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這樣的驚喜的沈度,更加感謝那個神秘力量的提醒了。
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什么?
那就是你明明所有的題目都答對了,卻在往試卷上抄寫的時候,全都抄岔了。
坐在考試學校外邊的沈度,沒忍住,就將雙手并攏在一處,朝著虛空拜了三下。
這也讓因為送兒子來這個不熟悉的學校考試的沈耀軍有些緊張的就往這邊跑了過來。
“勞駕,讓讓,讓我過去一下。”
“謝謝,接過,我要去那邊。”
等到沈耀軍擠開了層層家長的阻撓,終于與沈度匯合到了一處了之后,就擔心的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自家兒子做了這樣的動作,都寄希望于神佛了,這豈不是說他這一場最拿手的物理課目沒有考好?
那他這個當爹的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揭自己兒子的傷疤啊。
現如今整個中考就剩下最后一科化學了。
怎么也要熬到全科考完了,自己再開口聞訊和安慰。
想到這了的沈耀軍就暗自的點了點頭,然后在沈度察覺面前來人跟著一抬頭的時候,這位當爹的成年人就對著自己的兒子展露了一個近乎于諂媚的笑容。
“兒子,下午還有一科,考完了就全部結束了。
咱們還去昨天吃飯的那家飯店湊合點?”
“等咱們考完了之后,回家再給你做好吃的。”
在知曉神秘人在中考之中也出現的沈度,早就放踏實了心,他雖然奇怪于自己爹那過于熱情的態度,卻也只當做這是做家長的情緒過于緊張,一點都沒懷疑的就跟他爸爸吃了一頓各懷心思的午飯,踏踏實實的迎來了他此次中考結束的最后一個科目。
讓沈度不知道的是,待到他一進化學考場,那站在校門外邊的沈耀軍就從自己的褲兜之中掏出來了一個粉藍色的小靈通,尋了一個地方寬敞卻足夠安靜的地方,給家里邊的人打電話了。
“唉呀媽呀,英子啊,這可怎么好!”
“咱們兒子好像是考砸了啊。”
就坐在裁縫鋪子之中今天已經做錯了三個小活的何紅英,在聽到了沈耀軍的這個電話之后就急了。
“天呢,那可怎么辦啊,咱們兒子可是特別重視這次考試的。”
“他可是從過完年后就一直拼了命的學習呢。”
“每天晚上睡得那么的晚,早上咱們一睜眼的時候,就看到兒子坐在院子里背單詞。”
“起早貪黑的就想上個重點中學,這上學怎么就這么困難呢?!嗚嗚嗚…”
什么話都還沒說呢,何紅英這邊反倒是先哭上了。
鬧得沈耀軍現在也顧不得擔心兒子了,反倒是專心致志的哄起了自家的媳婦:“老婆,你別擔心,我打這個電話過來就是想要跟你通通氣。”
“免得兒子回家了之后,你追著問他靠的怎么樣,再讓他心情不好,讓兒子更加的傷心。”
“我聽那新聞上不是總說,現在的孩子心理承受能力特別的差,懂不懂就會想不開輕個生什么的。”
“所以,我們一定不要去過多的刺激兒子,等回來了之后,咱們就跟沒事兒人一樣,權當沒經過這個中考了。”
“咱們家該怎么過就怎么過,考多少就是多少。”
“若是沒考上重點高中,那咱們就去問問贊助費到底需要多少。”
“我估摸著咱們砸鍋賣鐵的把現在家里的錢都掏出來,應該是夠兒子上個重點高中的了。”
沈耀軍在這邊侃侃而談呢,那頭的何紅英卻是有些擔心的問道:“啥,真的要將家里的錢全拿出來嗎?”
“你前一陣不是還說將阮家的投資分紅給你那發小,然后再用剩下的錢將咱們家的生意規模再擴張一下的嗎?”
“若是把這錢都交了贊助費,那咱們可又要省著點用了…”
“你不是還想著進一臺德國進口的干洗機,再瞧瞧電子繡花縫紉機的行情的嗎…”
“若是這筆錢跟不上,前一陣你跑了好久的新生意…”
何紅英的話沒有說完,卻被電話那一頭沈耀軍的笑給打斷了。
“哈哈哈!媳婦!”
“嗯?”
“咱們倆在關鍵的時刻里總要當一個合格的家長不是?”
“這么多年,咱們虧了兒子不少了,可以說能犯的蠢都犯過了。”
“兒子有多么努力你也見到了,從小到大他這么發狠干的事兒可真的不多啊。”
“所以,我們當父母的為了兒子做出一定的犧牲不是應該的嗎?”
“至于我?受的那點苦那點累,不就是去彌補我以往十多年來對兒子的關系不足嗎?”
“應該的,我不難受。”
“生意沒了,咱們再談,錢沒了…咱們再掙唄。”
聽著沈耀軍輕松的回答,含著淚花噗呲一下就笑了。
小靈通的話筒之中傳來了他們許久不曾說過的脈脈之語,有關于老公最有擔當,以及我愛你。
讓沈耀軍對于兒子成績的擔憂一下就消了一個干凈。
待到沈度從考場出來了之后,那沈耀軍臉上的笑容都不曾消失。
“爸?有好事兒?”
爬上了三蹦子后斗的沈度好奇的問了一句,而坐在前面負責駕駛的沈耀軍就跟自己兒子比了一個相當膩歪的手勢:“嗨…還不是你媽…你說這都老夫老妻了…”
行了,你不用說了,咱們趕緊回家!
這一路上沈耀軍可以不提考試過程,而光顧著回顧題目的沈度被這么一打岔也忘了分享,父子倆本來安安靜靜的沿著小路筆直朝南,再用不了多久就要進入到雜院區的時候,卻在路上出現了一點小問題。
他們行的這條相當清凈的小巷子,竟然碰到了大堵車的現象。
幾輛不像是私家車的車輛橫亙在這條巷子的中間,將沈度家的小三蹦子給堵在了這條路的正當中。
幾個站的遠遠的老街坊,只用眼睛不停的往這條巷子當中唯一的幾棟只有四層的小樓方向望去,那當中的八卦與好奇,是怎么藏都藏不住的。
“大姐!這前面那是怎么了?”
“我們要從這胡同穿過去就到家了,這還能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