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與幽冥共生的特殊物種,甚至經常被人直接用以代指幽冥。既與一界共生,某種意義上可以算是先天之寶,當然它可以后天培植,所以不算真正的先天之物。但不管怎么說,這都是具備極特殊價值的寶貝,作用跨越了品級本身,涉及了最神秘的生命彼岸之能。
玉真人無相之能都很重視此物,堂堂饕餮為了這玩意都成狗子了…
雖然厲九幽拿出來的只有一片花瓣,前面說過,彼岸花是絲條狀花瓣,如同蛇發,一朵彼岸花是有很多花瓣的,因此一片花瓣拿出來價值偏低,但在這里已經非常震撼。
最關鍵在于,他能拿出一片花瓣,是不是代表他們有一朵甚至更多?
這本就是展露族群底蘊的一種方式,這片花瓣帶來的遐想很多…
對秦弈的遐想也很多…
見羽人們震驚的樣子,連情敵都被震到了的模樣,厲九幽臉上也沒什么得色,反而繼續沖著羽裳獻媚:“區區花瓣,不值一提,圣女喜歡就好。”
羽裳還是沒說話,依然是大祭司頷首回應:“鬼車族怎么會想到送這個?我們羽人并不是太需要這東西的。”
厲九幽笑道:“海中心那幾位,應當用得上。”
大祭司頷首道:“有心了。”
這么看上去,區區一片花瓣,倒把項鳴的霞帔給比下去了…
倒不是說一片花瓣價值比霞帔高,說不定是更低。但物以稀為貴,還帶來了底蘊的遐想,選擇這“彩禮”,是屬于有謀略的。
厲九幽剛剛吁了口氣,暗道這一關應該是自己勝出了,卻見顧雙林和煦地笑笑,遞上了一張紙。
什么靈氣都不存在的,普通帛紙。
羽嵐上前接過,奇怪地瞥了他一眼,自己也不看,一絲不茍地遞給了羽裳。
羽裳掃了掃,神情就變得非常古怪。
大祭司接過一看,神情也怪異起來。這紙上全是姑獲鳥族在尋木城的產業、控制的資源點、寶物工坊、靈木靈草種植園。粗粗判斷過去,起碼占據了姑獲鳥所有產業的半數之多。
顧雙林微微一笑:“僅以此物,助羽人族在城中一展宏圖。”
此時很多人都忍不住掃過神識去看,看了之后都是一臉的怪異,你們姑獲鳥…還真是舍得下血本啊…以江山下聘?
這要是你今后在羽人族中取不到地位,這就等于白送出去了…送豪禮不算什么,送產業是動了自己根基的事,不是一個性質!真就這么自信能回本?還是已經舔得不顧一切了?
唯有秦弈瞇著眼睛,眼里閃過了厲色。
當然不可能是舔的。只可能是顧雙林有絕對的把握將來取得一切的控制權。
結合那個鳥蛋來看,這本來就是他們最擅長的事情。他打心里就不是來娶妻或者入贅的,從來打的就是鳩占鵲巢、把控羽人族的主意。
當然別人看不出來,顧雙林的誠懇神情極具欺騙性,便是你拿神識去掃他的心跳熱量變化,都只能得到極盡誠懇的結論。連大祭司都微微動容,聲音越發和藹:“有心了。”
場中肅靜下來。
不需要大祭司公布勝負,從人們的表情都可以看得出,送半數產業這招破釜沉舟,是贏了。彼岸花壓不過,霞帔更是光彩全無。
戒指里流蘇揍了狗子一頓,坐在奄奄一息的狗子身上笑嘻嘻道:“秦弈秦弈,這戲很好玩誒,我都想看看他們還能比什么。”
秦弈翻了個白眼,不說話。
比什么…當然是比個人實力了。
如果你個人是個廢物,羽裳當然看不上。
大祭司伸手一劃,圣殿祭臺上忽然出現了一個淡藍色的光圈:“此乃我羽人族圣殿云中界,諸位在內切磋,不傷外界。大家都可以通過這里看見諸位的英姿,切莫傷了和氣。”
項鳴大步入內,顧雙林和厲九幽都默不作聲地跟了進去。
三人混戰性質…
秦弈摸著下巴打量光幕,流蘇道:“你不參與?之前送東西就沒表現,打架又不出現,打算等什么時候?若想等顧雙林露出什么馬腳,恐怕不現實,他即使要露馬腳,估計也是等婚后數年之后的事了。”
“不是…我只是想再多觀察一下,特別那個鬼車族…你覺得像不像與幽冥有關?”
流蘇知道他的意思,與幽冥有關有什么可說的,鬼車本來就該是幽冥種族,幽冥崩后轉在地面上生活而已。秦弈問的很明顯是指,有沒有可能與孟輕影有關。
若是與孟輕影有關,這很可能是孟少主對于打算與她作對的羽人族展開了某種手段。
秦弈不確定,打算再看仔細點。
同時也對這幾家的戰法觀察一下,心里有個數。
結果他發現,觀察不到什么…
光幕之中三人正在混戰,還沒等秦弈入戲一點,勝負已分。
項鳴身上爆出了強烈的七彩炫光,如長虹似烈日,浩然戰氣轟震百里,顧雙林和厲九幽聯手都沒能接下這同級對手的攻擊,紛紛跌退。
項鳴威風凜凜地站在原地,拱手道:“承讓。”
話雖說得客氣,那眼中的輕蔑不屑幾乎所有人都讀得出來。
顧雙林和厲九幽倒也有風度,并沒有針鋒相對也沒有垂頭喪氣,都拱了拱手:“受教了。”
項鳴大步離開云中界,到得圣殿,團團拱手。
羽人妹子們都笑嘻嘻地拍掌,毫無疑問,項鳴勝出。
“這項老兄太驕傲了。”秦弈蛋疼地咂咂嘴:“他就沒考慮過對手放水?”
項鳴確實沒考慮過對手放水的事情,這是大家在爭老婆,怎么可能放水?
然而秦弈看著顧雙林和厲九幽平靜的神情,真覺得他們在放水。
只有一個原因——他們是來爭取“入贅”的。
表現得太強,擔心羽人族覺得他們不可控,否決了他們的資格。表現得太弱,那就太廢物,羽裳看不中。
眼下的表現剛剛好,能接下項鳴全力之技,又沒有敗退得太難看。
都不是真舔狗。
秦弈嘆了口氣,看著主座上始終一言不發的羽裳,心中倒有了幾分同情。
全是有鬼胎的…唯一看著像樣點的項鳴,性情和羽裳又是絕對的沖突型,只可能天天吵架,永無寧日。
靠這種招親方式,能得到良人的幾率恐怕比初絨天緣還不靠譜。
羽裳仿佛心有所感,也在此時轉頭看他,眼里有些說不清的漣漪。
她恐怕也看明白了。
在認識秦弈之前的羽裳,未必看得明白,可如今的羽裳…已經不傻了。
大祭司拍拍手掌,笑道:“第二場已是勝負分明,羽裳,你怎么看?”
如果只綜合之前一二項,至少在大祭司和多數羽人心中,顧雙林贏了。第一項的產業加分太大,他個人風度性格又好,比武表現確實也如秦弈猜測,羽人不純看勝負,看的是綜合考量。結合來看,顧雙林顯然是最優選。
當然羽裳是圣女,不是普通羽人妹子只聽上面安排。她自己就是上位者,本人的意愿占據了很大的比重,大祭司必須尊重她自己的看法。
聽大祭司這么問了,羽裳回過神,微微一笑:“我不了解這幾位,不知可否展現一二?”
個人才藝、興趣愛好,或者索性說,能不能討羽裳歡心。
這是第三項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