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我們的消息,袁世凱打算舉辦一次慶功宴,邀請了各國的政要參加。若是能夠殺了這些人,定會讓我義和團之聲名傳遍世界。”曹旌宇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光芒。
因為八國聯軍的原因,他的父親死于天津,在他的心中自是對洋人恨之入骨。而且,殺了這些洋人之后,各國必然大為震動,有極大的可能會對大清宣戰。
到了那個時候,大清四面受敵,便再沒有余力再對付義和團。甚至為了對抗洋人,朝廷說不定會重新與義和團聯手。
如果真能如此,不僅他們目前的頹勢一掃而空,甚至會重新恢復鼎盛。
“殺洋人?”林黑兒的臉色稍微變好了一點,她一直都對大刀會看不慣,總覺得這幫人在捧朝廷的臭腳。但是,殺洋人她倒是義不容辭。
“不過,想要進城可沒那么容易,我們能夠想到刺殺,袁世凱又怎么會沒有絲毫防備。”開口說話的,是白蓮教的教主。
此人年紀五旬左右,頭上帶著一件冠帽,身披紅色的斗篷,看上去頗為怪異。在歷代的教主中,他并不出眾,甚至在教內的威望都比不上掌教元帥蘇武陽。
可無人敢因此看輕他。畢竟能成為教主一級的人物,絕對不可能真如其表現出來的這么庸庸碌碌。
“此事我們也考慮過,聽聞此次宴會,不僅洋人會參與,朝廷的不少達官顯貴也會過來。我們可以混入他們的隊伍之中…”曹旌宇心中早就有了盤算,若是單獨進城,估計會很麻煩。不如化整為零,混入到各個達官顯貴的隨從隊伍里頭。等進了城之后,再匯合到一起。
“宴會明日便要開始…”白蓮教主正要說話,忽然之間,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傳來,大地震動,仿佛地震了一般。屋上的灰塵簌簌落下眾人趕忙起身。
“清軍…是清軍來了!”房間的門被撞開,一個教眾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他的身上全是鮮血,還有炸藥炸傷的痕跡。
“什么?清軍怎么會找到這里?”屋內的眾人大驚,他們已經盡力的隱蔽自己的行蹤,本以為藏得很好,沒想到還是被清軍給找上了門來。
清軍已經消停了半個月,今天的突然襲擊,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我們快走。”所有人迅速出了屋子,在正面戰場上,他們遠遠不是清軍的對手。
眾人剛剛一推開屋子,便見到漫天的炮彈落了下來,在整個莊園處進行了無差別的轟炸。
“什么人?”王曜景正在琢磨刀意,為明天的宴會做準備。但忽然之間,他的心頭一跳,似乎有人在靠近。
在他的后背出,鬼神飄搖而起,無比警惕的看向墻頭位置。
“是我…”一道人影從墻外跳了進來,剛走了幾步,身形一個趔趄,似乎要摔倒一般。
“潘師父。”王曜景看著來人,心里一驚,趕緊走上前去。
潘大年受了很重的傷勢,身上中了十幾彈,若非神打喚來了呂祖吊著他的一口氣,他早就撐不住了。
“阿布…”潘大年伸手抓住王曜景的手臂,他的身上再不停的流血,血液沾滿了王曜景的衣袖。
“申城以西五十里的陳家莊,快去救旌宇,袁世凱…袁世凱要殺他們。”潘大年的手掌十分用力,甚至都能看到青筋的凸起。
此時的他,沒有了以往的瘋癲,反倒帶著一絲悲意。
王曜景看著潘大年這幅模樣,當即喚來華佗神力,伸手在潘大年的身上一拍,對方身上的血頓時止住。
華佗神力可以幫助止血,也能夠促進身體的恢復。
“不用了…你省點力氣,我自己的情況我知道,我活不了了。”潘大年推開了王曜景的手,身體無力的躺在地上。
華佗神力不是萬能的,想要刺激身體的愈合,就得消耗身體的元氣。潘大年修行了這么多年的神打,又靠著大煙鎮壓疼痛,身體早就衰敗不堪,體內哪里還能榨出元氣來。
“你先去救旌宇他們,當初他們把你趕出白馬屯,是他們的不對。但這件事算我求你,你只要救他們這一次就好。”潘大年看著王曜景,言語中帶著懇求。
王曜景點了點頭,就算潘大年不求他,他也會出手幫助的。在白馬屯的時候,曹旌宇對他多有幫助,還有劉文友冒著風險送他離開,這些恩情,他也全都記在了心中。
潘大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松開了抓住王曜景袖子的手臂,慢慢的失去了氣息。
王曜景看著潘大年的尸體,傷感之余,心中不由得有些唏噓。或許對于潘大年來說,死亡未嘗不是一個一種解脫。
修行神打到了后期,身體每日里都要承受強烈的痛苦,靠著大煙雖然能暫時的緩解,卻最終會把一個人生生的耗成了鬼。
“袁世凱…怎么突然就圍剿起了義和團。”王曜景的心頭閃過了一絲疑惑,前段時間,袁世凱可是答應自己不會對義和團動手的。
莫非是跟明日的宴會有關?
他的心中閃過了萬千念頭,卻毫無頭緒。
“陳家莊?”王曜景的口中念叨著潘大年告訴他的這個地名,身形一晃,就朝著遠處而去。
在他邁出第一步的時候,戴宗的神力便充盈了他的身體,他的速度比奔馬還快,迅速的翻過了墻頭,朝著城外而去。
五十里的距離,在王曜景的全力奔跑之下,只用了半個時辰不到。
陳家莊是一處莊園的名字,本是道光帝年間的一位舉人修建,后來經過這么多年的開枝散葉,逐漸發展成了一座小村子。
不過,此時此刻,這座村莊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到處都是炮彈爆炸所留下的痕跡,在一些倒塌的房屋下,甚至能看到一些只留破碎的尸體。
遠處的山坡上,還有些未曾離開的新軍士兵。
這些士兵正在擺弄著笨重的山地炮,為了對付義和團,袁世凱調動了十門大炮。不過,依舊有一部分漏網之魚逃走了,其他的士兵已經前去追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