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追根溯源
“你們幾個，下回可別沖動啊，真進了拘留所，那里面可不是這么舒服的，法治社會，大家都要文明。”一部警車停在了校門口。
從車里下來了四個人，正是老周，年輕保安，以及那個中年男子和小男孩。
面對著警察叔叔的教育，除了小男孩，其他人都點頭哈腰的回答著，絲毫沒有了之前的戾氣。
果然成年人的世界里，警察叔叔才是最好的教育者啊。
見他們態度良好，警察點了點頭就駕駛著警車離開了。
警察離開了以后，四個人有些尷尬的站在門口大眼瞪小眼，特別是中年男子，現在瞅著老周都還有些發怵。
老周見此反而主動向中年伸出了手，感受到老周的善意，雙手大手握在了一起。
握手言和之后，老周摸了摸小男孩的肩膀，對中年男子說道“對孩子別這么粗暴，孩子在叛逆期，好好教育他會明白你們的苦心的。”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進了一趟局子，讓他老實了不少。
中年男子又歉意的跟青年保安互相握了握手，場面非常的和諧。
正好潘明和趙英也剛走出檔案室，遠遠就看見了大門外的動靜。
不出潘明的預料，像這種事情雙方都沒有造成嚴重傷害的話，基本就是各打三十大板，讓他們達成調解。
趙英對著大門揮了揮手，“老周，小徐，你們沒事吧。”
聽到了趙英的呼喊，兩個保安轉過了身子。
“沒事了趙段長，不用擔心我們。”老周也揮了揮手。
見二人沒事，趙英就放心的帶著潘明前往食堂了。
閘港中學沒有寄宿生，學生大多是閘港區本地人，所以食堂并不是很大，僅僅是用來供應學校教職工的伙食。
走近食堂，大廳中大概有著十多張四人方桌，稀稀拉拉的坐著七八位老師，在剛放學這個點上，對于教師們而言還是太早了。
食堂的飯菜都很便宜，素菜五角，葷菜一元五角，米飯一元潘明已經很久沒看到過這么便宜的飯菜了。
拿著餐盤，潘明乘了兩葷兩素，還打了一小碗免費的白蘿卜排骨湯。
加米飯一共花了六元錢，趙英給他刷了卡。
潘明狼吞虎咽的扒著飯菜，沒多久就消滅的一干二凈。
拍了拍略微鼓起的肚子，好像自己成為了派送員以后，這胃口就一直很好啊！
趙英年紀大了，吃的并不多，一點點清粥配著兩樣蔬菜，很快也就吃完了。
他倆吃完以后，食堂的人也開始多了起來，老師們都已經忙完了手頭的工作。
扯著潘明，趙英開始在一些知曉女兒的事的老教師之間開始詢問起來，希望潘明可以得到更多的啟發與線索。
老教師們看到趙英和潘明問起劉美月的事，心中也是唏噓不已。
就在這時，年輕保安小徐端著兩個飯盒也踏進了食堂，他記得潘明，那個告訴他是記者要進校的人，也是那個給警方提供關鍵證據，讓老周叔免受了拘留的人，而趙段長也一直陪在他身邊。
不愧是記者，有文化，素質就是高，人也好啊！
一系列的事件，讓保安小徐心中給潘明打了個高分。
見他和趙段長似乎在打聽著什么，不由的主動上前。
“記者大哥，趙段長，你們在打聽什么呢？”小徐的制服上還有著一個鞋印。
“小徐來打飯啊？”
“你好保安同志。”
趙英和潘明見是年輕保安小徐，也打了打招呼。
“我們正在說關于我女兒劉美月的事。”見小徐這么熱心，趙英也不好意思不吭聲。
劉美月的事發生的時間太過悠久了，小徐對這件事不是太了解，只是當做學校的奇談軼事，聽說過一些，也知道劉美月是趙段長唯一的閨女。
嘆了口氣，小徐給了趙英一個安慰的眼神，“趙段長不要傷心，兇手一定會落網。”
“嗯，謝謝小徐。”趙英勉強笑了笑。
小徐也覺得有些尷尬和窘迫，連忙告辭了就快步奔向食堂阿姨，打飯去了。
捧著裝的滿滿當當的兩個飯盒，小徐正準備離開，卻忽然被潘明叫住了。
“保安同志，能帶我們去和老周聊一聊嗎？”潘明覺得老周作為劉美月的“周哥”一定對她也比較了解吧。
“找…找老周叔嗎？”小徐并不知道老周和劉美月的關系，更不知道老周曾經是劉美月案里警方曾經鎖定的三個嫌疑人之一，所以他還是有些詫異的。
他是蘇北農村出身，只有初中學歷，出來闖蕩的這些年里，也做過不少份工作，他為人淳樸老實，所以經常受到欺負。
在閘港中學的這兩年，老周都很照顧他，并沒有因為他老實而欺負他，反而經常教導他一些為人處世圓滑的道理。
感覺到小徐的詫異，潘明摟了摟他的肩膀，“不用擔心，老周是老員工了，所以我們才準備向他問一下當年的情況。”
“哦，好的好的，記者同志還有趙段長，老周叔就在保衛室休息，我帶你們過去吧。”小徐抓了抓腦袋。
閘港中學并不大，三人同行很快就從食堂來到了大門旁的保衛室。
“老周叔，潘記者和趙段長來找你了。”小徐端著飯，還沒進門就開始吆喝著。
老周似乎有些慵懶，又躺在了床上，聽到小徐的話，剛起身坐在床邊，就看到了跟著小徐進來的潘明和趙英，趕忙站起來和二人握手。
老周熱情的握著潘明的手。
“您好，周老哥，我們來這里是想問問您有關劉美月的事的。”潘明說著，就感覺到老周握著自己的手忽然有一些僵硬，過了一會才恢復了正常。
“哦，哦，好的，記者同志和趙段長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老周收回了手，忙不迭的答應道。
趙英則不言語，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了門邊的位置，雙眼盯著屋外陽光照射下的陰影，好像在曬著太陽。
潘明看了一眼趙英，開始發問。
“周老哥和劉美月應該挺熟悉的吧？”
老周點了點頭，神情看似自然，眉眼卻有些僵硬，“我一直把美月當成自己的妹妹。”
美月？
這個稱呼可是親昵的很啊。
潘明暗暗思忖，從今天的幾件事來看，老周無疑是很正面的，但是潘明卻察覺到了老周內心深處的那一點點緊張。
“您和劉美月最后一次聯系是在什么時候？”
老周摸了摸大腿，然后緩緩說道，“是在美月出事前的三天。”
“因為每年的團會，我那時也還在學校，而出事的三天前美月過來找我，她和我說她隔壁班級的一個叫王鳴凱的男同學約她去濠河踏青。”
潘明沒有立馬接話，因為他忽然感覺到了“染血的膠卷相機”中的呼喚和顫動。
是劉美月在給他提示嗎？
“那劉美月赴了王鳴凱的約了嗎？”
老周掏出了口袋里皺巴巴的蘇煙，抽出了一根遞給潘明，被潘明婉拒以后就塞進了自己嘴里，點燃，重重的呼出一口煙圈。
“沒有，我沒有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