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慈比轉身的一瞬間,球館大概有15000人在祈禱:別進,別進!
另外的人沒有發出聲音,他們似乎中了定身法,他們的聲音被憋在胸腔里發不出來,他們只感覺到身體發涼。
多年后有位小球迷回憶道:
“…當時那個惡魔在莫里斯和帕克的圍堵之中投射出那個致命的三分球,剛一落地,他轉身就往客隊板凳席走去,看也不看還在空中快速旋轉的籃球。
當時我什么也叫不出來,雖然那時候球館大概有15000人在祈禱:別進,別進!我只感覺到渾身發涼,就在那一刻,站在中場的座位前,尿都可能滴在腿上的我內心在瘋狂的大喊:別進別進!但是我的身體恐懼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但那個該死的球進了!
后來我看錄像的時候,我可以看到騎士隊的替補席上丹尼格林在大‘Z“的身后尖叫,表現出全然、純粹的恐懼,仿佛看到恐怖電影里鬼怪即將出現出現的前一刻,你可以聽到球迷們發出某種奇怪的、獨一無二的尖叫的噪聲,一種喘氣聲,大概可以翻譯為:“我的天哪,我們可憐的克利夫蘭要被這個新秀絕殺啦!”
后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那個該死的三分進了,零秒絕殺!
那個畫面無數次在我的夢中出現,我該死的失眠癥就是因此而起,從那之后,之后的二十年我就沒有睡過一次好覺,直到那個惡魔退役,我才算重拾了我的人生。
比賽結束了,所有的人努力想要起身離場,但是他們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他們目瞪口呆、動彈不得,包括我的父親,他癱坐在椅子上,仿佛失去了生命,我搖晃著他:“老爹,我們該走了。”
他還是沒有動。
幾秒鐘之后,父親看向我。
“那個球不應該進的。”他出聲呻吟道。“這種球怎么可以進?”
我也不知道答案。”
首先響起的不是球迷的驚呼聲,而是蜂鳴器發出全場結束的聲音,然后才是長長的呻吟聲接踵而來,蓋慈比背對著籃筐,前面的隊友激動地朝他沖了過來,他知道,這個球——進了!
!尼克斯客場擊敗聯盟第一克里夫蘭騎士!
蓋慈比砍下46分10助攻7籃板2搶斷!
偉大的新秀再次砍下40的準三雙!
賽后的發布會記者的熱情程度是蓋慈比進入聯盟以來見過的最為熱烈的一次,但是第一個記者的提問就讓蓋慈比滿腔的熱情仿佛被澆了一盆冷水。
“蓋慈比先生,恭喜你再次砍下偉大的數據,但是我想告訴你,有記者爆料,尼克斯的管理層有意接受菲尼克斯太陽隊用斯塔德邁爾交易您的方案,請問您知道這個事情嗎?”
蓋慈比有些茫然:“我知道菲尼克斯提出了方案,但應該不會這么快進入實際操作吧?”
記者笑道:“以賽亞托馬斯下午接受采訪的時候說,尼克斯會接受這個方案,尼克斯對斯塔德邁爾非常渴望!蓋慈比先生,請問你對這個事情怎么看?”
蓋慈比茫然地環顧了一個個盯著他的記者們,旁邊的德安東尼教練出面代替蓋慈比回答了記者的提問:“這個事情只是傳言,以賽亞托馬斯并不是尼克斯的總經理,他說的話不代表尼克斯,下個問題。”
但記者不依不饒道:“我們都知道,以賽亞托馬斯深得詹姆斯多蘭的信任,他的話雖然不能相當于與官方宣布,但是離真相也不遠矣,我們沒有必要回避問題,蓋慈比先生,請問你現在是什么感受?”
德安東尼大怒,正要訓斥記者,蓋慈比擺了擺手,阻止了德安東尼。
蓋慈比苦澀一笑:“我熱愛紐約,熱愛紐約的球迷,他們也真誠的熱愛著我,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希望能夠在這里退役,但你們也知道,聯盟就是一個商業聯盟,生意就是生意,如果尼克斯交易了我,我也不會心生怨懟,因為這本來就是一場生意,如果是尼克斯球迷讓我滾出紐約,我才會痛心。”
“那你會因為你對尼克斯的全身心的奉獻卻被交易而感覺被背叛嗎?”
蓋慈比搖搖頭,他竭力保持著表情的平靜,但是眼睛里面的悲傷卻讓記者們知道了蓋慈比的內心并不好受,他輕聲說道:“他(詹姆斯多蘭)付了薪水了,那就是我的工作,他只要付出薪水就已經是對我的回報了,這是一份工作,不是嗎?”
“不,蓋慈比,這是背叛!紐約的球迷知道你究竟有多努力,為了尼克斯你到底付出了多少,我們全都知道,蓋慈比,我們不會讓你被小人驅逐出紐約的,你才是我們的英雄!”有位記者站了出來。
蓋慈比吃驚地看著這位禿著頭的中年記者,道:“您是紐約的記者?”
中年的記者搖搖頭道:“我不是紐約的記者,但我是紐約人,我是尼克斯球迷,蓋慈比,我是你的死忠粉,你放心,之前是你在為我們而打球,現在就是我們球迷為你做些事情了。”他轉頭向場管方的現場人員招手道:“麻煩把電視機調到紐約電視臺。”
側面的大電視亮起來,背景應該是麥迪遜花園廣場,門前的廣場聚集了應該有幾千人之多,而且陸陸續續有更多的人聚集了起來。
記者們交頭接耳議論起來,有些人掏出電話咨詢朋友。
蓋慈比驚訝道:“這是?”
中年記者笑道:“你知道這是什么嗎?這就是支持你的球迷,他們在為你而示威,你看看那個標語。”
蓋慈比努力的辨認,旁邊已經有記者念了出來:“蓋慈比走,我們也走!”
“還有這個:該走的是詹姆斯多蘭!”
“還有還有:蓋慈比,紐約就是你的家!”
“這里還有一個很有意思:蓋慈比,沒有誰能夠讓你走,詹姆斯多蘭也不行!”
記者爭前恐后的念著那些被鏡頭特意排出來的標語,他們一回頭,看到蓋慈比已經淚流滿面。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