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廚神大賽(三)
“兄弟，別急，那顆新鮮白菜是我看中的！”
“有毛病，這是比賽，誰先搶到就是誰的！”
“喂，你錢掉了。”
“哪呢哪呢？哎喲臥槽，可以啊，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搶我的扇貝？”
當趙四來到食材區域的時候，已經有很多選手都已經挑選完畢離開了，而場中剩下的人要么是來得比較晚，要么就是記性不好，找不到自己需要的食材。
前者與自己類似，吃了地理位置的虧，而后者純粹就是自己的原因了，白白浪費時間。
觀眾席上的目光已經沒有最開始那般密集，當他們找到各自關心的選手后，也就不會再關注其他選手，連聲音都跟著弱了下去。
解說席上的主持人正看著大屏幕上的畫面進行相關介紹，比如某某廚師拿了什么菜，估計會做什么菜云云之類，將觀眾的注意力時刻調動起來，盡量引導話題，制造各種討論點。
“我也得加快速度了。”趙四抬頭看了一眼上方的計時器，還剩下28分鐘。
他先來到水產區，找到魚類的位置。
本來水煮魚片這道菜可以使用的魚類很多，比如草魚、鱸魚、青魚等，而他平時餐館里用的，則多為草魚，性價比非常高。
不過，陳沖建議用龍利魚，因為這種魚肉質細嫩，魚肉久煮不老，并且無腥味、異味，可以在烹飪過程中省去大量去腥除味的步驟，同時對火候掌握不好的情況下，也不至于令魚肉煮老。
趙四對陳沖佩服至極，僅僅是選材方面，就已經給整道菜加分了，而且增加了極高的容錯率。
唯一麻煩的是，這龍利魚因為價格昂貴，他平時很少用到，所以在挑選方面沒有自信，盡管陳沖簡單說過辨識方法，依舊如此。
不是自己了解的領域，始終會心虛。
“小陳說龍利魚最好的辨識方法是看眼球是否飽滿突出，角膜是否透明，魚鰓色澤是否鮮紅以及鰓絲是否清晰，滿足的條件越多，則肉質越好..”
趙四深吸口氣，沒有用一旁的漏網，而是直接下手抓，這看上去非常粗魯，實際上效率更高，一旦不合適，扔進水里再抓下一條。
“這條的眼睛不行，角膜太模糊..”
撲通..嘩啦..
“這條符合前三個條件..先放在一邊，再找找有沒有更好的..”
嘩啦..
“喲，你居然在選魚？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魚類菜系是你做得最難吃的吧..”
又是那個熟悉的聲音，又是那個煩人的劉元。
趙四瞥了眼對方的手推車，卻是發現里面裝了一盆個頭極為飽滿的小龍蝦..
“我做什么管你什么事？”
趙四在看到小龍蝦的時候心頭莫名有些竊喜，但也沒有表現出來，繼續選魚。
“當然不關我的事，我只是害怕第二輪看不見你，難免無聊啊。”劉元陰惻惻的笑道：“如今這賽場上誰不知古道漁府精通魚類菜系，能不做，就盡量避開，免得珠玉在前，木瀆在后。”
“聽你這么說，好像挺有道理的，”趙四仿佛沒聽出對方是在貶低自己，伸手指了指那盆小龍蝦，“那你分我一些小龍蝦？”
“喲，想換自己的拿手菜了？”劉元譏笑。
“嗯。”趙四認真點頭。
“這可難辦了，別看我裝得這么多，實際上我準備做一個大份，萬一那些評委吃上癮了呢？”劉元推著小車緩緩離開，“你自己可以去那邊選啊，還有很多的！就是那質量不太好說哦..哈哈。”
“弱智。”
待到劉元走后，趙四冷笑著嘀咕一句。
“這家伙，居然把自己放棄的菜品當成了寶貝！既然如此，我也不介意在旁邊煽風點火一番，讓他更加確信自己的決定。就是不知那副得意勁兒還能保持不了多久哦。”
趙四心情不錯，伸手再次抓起一條龍利魚查看，嘴角頓時露出笑容，旋即將之前備用的那條放回去，推著小車開始拿取其他的輔材以及佐料。
“豆芽菜、青菜、金針菇..”
“玉米淀粉，豆豉、豆瓣醬、泡椒醬、小蔥、姜末、鹽、白糖、醬油、黃酒、胡椒粉、八角、桂皮、小茴香、香葉、草果、花椒、干辣椒、菜籽油、牛油、香油。”
挑選調料的過程比尋找配菜相對簡單許多，因為常用調料都是放在一起的，只需像自助餐廳那樣，拿著旁邊的小容器，需要多少取多少即可。
趙四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反復確定自己沒有拿漏之后，才加速朝自己的88號區域返回。
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家伙一起探討過，整道水煮魚片除開各種準備工作外，并不需要多少時間，所以30分鐘并不是難題。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拿取食材，一旦拿錯或是拿漏，幾乎等于宣判了死刑。
與此同時，食材區域已經看不到什么人影了，所有參賽者都再各自的工作區忙碌起來，一時間，切菜聲、洗菜聲、剁骨聲不絕于耳，甚至有人都開始點火熱鍋，青煙裊裊了。
整個體育館，轉眼變成了龍江最大的廚房！
呼呼..
趙四差不多是最后一個回到工作區的選手，期間還上了一次大屏幕，主要目的是突出他的地理位置太差，走的路都要比其他選手多一些，引起了不少哄笑與嘆息。
倒霉成這個樣子，基本上無人看好了。
“還剩26分鐘，比其他人足足慢了一分半。”觀眾席上，美食街眾人望著88號區域的趙四，顯得憂心忡忡，而說話者，自然便是最沉不住氣的李胖子。
“行了！你這一著急，我也跟著急。”白阿姨揉了揉眉心，卻始終揉不開蹙起的眉頭。
“大家別慌，要相信老趙，而且我們之前不是推演過嗎？只要穩扎穩打，時間是足夠的。”秋童雙手抱臂，語氣雖然輕松，但微微發白的指尖說明心里并不平靜。
“咦，趙四他在干嘛？”忽然，周查理的聲音打斷了大家的聲音，旋即他們趕緊朝趙四那邊看去。
坐在最前方的陳沖也放下手機，看了過去。
只見原本還在水池殺魚的趙四正握著菜刀與旁邊一位工作人員交談著什么，并時不時拿著菜刀比劃，看上去非常生氣的樣子。
“先生，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可以等比賽結束之后，找主辦方求證。”工作人員顯得有些慌亂，一邊說話，一邊透過對講機小聲說著什么。
“比賽結束還有意義嗎？”
“您別急，我們這邊有備用菜刀的，后勤人員已經在送過來的路上了。”
趙四不再說話，看著菜刀刀口上莫名出現的五六個缺口，氣得咬牙切齒。之前殺魚的時候他就感覺不對勁，費了好大勁才把魚鱗和內臟清理干凈。而正當他準備將魚肉從魚骨上分離出來時，才終于找到了原因。
毫無疑問，他們美食街又被人算計了！而這個人..可能來自美食城，也可能來自好吃廣場！
“趙四，怎么了？”李胖子的聲音從觀眾席上傳來，差點蓋過了用麥克風說話的主持人，將所有人嚇了一跳。然后便聽見主持人尷尬的說了一句：這一屆的觀眾朋友可真是熱情啊！
趙四深吸口氣，對著美食街眾人擺了擺手示意沒事，然后才拿出之前陳沖遞給他的那個東西。
一把銹跡斑斑的菜刀。
本來在看到這把奇怪的菜刀時，趙四并不打算使用，不是嫌棄，而是每個廚師都習慣了自己的菜刀，用起來非常順手。若突然換成另外一把，難免生熟，影響速度。
“想必當時陳老板也是這么想的吧，否則也不會讓自己自行選擇。不過話說回來，陳老板這把菜刀也太舊了吧。”
趙四嘆了口氣，拿著銹刀在水池里沖洗，卻怎么也洗不干凈，仿佛那種銹跡早已與菜刀融為了一體。
“先生，我的同事正在趕來，應該兩三分鐘就到了。”旁邊負責監督的工作人員也瞧見了那把老舊的菜刀，好心的提醒道。
“拿過來再說吧，但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趙四搖了搖頭，拿著菜刀回到桌邊，一手摁住魚身，另一手將銹刀放平，從魚尾的方向沿著魚骨剔肉。
也就是這一下，這看似銹跡斑斑的菜刀竟然出奇的鋒利！他甚至感覺自己還沒有怎么用力，菜刀就已經貼著魚骨碰到了魚頭！
“這么鋒利？！”
趙四嚇得趕緊抬手，剛才要是反應慢上一拍，怕是會切到手指。更奇怪的是，他好像感覺剔下來的魚肉有輕微的跳動！
“也許是神經末梢還未死透的緣故吧..”
趙四砸了砸嘴，自動將這一現象忽略，畢竟剛殺的活性食材經常會出現這樣的現象，不算奇怪。
“呼..呼..菜刀拿來了..”一名滿頭大汗的青年將新菜刀遞給旁邊的工作員人，然后又快速離開了賽場。
“先生..”
“放那邊吧，我暫時不需要了。”趙四抬頭朝觀眾席看去，發現除了陳沖外，其他人都是大眼瞪小眼的盯著自己。
而陳沖，好像在玩手機。
“果然，陳老板的東西都是好東西啊。”
趙四收回目光，也不敢耽誤，迅速將剔下來的魚肉片成薄薄的魚肉片放進金屬小盆中，然后撒上少量的食鹽、胡椒粉以及黃酒抓勻，再放入一些玉米淀粉繼續抓勻后，便放在旁邊腌制十分左右鐘備用。
因為挑選食材與菜刀損壞的原因浪費了很多時間，如今距離比賽結束，只剩下19分鐘左右。
如此短的時間，他還需要處理幾個棘手的步驟！
趙四在心里不停的催促自己，神經也跟著緊繃起來，額頭都開始出汗了。
他沒有辦法冷靜下來，因為好多參賽選手都開始往鍋里下食材了！而他呢？連蔥姜蒜和配菜的準備工作都還沒有開始。
這如何能不急。
趙四將配菜扔進水池，打開水龍頭后也不關，直接回到菜板前拍蒜、拍姜、切蔥..
對于廚師來說，大蒜很少用手剝，幾乎都是分成小瓣兒之后，用刀拍爛。只要力道與角度掌握得好，瞬間可以將蒜皮與蒜肉分離，非常輕松。
這對趙四來說，小菜一碟。
噠噠噠..
噠噠噠..
將蔥姜蒜處理成碎末，只用時一分鐘左右，可見他的速度有多快，將旁邊的工作人員都看愣了。
接著，點燃灶火，放上炒鍋之后轉中火慢慢烤干鍋里的水漬，而趁著這點時間，趙四立刻跑到水池旁清洗配菜，然后放在一旁瀝水備用。
時間還剩16分鐘..
解說席。
“觀眾朋友們，我們收到最新消息，原來剛才突然跑進場中的青年是主辦方的后勤人員，并非無關人員強行入場。”主持人劉華環顧四周的觀眾席解釋道。
“是的，因為現場監督的工作人員說，88號選手的菜刀出了問題，所以不得不臨時更換。”女主持沐沐在旁配合。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違規操作呢。”
“對啊，我剛才都以為那個家伙是跑進來送什么秘制醬料這種東西的，要知道，這可是大會嚴令禁止的。”
“不會的，這么嚴格的比賽，怎么可能出現如此荒唐的事情，再說了，你當全場所有人都是瞎子么，坦白講，我早就猜到了。”
“吁..”
觀眾席爆發一陣議論。
“不過，這位選手也太粗心了，難道賽前沒有仔細檢查自己的廚具嗎，這么一折騰，怕是浪費了不少時間。”劉華嘆息著說道，然后朝后方的控制室比了個手勢，場間的大屏幕立刻出現趙四忙碌的身影。
“這位選手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當前的囧境，此時正在拼命與時間賽跑！”沐沐解說起來，“但在求勝之余，我們還是要提醒選手，一定要注意安全。”
“沒錯，不要為了勝利而忽略自身的安全問題，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嘛。”劉華話音剛落，就感受到沐沐投來的疑惑目光，似乎認為自己這句話并不合適。
“你是主持人，不是觀眾，一定要保持中立。”沐沐捂住麥克風，低聲提醒一句。
“口誤口誤。”劉華尷尬的笑了笑。
由于場上所有參賽選手的信息都寫在他們手里資料上，所以他不僅知道屏幕中的選手要做‘水煮魚片’，而且還知道對方來自一個非常偏僻的美食區域。
坦率講，他并不認為這個人有任何希望沖進第二輪，甚至..連菜品都選錯了！
選魚？那不是等于去和古道漁府做對比嗎？
“咦，你看這位選手，他好像往鍋里倒了三種油啊？這是怎么回事呢？”沐沐轉移了話題。
“呃，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恐怕這個問題得交給我們專業評審來解答了。”
劉華又朝控制室做了個手勢，屏幕的畫面切到十位評委身上，然后給了第一位評審一個特寫，后者明白過來，慢慢拿起桌上的話筒。
她是一號評委，也是華夏美食協會龍江分會的會長，美食節目特邀主持人楊曉玲。
“我看他剛才倒的應該是..”
當她開始說話的時候，畫面再次切到趙四的區域，讓所有觀眾邊看邊聽，方便理解。
“應該是菜籽油、牛油和香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位選手是在準備制作老油。”
此言一出，全場一陣嘩然，不少人都露出不解以及嫌棄的神色。
“老油？我沒聽錯吧？這玩意兒不就是俗稱的廢油嗎？”
“聽說這種油含有致癌物質，對人體非常不健康！”
“很多不符合衛生的小餐館都是用這種油來提升味道，他怎么會做這個東西？”
“大家稍安勿躁。”楊曉玲的聲音透過無數個隱藏音響在館內響起，“你們說得沒錯，老油的確是包括炸過食物的油、五香醬肉撇出的浮油、殘油等等，再把它熬一熬去掉水分，再放入花椒和辣椒等香料稍作處理制作而成，其香味濃郁，能最大化刺激味蕾。
不過，大家需要明白的是，咱們這位選手的做法可是和通俗意義上的老油完全不同。
你們瞧，他之所用菜籽油、牛油和香油一同熬制，就是為了代替老油，如此熬制出來的油料同樣很香，并且沒有安全隱患。”
“原來如此，學到了。”
“學到了？這是一種混合油，還不算完全代替，我敢打賭，他肯定還有其他步驟沒有完成。”
“你這不是廢話嗎？難道還要公開每位選手的特殊技藝？”
“有道理，若主辦方真的這么做了，那估計也沒人參賽了，試想一下，別人祖傳三代的手藝被如此曝光，誰還敢來？”
“同意。”
周圍觀眾的議論聲剛剛落下，大屏幕果然切換成了其他選手，而主持人也巧妙的將話題引向了其它方向。
“沒想到這些評委懂得還挺多的。”李胖子嘿嘿笑道。
“別人要是不懂，有資格坐在那里？”白阿姨嗆聲道。
“不過，這方法好像是陳老板告訴趙四的吧？”胡二胖子砸了砸嘴，“還真是厲害啊！”
“算不得什么，很多人都知道的方法而已。”陳沖放下手機，笑著解釋道。
當初在領取酸菜魚的記憶配方時，里面就提到過這種代替老油的方法，只可惜酸菜魚的味道太側重酸菜與黑魚的本味，并不適合混入多余的味道。
不過，趙四的水煮魚片卻極為合適。
“喂，你這家伙從比賽開始到現在就一直在玩手機，有那么吸引人么？”李香說著話的時候身體迅速朝陳沖這邊靠了過來，顯然是想發現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
但，陳沖反應之快，哪會給她這個機會。
“我玩手機關你什么事。”他翻了個白眼。
“嘁，瞧你那小氣勁兒，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李香自知敗北，只好做回原位。
“嘿，奇了怪了，你是我什么人啊，我干嘛還要向你匯報？莫名其妙。”陳沖嘴里不饒人，那嫌棄的小眼神直接把李香看得無言以對。
李胖子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識趣的沒有多嘴。
陳沖收回目光，重新打開手機，剛好看見冰尸發來的聊天消息。
“老板，那你千萬別忘了哦。”
“知道了，一會兒回到酒店就給你發個定位，然后十二點的時候再開啟招魂儀式，不過你到底有什么事啊。”陳沖編輯信息回復。
也不知道冰尸今天抽了什么風，一會兒問自己吃飯沒有，一會兒問比賽情況如何，問來問去，又問到自己晚上住在什么地方，還非要發個定位給她看看。
這完全就是一副媳婦兒查崗的架勢。
但他不得不回答，不得不順從，畢竟早上出門的時候拿走了鵝卵石，這是冰尸嚴令禁止的事情，絕不準自己獨自使用‘怪力’。因此，他擔心冰尸有所察覺，故意順著她的心意來，不讓她有時間思考鵝卵石的事情。
“等等..她明明是我的助手才是，為什么我這個當老板的居然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不行，這種心態得盡快糾正過來！”陳沖心想。
咚咚..
新消息來了。
“沒什么事呢，就是一個人在家里無聊想和你聊聊天唄可愛，那你好好比賽吧，冰冰去樓上睡會兒。”
“OK。”陳沖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放下手機后，終于松了口氣。
另一邊，當鍋里的三種油在高溫下充分融合之后，一股厚重的醇香頓時飄散出來。
趙四沒有時間鑒賞，因為時間只剩下15分鐘了，可謂捉襟見肘！
“34號選手完成菜品‘臘肉炒香干’，請工作人員上菜！”
“26號選手完成菜品‘酸辣雞雜’，請工作人員上菜！”
“17號選手完成菜品‘雙椒錫紙牛肉’，請工作人員上菜！”
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越是這般焦灼的情況下，賽場上越是不斷響起選手完成菜品的提示，而大屏幕上也浮現評委們賞評的畫面，并有各種點評的聲音以及觀眾的低語繚繞在場間，氣氛異常凝重！
呲..
趙四迅速調整呼吸，不聽不看不想，將一把花椒放入鍋中轉小火炸香，等麻香味出來后，再關火放入干辣椒繼續炸。直到辣椒的顏色稍稍轉變，才撈出來備用。
不過，鍋里還留了底油，而這個油，才算得上真正代替老油的好東西！
再次點火，火力開到最猛。
趙四看著鍋底的火焰很是著急，恨不得將灶臺換成火箭的助推器！
好在老油余溫未減，大火猛催了十來秒，油溫就達到了八九成左右。
時間還剩14分鐘..
他現在要做的，是水煮魚片中最為重要的步驟，勾兌味湯。它是整道菜的核心，為所有食材提供味道！
趙四抓起衣領胡亂抹了把臉上的熱汗。
他現在基本上已經進入了一種惡性循環..越緊張，越出汗，越出汗，越緊張，完全控制不住。
那滴答滴答的秒針就像催命符一樣籠罩在心里。
眼見鍋中青煙直冒，趙四趕緊將炒鍋拿離火焰，放在一旁的空位，接著放入八角、桂皮、小茴香、香葉、草果、小半勺花生油以及豆豉煸炒。
青煙變成了白煙，并伴著濃烈的五香味。
而到了這個時候，鍋內的油溫已經降低，于是重新將炒鍋放回灶臺，并轉小火慢慢升溫。
在此過程中，他又往鍋內加入豆瓣醬與泡椒醬隨著逐漸升高的溫度，小心煸炒。
時間還剩13分鐘..
滴答滴答的聲音又來了。
趙四從未像現在一樣，明明鍋里濃香四溢，卻偏偏口干舌燥，焦躁不堪，或許，這就是競技的意義所在。
“槽！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弄缺了菜刀，老子一定要他好看！”他嘀嘀咕咕念叨著，以此緩解緊張情緒。
但話說回來，若沒有菜刀的事故，他現在肯定還有多余的時間，根本不會這般著急，這般壓抑。
都快無法呼吸了！
在這樣的狀態下，往往最容易出失誤的時候，而一旦出現，那絕對是世界末日，再無晉級的希望。
鍋里的醬料開始出紅油了，趙四立刻倒入蔥姜蒜爆香，再倒入適量黃酒與醬油翻炒均勻，然后加入一大碗清水，等待燒開。
等待..
趙四發誓，他從未像現在一樣討厭這兩個字！
滴答滴答..
時間還剩12分鐘..
“8號選手完成菜品‘芙蓉干貝’，請工作人員上菜！”
“65號選手完成菜品‘三鮮鍋巴肉片’，請工作人員上菜！”
“3號選手完成菜品‘祥云鳳展翅’，請工作人員上菜！”
“11號選手完成菜品‘春茶滑蝦’，請工作人員上菜！”
“39號選手完成菜品‘金湯魚卷’請工作人員上菜！”
越來越多的選手完成了..
“快燒開啊，快燒開啊..”趙四真的急了，雙眼死死等著鍋內的湯料，生怕錯過第一個沸騰的氣泡。
咕嚕..
“來了！”
他沒有錯過這一幕，自顧自的低喝一聲之后，立刻往味湯放入食鹽、胡椒粉、白糖提味，靜煮十秒后，將里面的香料撈出不要，味湯便勾兌完成了。
時間還剩11分鐘..
趙四不敢浪費一分一秒，迅速拿起瀝干水的青菜、金針菇和豆芽放入湯中汆燙。
所謂汆燙，也稱作湯泡或水泡，是一種比較常見的烹飪手法，先將食材用沸水燙熟或半熟撈出放入盛器，再將沸騰的味湯倒入盛器一燙即成，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
當然了，趙四的水煮魚片還差一個步驟，所以將配菜撈出放入湯盆中墊底后，味湯并未急著倒入其中，而是繼續放入早就準備好的魚片，燙至八成熟即可撈出平鋪在配菜表面。
最后，倒入味湯！
時間還剩8分鐘..
恰在此時，趙四整個人像是被閃電劈中一樣，傻傻的愣在了原地..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水煮魚片’已經完成了..
怎么會呢..還剩8分鐘..
他麻木的張了張嘴，想了半天才找到問題關鍵！
“從一開始，自己就因為緊張而陷入了誤區，總以為最后煮魚片的過程需要十分鐘，實際上..這個所謂的‘十分鐘’是魚片腌制的時間，而自己回到工作區的時候，第一時間便是腌制魚片！”
趙四自顧自的笑了起來，笑得眼角帶淚。
“從始至終，都被自己坑了啊..”
“先生，您是完成了嗎？”工作人員見他精神異樣，于是小心的問道。
“上菜！”趙四收斂笑容，中氣十足的說道！
“88號選手完成菜品‘水煮魚片’，請工作人員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