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還在罵罵咧咧,一旁的王曜景卻是瞪大了眼睛。
他看不到我?
這間廚房就這么一點大小,他就站在這個漢子的面前,但這個漢子卻當他不存在,這實在是太怪異了。
“這是什么?”那個屠夫半蹲了下來,看到了地上有一個怪模怪樣的東西。通體由金屬打造而成,黑沉沉的沒有半點反光。
看上去像是火槍,但又比火槍大許多。說是火炮,又沒有這么小的火炮。
王曜景低頭一看,卻是那柄諾頓菲爾德機槍,他當時順手帶走,就這么放在了廚房里。
屠夫正要伸手去摸,忽然間,屋內的空氣似乎扭曲了一下,一個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哎喲。”這個人離他不到一尺遠,突兀的出現,直接把他嚇得一個屁股蹲坐在了地上。他抬頭一看,是一個渾身滿是血污的年輕人。
雖然這個年輕人長得眉清目秀,皮膚晶瑩如玉,但渾身卻彌漫著詭異的煞氣,仿佛妖魔一般。屠戶雖然這輩子殺豬宰羊,手底下也有無數性命,但站在王曜景的面前,卻頭皮發麻,渾身戰栗不已。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東西。”王曜景沖著對方笑了笑,然后彎腰將機槍抱了起來,在下一個瞬間,他的身形再次從屠戶的面前消失,猶如鬼魅一般。
“我的媽呀…”屠戶半晌之后才回神,心中猶有余悸。這輩子可算是開眼了,也不知道遇到的是哪路神仙妖魔。好在對方看不上他這一身糙肉,不然一口把他吃了,這到哪說理去啊。
經過幾次研究,王曜景發現,這具鬼神籠罩在他的體外,并不讓他隱身了。若是他面前有一個鏡子,鏡子中一樣可以看到他。
鬼神最大的能力是精神干擾,只要他的某種意識波動過于強烈,就會下意識的對附近的生靈進行催眠。
剛剛那位屠戶進了屋子,王曜景內心是不想讓對方發現了,對方就好似真的沒有發現他一樣。他本人其實就在原地,只是被人下意識的忽略了而已。
從他的影像、他的聲音、他的氣味…他身上的一切一切,都會被人給忽略掉。
不過,這玩意兒也不是無敵的。幾次測試下來,他的催眠范圍只有五米,超過了別人就很難受到影響了。
“好東西,這可真是一個好東西。”雖然有這么大一個缺陷,但王曜景依舊很高興。五米內精神干擾,若是用的好了,那也是一個大殺器。
大抵上弄明白了這個東西的用處,王曜景將注意力放到了那柄諾頓菲爾德機槍上。
他可是親眼看到這東西的殺傷力,數百江湖豪杰,在這柄機槍面前,毫無反抗之力,瞬間就被打成了肉泥。這等武器,遠遠不是毛瑟步槍能夠比擬的。
這柄機槍因為射速太快,需要配備專門的垂直彈匣,直接插在機槍的上部使用。因為先前已經打空了好幾個彈匣。
王曜景現在手里只有五個彈匣,子彈在五百左右。以這款機槍的射速,只能使用半分鐘。
這個時間看似不長,但如果用的好,造成的傷亡絕對是可怕的。
他這邊有了很大收獲,但義和團眾人以及那些江湖客,面對的境遇卻沒有這么好了。
初期的時候,洋人的軍隊都分散在城內各地,倒是讓義和團的人取得了一些勝利。但隨著洋人逐漸反應過來,并且迅速的合并到一起,義和團眾人打的越來越艱難。
他們的兵器只是長刀長槍,火器也有,但是少得可憐。他們沒有購買武器的渠道,更沒有自己的兵工廠,這些有限的子彈都是從洋人那里繳獲的。
雙方交戰了大約一個時辰,義和團這邊的壓力就越來越大,傷亡的人數也迅速的提高。
“敵人已經聚合,不宜繼續戰斗,準備撤退。”義和團的眾人意識到再打下去只會徒增傷亡,便迅速的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聯軍大半都抵達了太廟,人數超過一萬五千人,機槍、火炮都已經架好,一旦過去,就是給人做活靶子。
跟義和團打了這么多次,聯軍也不是傻子。義和團最麻煩的就是在于他們的數量和突襲能力,可一旦擺開陣型,義和團也不足為慮。
“瓦德西特閣下,清匪已經逃走了,我們需不需要趁勝追擊?”太廟附近的一間屋子被收拾成了聯軍的臨時指揮部,各國的統帥已經站在了這里。
瓦德西特是一個年邁的老者,體型微胖,唇上留著濃濃的胡須。神情帶著德意志特有的刻板和嚴肅,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他不僅是德國的陸軍上將,也是這次聯軍的統帥。
“里斯肯閣下,我認為這除了會增加我們的傷亡,并不能對戰爭有任何幫助。”瓦德西特的外號叫狐貍,他的性格多疑而謹慎。
外面正是黑夜,他們貿然追擊,只會讓他們的士兵平白傷亡。
“這些該死的清國人,簡直就像是臭蟲一樣,讓你怎么都沒辦法將他們除干凈。”里斯肯聳了聳肩,大聲的抱怨了一句。
里斯肯是美軍統帥,近些年來,美國的國力已經有所提升,但相比起英、法、德、奧這些老牌軍事強國來說,他們這個生活在美洲的國家,只是一個鄉下土財主而已。
瓦德西特不愿意追擊過去,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想要把他們清除干凈也不是太困難的事情,只要給這個國家的統治者一點好處,他們會幫我們的清理的。要知道,他們的統治者愚蠢且短見。”奧匈帝國的統帥特哈普插了一句嘴,開了一個不算是太好笑的玩笑。
但其他人都很捧場的笑了起來,便是一直都很刻板的瓦德西特都露出了一絲笑意。
義和團的問題,或許會給他們造成一些小麻煩。但只要他們對清政府稍微表露出善意,清政府就會很愿意配合他們一起剿滅義和團的。
“好了各位,等到天亮,閱兵如期舉行。不過今晚,大家都要辛苦一點了。”瓦德西特咳嗽了一聲,對眾人提醒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