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驟然暴露在夏天來的逼視之下,楊帆心中緊張得想要щw
這個陳光,竟然拿他的小命來作賭,果然壞滴狠。
萬一夏天來不受威脅,腦袋一熱一沖動,真個再一巴掌拍下來了怎么辦?
到時候,他死都死了,還會在乎之后有沒有人幫他報仇嗎?
魂淡啊!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詛咒他生兒子沒兒!
不對,都已經是個糟老頭子了還生個毛的兒子?要不,詛咒他兒子生兒子沒兒?
楊帆心中不停地吐糟,如果實力允許的話,他恨不得一巴掌把陳光這老兒給拍死算了,在特么氣人了。
不過,心中再緊張,表面不能慫,否則的話別人就會以為你心虛沒有底氣,說不定真的就一巴掌拍下來了,到時候哭都沒地兒哭去。
楊帆的身子挺直,臉上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淡定姿態,目光上揚,仰角四十五度,平靜地與夏天來對視,仿佛在說,小爺就在這里,有本事你過來弄死我啊?
傲氣,不憤,挑釁意味十足。
陳光滿意地看了楊帆一眼,這小子不錯,關鍵的時候沒有怵,表現得很有底氣,讓他這個校長的臉上也感覺有了些光彩。
夏天來圓睜虎目,在陳光與楊帆的臉上掃視了一下,身上的氣勢陡然一松,淡聲道:“陳校長說笑了,本城主的身份尊貴,豈會自降身份去欺負一個小小的武徒?”
“剛才只不過是見愛女受了欺負,一時激奮才有些失態罷了,希望陳校長不要放在心上。”
夏天來很清楚他這次過來西楚城的目的,為了一個名聲不顯的楊帆,還值不得讓他們搭上這么多人的性命。
更何況,他剛剛才借助夏洛的不死血脈成就了宗師境界,實力遠不如朱華南那樣的宗師巔峰,太囂張的話,弄不好真的會死在這西楚城中。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畢竟楊帆這混小子確實做得太過了,對待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如此暴力?”
陳光臉上再次洋溢出了和善的笑意,回手狠狠地在楊帆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道:“夏城主放心,回頭我一定會好好教訓這個小混蛋!”
“真是的,別人想要殺你怎么了,想殺你你就可以反擊了?直接躲開不就好了嘛,就算躲不開,被撓兩下又有什么所謂,反正你皮糙肉厚的,人家小姑娘又傷不到你,對不對?”
夏天來嘴角一抽,這個陳光什么意思,嘲諷他女兒實力不濟破不了防嗎?
楊帆一臉委屈:“陳校長,這能怪我嗎,夏梓萱可是武徒九級,實力還高我一級呢,我哪知道她會這么不禁揍?”
“還有,早知道打了小的就會來了老的,我直接就坐在那里讓她隨便打好了,反正怎么都難逃一劫,還反抗個什么勁兒?”
“依我看,以后真要是再遇到什么事兒,大家都把自己的靠山擺出來,比一比,量一量,誰的靠山強誰就最牛逼,多省事兒?”
陳光忍不住向楊帆伸了伸大拇指,這孩子的嘴皮子還挺利索,不過就是太毒了點兒,你說得這么直白,讓人家的臉往哪擱,沒看到夏大城主的臉都快變成豬肝了嗎?
“哼!”
夏天來輕哼一聲,當作沒聽到,不過楊帆卻感覺自己的身子一沉,整個人都陷入了地板之中,只留一個腦袋余在上面。
宗師不可辱,不殺你,難道老子還不能教訓你嗎?
陳光一扭頭,當作什么也沒看到,笑瞇瞇地向夏天來一伸手,邀請道:“夏城主,這里不是說話之所,要不咱們到我的辦公室去詳談?我那里還有一點兒療傷圣藥,說不定會對梓萱同學的傷勢有所幫助。”
“也好,有勞陳校長了。”
夏天來點頭,沒有拒絕。
陳光走在前面為他帶路,同時輕聲探問道:“之前一直都沒聽說,夏城主竟然已經突破到了宗師之境,真是可喜可賀,這么大的喜事,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聲呢,陳某也好前去道賀一番…”
“陳校長客氣了,一時僥幸罷了,不值一提…”
兩個人話著家常,似緩實速地離開了二十九班的教室,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師生,以及還在不斷掙扎著想要從地底鉆出來的楊帆。
剛剛還打打殺殺、劍拔弩張一副要拼死拼活的樣子,眨眼之間又開始握手言和結伴而去,這些大人物之間的關系,都是這么復雜的么?
夏天來一走,黃鐘身上的壓力頓失,他長喘了口氣,勉強從地上爬起身來,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鮮血,有點兒失魂落魄。
今天他所受到的打擊,比他過去三十二年所受到的打擊全部加起來都要猛烈強大,打擊得他已經開始有點兒懷疑人生了。
被王哲打趴下也就罷了,被宗師壓得吐血他也沒有話說,可是他剛才竟然被自己一向最瞧不起的學生給比了下去,實在是,丟臉都丟到姥姥家去了,他以后還怎么再有臉面對二十九班的學生?
教室里亂成一團,墻壁都破了一個大洞,似乎也沒有再繼續講下去的必要了。
黃鐘抬頭看了一眼剛從宗師的威懾中清醒過來,對他漠不關心的學生們,無力地一揮手,道:“接下來的課程暫時取消,大家今天提前放學吧,記得明天早上正常來上課。”
“哦,還有,嚴寒、花月、趙褚你們三個,明天記得要早到半個小時,參加畢業班最后一季的資源爭奪試煉。”
黃鐘最后又輕輕地掃了一眼剛剛從地下爬出來的楊帆,猶豫了一下,道:“楊帆同學如果想要參加的話,一會兒可以來找我報名,稍后我會把最后的名單遞上去。”
資源爭奪戰原則上并不限定修為實力,只要你想,學校內的任何一位學員都有機會參加。
只是因為試煉的條件太過殘酷,一般修為不到武徒九級的學員,各班的班主任都不會建議去參與其中,因為修為太低的話連獵殺妖獸這一關都過不去,更別說是最后的積分爭奪戰了。
原本,二十九班只有嚴寒、花月與趙褚三人有去參加試煉的實力與資格,但是現在,只有武徒八級的楊帆,似乎也具備了這樣的實力。
“謝謝黃老師的好意!”楊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輕笑著向黃鐘道謝,道:“不過,上午的時候我表哥已經幫我在陳校長那里報過名了,就不再麻煩黃老師了。”
一聽楊帆提到表哥這兩個字,黃鐘瞬間就回想起了兩個多小時以前的那段不太美好的回憶,嘴角一抽,輕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教案,轉身就走。
楊帆這個學生,還是很有禮貌的,只是為毛每次跟他說話的時候,總是會有一種想要把他給拍到地底下去的沖動呢?
剛才夏天來肯定也是有這樣的感覺,否則怎么會那么巧就把楊帆給扣到了地板中,摳都摳不出來?
這一刻,黃鐘竟然跟自己的仇人生出了一種英雄所見略同的認同感。
“帆哥威武!”
小胖子安生這時候突然湊了過來,殷勤地伸手為楊帆拍打著身后衣服上的灰塵,同時口中的馬屁也不停:“有膽子跟宗師級別的武者硬懟,而且還沒被宗死給拍死,真是牛逼大發了,小弟對你的敬仰真是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楊帆不禁回頭看了安生一眼,沒想到這么老的梗他都知道,看來平常沒少鉆研拍馬屁的技巧啊。
不過這小子剛才看到宗師就跟老鼠見到貓似的直接就縮起了脖子,怎么現在又不怕了?
夏天來并未走遠,沒看到班里的其他同學全都對他擺出了一副避之如蛇蝎的表情嗎?
一個剛剛得罪了宗師級武者的小菜鳥,弄不好連明天都活不過,誰敢輕易搭理,萬一被宗師給牽怒了呢?
“怎么,不怕被我給牽連了?”楊帆挑著眉向安生問道。
安生一撇嘴,不屑道:“一個新晉的小宗師而已,我怕他個鳥,剛才要不是害怕提前暴露身份,我分分鐘就能把他治得跪在地上叫爸爸!”
小胖子的牛皮吹得震天響,如果不是他在說話之前小心翼翼地布置了一個隔音屏障,楊帆說不定還真就信了。
“當然了。”怕楊帆多心,安生接聲道:“如果帆哥你真的遇到了生命危險,我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哪怕是冒著被暴露的風險,我也一定會及時出手相救。”
“你還別不信,這年頭出門在外,誰兜里還不揣倆保命用的護身符啊對不對?為了帆哥你,再珍貴的護身符我也舍得!”
“只是剛才不是一直都沒有機會用出來嗎,所以怎么說帆哥你是吉人自有天佑呢,這運氣,這實力,逆天了都!”
楊帆輕笑著搖了搖頭,事后的諸葛誰能能做,現在事情都過去了再說這些,還有個屁用?
這胖子的來歷非凡,身上或許真的藏有什么可以針對宗師的殺手锏,但是他真的會為了一個外人把自己的保命機會給浪費掉嗎?
楊帆不能肯定,因為這個胖子看上去實在是不像那種肯舍己為人的人,發育得實在是太猥瑣了啊。
“行了,別再啰嗦了!我既然已經答應了,就不會反悔。”楊帆淡聲向他說道:“靈源之地我會陪你去,做為占用了你安家名額的報酬,秘境之中,我會在我力所能及的前提前,確保你的安全。”
安生心下一安。
沒變卦就好,在見識到了楊帆能夠力扛宗師威壓的強悍實力之后,他對楊帆的信心越發充足。
畢竟,能夠進入靈源之地的都是一些年齡不超過二十歲的天才選手,可是他們再天才,也不可能會在二十歲之前就達到宗師之境。
楊帆現在已經牛逼到連宗師級別的威壓攻擊都能扛得住,對付起那些最多只有武師巔峰境界的小年輕,豈不是會更加輕松?
安生還想再說點兒什么,卻被楊帆用眼神給制止,安生似有所覺,不由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嚴寒、花月還有趙褚三人竟一同向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楊帆精神一動,瞬間將安生布下的精神屏障給擊破,然后靜靜地抬頭向已經走到近前的三人看來。
“楊帆,明天的資源爭奪試煉,要不要一起組隊啊?”花月脆聲聲地柔聲向楊帆問道:“咱們都是一個班的,彼此熟悉,一起組隊的話在野外也好有個照應,你說呢?”
嚴寒與趙褚也同時向楊帆看來,眼中閃出一絲熱切。
不管楊帆之前再怎么廢物,至少現在的楊帆已經向他們展現出了他強大的一面,這樣的人,已經有資格成為他們的隊友了。
楊帆嘴角微翹,目光掃過嚴寒與趙褚,最終又落到了花月姣好俊俏的小臉蛋上,雙手抱懷,胸膛高高挺起,鄙夷中帶著一絲高冷與傲然,淡聲道:“抱歉,我沒有跟廢物合作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