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山坳里。
朱正奇一拳轟死了一只一人多高的竹節蟲后,輕輕地喘了口氣,總算是全都解決了!
這已經是他們在與楊帆分離之后所遭遇到的第三批妖獸襲擊了。
每個人都累得筋疲力盡,除了楊果之外,包括朱正奇在內的其余六人身上或多或少掛了點兒彩,鮮血染紅了衣衫。
“不行,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這一次,朱正奇沒有再像上兩次那樣在戰斗結束之后就帶著人火速撤離。
他皺著眉頭,目光在周曉與劉群的身上不停地掃來掃去,“我總感覺著有些不太對勁,這些妖獸,好像就是專門沖著咱們來的,好像無論咱們走到哪,它們都能很輕易地找到咱們的蹤跡,這很不正常!”
不怪朱正奇懷疑,昨天他與朱嘉成也在山林里游走過很長一段時間,期間雖然也有遭遇過妖獸襲擊,可是每次都是一只或是兩只妖獸突然出現,而且每次遇到妖獸的時間間隔都很長,遠沒有現在這般兩個小時內就遭遇到了三次可以稱得上是獸群的妖獸襲擊。
這太不正常了!
這些妖獸就像是聞到了腥味的鯊魚,他們走到哪,這些妖獸就能跟到哪,若不是有人故意外泄氣息,又或是誰的身上藏著什么對妖獸極有吸引力的靈物寶貝,朱正奇再也找不到第二種解釋。
朱采薇、小楊果、朱華武還有朱嘉成都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自然不會有什么問題,所以朱華武很自然地就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周曉與劉群這兩個并不是很熟悉的外人身上。
周曉與劉群二人面色一變,連忙搖頭自辯:“朱老將軍,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誤會,我們剛才可是有好幾次都差點被那些妖獸給吞掉,大家有目共睹,我們又不傻,怎么會故意吸引妖獸過來,嫌命長么?”
無緣無故就被懷疑了,二人感覺很冤枉。
“不用找了,我敢肯定,問題一定出在這位劉群先生的身上!”
朱采薇咬牙切齒地站出身來,不過目光卻沒有盯著劉群,而是回身望向他們來時的方向,怨念滿滿道:“肯定是楊帆那個混蛋教給他的輕身功法有問題!”
“我早該想到的,那個家伙一直都想要讓我與果果參與真正的實戰試煉,這肯定也是他提前設計好的!他就是想要讓我們不停地與妖獸對戰,想要利用這些妖獸來激發我們的膽魄,蘊養殺氣!”
“我也覺得是呢!”楊果果斷點頭,然后偷偷地朝四處的山頭打量,發現周圍并沒有什么異常之后,才握著小拳頭脆聲道:“師傅最壞了,他現在肯定正藏在哪個地方偷偷地看著咱們呢!”
朱正奇、朱嘉成、朱華武啞然,不知道這兩個小丫頭為什么會這么肯定是楊帆搞得鬼。
劉新一臉地不可思議,楊帆先生那么平易近人的一個人,怎么可能會如此不堪,眼前這兩個是什么徒弟啊,哪有這么編排自己師傅的?
在場的所有人中,只有周曉在聽到了朱采薇與楊果的猜測之后,不自覺得地用力點了點頭。
依著楊顧問一慣的尿性,這并非不可能啊!
一個為了鍛煉徒弟膽魄,根治徒弟潔癖,竟然能夠狠心到讓兩個明顯沒有一點兒對敵經驗的小姑娘直接去對付一只大蛤蟆的瘋狂師傅,有什么事情做不出來?
而且,在分別之前,他還特意很熱心地傳授了劉群一套輕身功法,這本身就有些異常。
劉群只不過是一個才認識不久的陌生人,就算是按照一般的親疏關系來看,就算楊帆想要傳功,至少也得先從周曉這邊開始啊,沒有道理只傳授給了劉群一個人。
直到現在,周曉都還在耿耿于懷,心里酸酸的,感覺自己已經被他楊哥給拋棄掉了。
“那個什么趕蟬步法肯定有問題!”
朱采薇極度肯定地看著劉群,道:“劉先生,麻煩你再施展一遍趕蟬步法給我們看看,可以嗎?”
“這個當然沒問題。”劉群沒有拒絕,不過他仍然堅持道:“不過我堅信楊帆先生絕對是清白的,他絕對不會故意害我,更不會故意害大家!”
朱采薇一陣無言,這家伙什么時候也成了楊帆的小迷弟了?
“劉先生請放心。”朱采薇道:“比起你,我們更了解我們的師傅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是的呢!”楊果幫腔道:“師傅之前曾經不止一次地跟我們說過,人類武者的氣血靈力,對于妖獸有著難以拒絕的強大吸引力,只要讓它們嗅到一點兒氣血靈力的氣息,他們就會瘋狂地聚集攻擊,直到把所有的氣血靈力全都吞噬殆才肯罷休。”
劉群聞言一愣,還有這種說法嗎,從來都沒有人跟他提過啊!
在場的人中,只有他是半路出家,意外才褪凡覺醒,對于妖獸還有武道的了解,遠沒有在場的這些人深刻。
“之前大家都在匆忙趕路,注意力全都放在外圍的妖獸身上,并沒有刻意去偵測身邊人的氣息,所以才…”朱采薇道的話并沒有說完,不過在場的人已全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劉群的修為最弱,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也最不明顯,就算是稍稍有些靈力外露,他們也不能上就甄別得出來,畢竟,誰也不會沒事去懷疑并探測自己身邊的同伴。
尤其是劉群在與妖獸對戰時候也毫不怯懦,每次都把自己給整得鮮血淋漓,慘不忍睹,這樣就更不會有人去刻意懷疑他了。
“行了,別再墨跡了,咱們可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去耽誤!”
朱正奇出聲催促,一個上午的時間馬上就要過去了,可是他們卻才走了不到五十公里,照這個速度,天黑之前都別想要出平山了。
老將軍一發話,所有人都不再多言,劉群深吸了一口氣,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按照楊帆傳授給他的步法精要,認真地將趕蟬步法繞著從人走了一圈。
朱采薇、楊果還有周曉三人,一臉茫然,沒有半點兒發現。
但是朱正奇、朱嘉成與朱華武卻是全都微微皺起了眉頭。
趕蟬步法很微妙,它在行走運轉的時候似乎可以遮掩掉劉群身上的大部分氣息,武道修為稍低一些的武者根本就從他的身上察覺不到任何外露的氣息。
就算是擁有精神異能的楊果與周曉也是一樣,他們的精神力好像是完全被騙過了一樣,并沒有在劉群的身上感應到絲毫的氣血靈力。
不過,朱正奇、朱嘉成與朱華武他們三人不一樣,三個人的修為都已經遠遠超過了武徒六級的層次,身上的氣血強度是劉群的數倍,再加上武者對于氣血靈力的感應本身就比精神念師更為敏感,所以,他們很快就從劉群的身上感應到了一絲的靈力外放。
不是劉群故意所為,而是他在施展趕蟬步法的時候,腳底的涌泉穴處,就會不自覺地有一絲絲的氣血靈力外溢出來,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
“果然讓月月與果果給猜對了,這套趕蟬步法確實很有問題!”
朱正奇眉頭一皺,再一次地親身體驗到了楊帆的瘋狂之處。
這個小混蛋真是膽大包天,為了試煉徒弟,竟然把他們這些人全都給投身到了妖獸群中,實在是太過份了!他就不怕這樣做會出意外嗎?
朱采薇與楊果同時眼前一亮,不自覺地昂起了頭。
她們就知道會是如此,那個混蛋師傅總是會想盡一切辦法來逼迫她們與妖獸戰斗,想要讓她們也變得跟他一樣成為一個看見妖獸就眼紅的暴力狂!
哼哼,她們兩個多聰明啊,肯定不會讓壞蛋師傅的奸記得逞!
兩個小丫頭自以為拆穿了楊帆的詭計而得意洋洋,熟不知,在朱正奇這些人的眼中,她們已經變得跟楊帆相差無幾了。
“這么說來,楊帆兄弟就在咱們周圍不遠了?”朱華武連忙扭頭四處觀瞧,不過并沒有看出任何一點端倪。
朱正奇搖頭道:“別瞎看了,應該是早就已經不在了。從咱們第一次遭遇到妖獸之后,他就應該已經真正離開了。”
現在想想,第一次與妖獸的遭遇戰中,確實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比如,朱正奇為何會在關鍵的時候突然目眩暈倒,朱嘉成還有被周曉收服的那只黃皮子妖獸,為何也會在他們即將要取得勝利的時候雙雙失利。
很顯然,楊帆當時肯定就躲在旁邊,并在暗中使了手腳,為的就是利用周圍妖獸圍攻的強大壓力與生死危機,逼迫在場的所有人暴發他們最大的潛力。
朱正奇因為實力太強被優先淘汰,因為他的存在,所有的妖獸都會被他輕易斬殺,根本就對其他人構不成太大的威脅,也就不會再有什么生存壓力與生死危機。
而朱采薇與朱華武,因為在戰斗中分心他顧也被迫離場。這本身就是一種很深刻的經驗教訓,真正的戰斗不是兒戲,瞬間就能分出生死,這種時候分心,簡直就跟找死沒什么差別。
想到這里,朱正奇心中也是一陣后怕,若非有楊帆在暗中護佑,他的這一對孫子孫女兒,肯定不會只是受一點兒傷,吐了口血那么簡單。
接下來是劉群、朱嘉成,還有那只黃鼠狼。
每次在剩下的人以為自己就要成功戰勝余下的妖獸時,都會有新的意外出現,楊帆都會恰到好處地將那個能夠破局的人扔到后面的斷崖下面去。
直到最終,楊果丫頭在極度的壓抑中突然爆發,成功領悟了馭刀殺妖的絕技,這一切才算是徹底結束。
試煉的效果確實很明顯,但是這其中的過程,真的很危險啊有木有?一個不慎,就會有人命殞當場!
這個楊帆,簡直就是個瘋子!
朱正奇的神色復雜,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寶貝孫女兒與小楊果之后,道:“試煉的目的,其實從第一場遭遇戰之后就已經達到了,采薇分心受傷,周曉馴獸成功,楊果順利覺醒,不出意外的話,就算是再有妖獸襲擊,咱們的隊伍也能從容應對,楊帆已經沒有必要繼續在暗中守護了。畢竟,他不是保姆,而我們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的孩子。”
“至于劉群身上的這套趕蟬步法,應該是楊帆特意留給采薇與果果的第二場試煉,只可惜,直到經歷了第三次妖獸的圍攻之后,咱們才堪堪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不得不說,楊帆這小子在教授徒弟這方面,確實很有一套。只是,這手段太過激烈了些,就算是在軍中,也沒有人敢用這樣的實戰來訓練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