
石昊的眸光冰冷。
他知道或許過去無數紀元，這位尸骸仙帝洗滌己身的黑暗以后，或許就不會為禍世間…
不，也不能這么說，畢竟對于那位仙帝而言，這么做只不過是天經地義，要剔除己身的黑暗本源，哪有心思刻意為禍世間。
須臾，石昊緩緩地開口了。
他道：“那三位準仙帝，已經徹底隕落了嗎？”
很明顯，石昊很關心這點。
“我創出一門秘法，正好缺少三具帝者之體，如今遇上了這三位帝者，也是機緣所致，要不然想真正的煉成這門秘法，不知道要多少個紀元。”
林陽沒有過多隱瞞，九假一真說出自己的打算。
他拉開‘帝者落幕’的大幕之前，就已經干擾了上蒼之地的歲月長河，無論是任何人，無論以任何方式都不可能看見真正的歷史。
以力破巧也不可以，到了一定程度上力就是巧，巧亦是力，兩者間已經不分彼此了。
除非在時光之道上的造詣遠超此刻的林陽，否則無人能拆穿他的謊言。
“要用三位帝者之體才能修煉的秘法…”
石昊呼出一口氣，他知道這絕對是一種極為逆天的帝者法，或許不會遜色于他的帝法…他化自在法。
與原時空不同，幾乎能算是水到渠成成為準仙帝的石昊，不止帝道法則極為完善了，就連本該在未來創出的帝法，也已然有所明悟了。
在鎮壓三大敵對的準仙帝之時，他在最后關頭就第一次施展出他化自在帝法，展露出可怖的威力。
他化玄天帝…
他化巨鼎帝…
他化白衣帝…
他化背影帝…
這是一種無敵法，哪怕化出的戰體無法長時間存于世間，也讓未來三帝止不住駭然，除非遇到強行一對一的帝法，否則石昊能仗之己身的帝法橫行無忌。
此時，林陽又道：
“與三帝激戰時，上觸天機，我窺視到了未來的一角，未來仙域會遭逢驚天大變故，整個仙域都會淪陷…”
石昊聽聞后，忍不住變色了。
能讓此時強無敵的林陽這般說，那絕對是帝者無力阻止的驚天變故，比這一場黑暗動亂還要可怕。
遠方的未來三帝，聞言也不禁心生好奇，不知道這位具備仙帝氣機的準仙帝，到底看見了什么，而仙域的仙王們，哪怕是屠夫，都忍不住露出了慘然。
“我揣摩了良久，唯有主動將仙域化為一塊塊的碎片，就如此刻的異域，仙域才有一線生機，不會在那一場無邊動亂中覆滅。”
林陽最終開口了。
凡是解釋不出來，又想讓事情照著自己的想法演變時，他就會拿‘看見一角未來’搪塞過去，至于他是不是真的看見了未來，誰懷疑？
不說因果被鎖死，光是以他的立場而言，就沒有讓仙域主動化為碎片的必要。
真想如此，一巴掌拍下去就是了，誰會阻攔？誰敢阻攔？
“將仙域化為碎片？”
石昊聞言不禁愕然，隨即沉思了。
異域的情況，他成為仙王之后，也是看見過，自然能理解林陽的大概意思了。
未來三位帝者一怔，總算明白上千萬年前他們離開九天十地進入的仙域碎片，到底是怎么來的了。
雖然仙域此刻還完整，但是結局早已經注定，必然是按照這位被稱為‘玄天帝’的無上人物所言，分裂為無數個碎片。
在石昊和眾多仙王都在思考之時，林陽也暗中關注起了未來三人組。
“仙王級的狠人明顯聽到過和我有關的傳說，而準仙帝級別的三人，反而對我一無所知…”
“當初在邊荒帝關看見的葉瞳，應該也是來自三人準仙帝時期才對，假如他‘回到’自身的時空，在正常時間演化下，三人組也該知道我的。”
“還是說上蒼之上存在這么恐怖的強者，將我完全自世間抹掉蹤跡，準仙帝也無法記得？”
林陽思忖。
他心中有壓力，也有動力。
但距離那個事件發生，是狠人成為仙王后的某個時間點，距離現如今怎么也有數百萬年，說上不長，說短不短，倒也不用著急。
“那就動手吧。”
石昊轉過身去，走向仙域。
只不過三兩步，他就跨越仙王要飛躍十數年的廣闊海域，抵達仙域邊緣。
“去遷移幸存的各族仙靈。”
站在一截堤壩上，石昊開口了。
“遵荒天帝之命。”
一眾仙王皆是答道。
石昊是天庭之主，是一位帝者，甚至能說是仙域的主人，做出的決定自然沒有誰敢逆。
未來的三位準仙帝一直沒有發聲，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就如一個過客，不想過多的干涉‘歷史’造成不可測的后果。
林陽也沒著急深入修煉《一氣化三清》，就站在界海上，看著這可以載入史書的一幕。
一位位仙王，除非是重傷垂死的，比如敖晟仙王這類的，都全力而為，將仙域一點點拆開，化為諸多的碎片。
雖說是碎片，但也比正常宇宙要大許多，并且精氣旺盛，到處都是不死物質。
這個大工程，一直持續了近百年。
昔年的浩瀚仙土已經消失，無數仙域碎片隨波逐流，慢慢地遠離著。
除了仙王依然能來去自如，真仙想要抵達其余碎片，只能參照地圖，否則就會迷失在界海中。
這一日，林陽將目光自仙域收回。
冕旒串珠下的神色變得無比莊嚴，有種至尊至貴的大威勢，并伴有神圣感。
他的氣機霎時間急劇攀升…
暫立仙帝位！
“蒼、鴻、羽三帝禍亂界海，造下無邊殺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