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靈乳啊,千年靈乳…”但隨后我們陳飛陳大少目光死死落在那一池千年靈乳上,卻驀然語氣有些怪異的呢喃了起來。后又雙目驟然抬起,望向了那一池千年靈乳正中心的那座雕像:“這雕像,居然用千年靈乳來浸泡?”
光是這樣說著,他便又忍不住腦子里面一團亂,跟心里面濃濃有些不安起來。
他不傻,能用千年靈乳這樣的至寶來浸泡,那那座雕像又該是什么?隨后就見其眼神一頓,落到那座雕像上仔細打量起來,表情很是凝重。
只見那千年靈如池最中央的區域,有著一座青銅般的雕像,看起來很年輕,一頭飄逸的碎發,微微上揚的桀驁笑容更是將他那張看起來不是很俊朗的臉龐莫名襯托的氣質懾人起來。可即便這只是一座雕像,陳飛卻詭異感覺到那雕像,竟好像有一種內斂的恐怖氣息在緩緩地彌漫開來一樣。
不僅如此,在那雕像正前方一米多的地上,還赫然有一排拳頭大小的字。陣,驚空?
“陣,驚空?”
即便是相隔還算有些遠的距離,陳飛也依然為那三個字,或應該是某個人的名字吧?而感到心里面有一股異樣的震動涌現出來。
甚至恍惚間,在那碩大的一個‘陣’字中,他都仿佛是真能夠從那之中感受到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陣道。
“這字的主人絕對是個陣道高人,不然,這字之中是不可能有那么濃烈的陣法感悟的。”陳飛臉上的神色有些蒼白,因為憑他現今的層次,實在有些難以想象這字究竟是什么樣的陣道高人留下來的。他現在的感覺就好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很冷,很難受。
“終于有人來了嗎?哎!”
可就在此時,突然,一道令人心里面發憷的冰涼嘆息驟然出現在陳飛耳膜之內。旋即,就見那池中央的雕像好像雙眼一閃,隨后竟有一團冰藍色的霧氣,從那雕像的天靈蓋滾滾而出,一瞬間空氣里面的溫度就至少下降了數十。更有一張年輕的臉龐幻化了出來。
只見那眼耳口鼻,分明就和那雕像上的男子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完完全全一模一樣。可他現在的面龐商卻異常清冷,目光也是一樣,甚至冷到陳飛有些心里面發寒。
“你,你是誰?”望著那鬼臉,陳飛說話有些哆嗦。
“我?我是陣驚空,你知道嗎?”那鬼臉冷淡至極的回答了陳飛的問題。
可這回答,卻令我們陳飛陳大少一下子身體都有些僵住了。他臉上的神色也跟著瞬間白了白。
“你,你居然真沒死?”
隨后就見其目光掃向了那雕像正前方的地面上,那幾個字,陣驚空,不由連說話、咽口水的動作都變得有些困難起來,臉上神色更是異常苦澀。顯然,就算是之前已有過心理準備,可他還會萬萬沒想到,他居然,真的賭輸了!這個人居然真沒死,而且…還好像正等著人來?
“年輕人,你運氣挺不好的。哎!”
而就在此時,又一道令人心里面發憷的冰涼嘆息再度響起,可那冰藍色的鬼臉卻已經再度化為霧氣,呼的一下,竄向了陳飛的身體。
這一次實在太倉促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那霧氣飛竄速度實在是太快。
以陳飛現如今的力量,根本連躲避的反應都沒有,就已經被那霧氣‘噗’一聲,沒入了他的眉心之中。
頓時就見其身軀重重的跌在了地上,臉色異常痛苦。
“奪,奪舍!?”他躺倒在地上咬牙切齒,面龐也猙獰起來,可那話語聲中,卻已不自覺流出來淡淡的絕望。他當然很清楚,奪舍這兩個字,意味著什么!這意味著一旦只要對方成功的話,那他陳飛這個人,就得從這個世界上徹徹底底,完完全全的消失了。
“放棄吧,我最巔峰時期神識跟魂魄強度都已經達到了筑基真人圓滿巔峰。你現在最強也不過給我感覺就在練氣六重,拿什么抵抗?”那陣驚空平淡的冷漠聲響起,勸說陳飛沒必要垂死掙扎了。
奪舍,無非就是神識強度跟魂魄的較量。而他陣驚空最巔峰時期,神識跟魂魄強度都已經赫然達到了筑基真人圓滿巔峰了,而陳飛,卻只是區區一個練氣五重巔峰或六重,若在百多年前在他眼中就完全是螻蟻般的角色,如何能與他抗衡?
而這,自然也是他的底氣所在。
“啊…”
對此,陳飛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無比艱難的抵抗著。也在痛苦的低吼。
他臉上所顯現出來的痛苦起碼之前濃烈十倍,五官也是徹徹底底的扭曲起來。他的身體也逐漸被一層徹骨冰晶裹住。
可以想象,若那層冰晶真將他身體完全覆蓋住的話,恐怕那陣驚空的奪舍,就算是真的完成了。
而現在看來,那徹骨冰晶的覆蓋速度,甚至好像快到連絲毫阻力都沒有,只差那么幾個呼吸間,就快徹底完成了!而這,也是傳說中曾神識、魂魄強度都達到了筑基真人圓滿巔峰的強大存在,跟一個小小練氣五重巔峰,或六重的天壑般,無比巨大的差距!
“哎,隨你吧。”那令人心里面發憷的冰涼嘆息又再度響起,似乎是有點證明,他其實并不想這么做,可是,他也沒辦法,因為這也是她現在唯一的活路。
又能有多少人能做到真正慷慨的赴死?真的很少很少吧?
陳飛的丹田識海內,一團冰藍色的霧氣鳩占鵲巢,好似叢林之王猛虎般將陳飛‘弱小無比’的神識趕到了最邊緣,最角落,甚至都將其凍僵了,連帶著我們陳飛陳大少的神智都隱約模糊起來。可以想象,再過不久,他恐怕就得徹底消散了。
“真是貪婪惹的禍啊。明知道有問題,為什么就是抵擋不住那誘惑,非要闖進來?”而他現在此時也無比后悔,分明早在進入這大陣之前,他就猜到了有問題,就連之前在那微型傳送陣之前也是一樣。可他最終卻還是一步步走向了這深淵,一直抱著僥幸心理,以為自己能夠洪福齊天,可結果呢?
結果就是現在連他自己,都感覺自己像是一個笑話。自己將自己推向了深淵。
而隨之而來的便是,痛!
撕心裂肺的疼!
當那冰藍色霧氣所擁有的驚天之力一步步好似無奈的向他侵蝕而來時,恍惚間的陳飛只感覺自己的身體,或是魂魄都要被冰凍,或是裂開了。
他從未經歷過這種場景,可卻詭異的明白,這應該是他生命最后一刻的‘享受’吧?
因為再過片刻,他,陳飛,就會徹底消失,什么也不知道了。
“吼!”
“我不甘心啊!”
一聲歇斯底里的嘶吼,微弱到都快聽不見了。
可那陣驚空聽入耳朵里卻猛然目光一顫,一股不祥的預感隨之徒然爆發,無比濃烈!
緊跟著就見我們陳飛陳大少的丹田識海驀然詭異的震動起來,更驚人的是,那一層層冰晶還居然隨之被,被抖落了?融化成水。
“那,那滴血是什么?”頓時就見那陣驚空猛然瞳孔一縮,口里面隨后罕見的發出了難以置信的嘶啞低吼。
只見在那陳飛丹田的識海內,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滴金燦燦的血液,彌漫著駭人氣息,遠遠望去,更好像一只展翅高飛的神鳥般,赤霞沖霄,尖嘯聲雷動,翱翔九天十地間。而在這瞬間,更是有一股令他陣驚空,都難以想象的恐怖威壓,滾燙、灼熱到好似開天辟地,足以融化一切熔巖般,在片刻間席卷了整個識海,令他陣驚空的神識瞬間僵住了。
“這,這,這…”
即便是靈魂體,是魂魄,那陣驚空也還是忍不住在這一刻連靈魂都戰栗了。
望著那滴金燦燦的血液,他甚至都還有一種想跪地膜拜的沖動,更可怕的是,這完全是不由自主,像是在面對一個神明,充滿了天生的敬畏。
他的嘴唇隨后哆嗦起來,滿目駭然。
他是誰?他可是陣驚空!
黔南古國百年前年輕一輩最接近大陣師的絕世天才!
可現在呢?可現在他卻居然被眼前這一滴血,給嚇到那樣戰栗,甚至顫動、敬畏到骨子里,終生都難以忘記。
這該是何等令人震撼?簡直沒辦法相信跟想象!
“我,我沒死?”而就在此時,我們陳飛陳大少終于似乎有些恢復回來,但還是不由思維有些暈眩,喃喃自語道。
“是啊,你還沒死,也不會死了。沒想到我陣驚空驚艷了一世,傲視黔南,卻居然在這種靈氣貧瘠的苦寒之地,在你這樣的‘苦民’身上栽了,真是想不到啊,真是造化弄人啊!”隨后那陣驚空的聲音就又再響了起來,只是這一次,那話音卻沒有冷漠,也沒有那高高在上的傲然,有的,就僅僅是那濃烈的難以置信,跟悲涼而已。
處心積慮籌劃了數十年,就只是想活下來,可到最后卻居然還是以這樣一種令人說不出滋味的方式,失敗了,這難道不悲涼嗎?但失敗了就是失敗了,沒其他可講,這就是現實。
只是他現在卻還是有一點,實在想不通,那滴金燦燦的血,究竟是什么?
為什么區區一介‘苦民’體內,竟還能藏著如此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