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嘯走出校門,眼前的景象讓他恍惚。
校門口牌匾上寫著:豐城礦務局實驗小學。
豐城?這是劉嘯的家鄉,自己從小在這座小城中長大,對這里再熟悉不過了,可眼前的豐城完全不是他記憶里的那座城市。
校門口前是一條土黃色的道路,一股大風刮過掀起陣陣黃沙,真是黃土墊道。
幾名正在騎車的行人被風吹的快要停了下來,但他們低著頭弓著腰,依舊奮力的蹬著車。
道路兩旁盡是低矮的房屋,不對,不僅僅是道路兩旁,劉嘯站在臺階上一眼望去根本就沒有高一點的建筑,視野之內一片空曠。
這是農村嗎?
似乎不是,農村也沒有這么荒涼吧,道路上偶爾出現幾輛綠皮卡車,這種車……劉嘯好像沒看過。
眼前這一幕讓他有一種身處廢土末世的感覺,如果再配合幾個喪尸,那就是生化危機的場面,而且還是危機之后十幾年后的模樣。
好在身旁不斷有學生走過,雖然他們穿著土掉渣的衣服,可起碼還是人類,這是唯一欣慰的地方。
劉嘯茫茫然不知所措,總覺得這一切都見過,但為什么記不起來?對了,自己的童年發生了什么?怎么也沒有印象?難道這個夢就是自己童年的記憶?
劉嘯覺得頭很痛,仿佛有什么東西要出來,突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劉嘯,你太牛逼了,連老師都敢打,我服了。”
劉嘯轉過頭,是一個小屁孩,臉上滿是稚嫩的氣息,頭發三七梳開,看起來傻的一批,下身藍色的短褲,上身白色體桖衫,嗯,不過體恤布料很差,胸口處破了幾個洞,還有一個紅色的“Logo”:第三機床廠。
這個小屁孩身高跟劉嘯差不多,但劉嘯畢竟是一個四十五歲的成年人,讓一個小屁孩拍拍打打,覺得有點不舒服。
劉嘯沒吭聲,因為他不知道對方叫什么名字。
劉嘯就這么盯著對方,把這個小屁孩看的有些發毛,急忙將手里的一個布包遞給他。
“劉嘯,你的書包忘帶了。”
“書包?”
一個軍綠色的布包,不是很大,大概只能放五六本書的樣子,布料很粗糙,不過很干凈,上面還貼著花花綠綠的彩色貼片。
“我去,這不是明星大頭貼嗎?”
劉嘯似乎認得一個人,好像是叫做周發華,是香洲自治區的明星,不過不是很有名,早就過氣了。
另外幾個就不認識了,但很好看,特別是一個小女孩,一身淡黃色古裝,清純美麗,氣質比他見過的大多數女明星都強得多。
綠布包上很多貼畫都是這個女明星,跟她在一起還有一位男青年,同樣是古裝打扮,其中一張兩人還來了個“coplay”,男青年拉開一把弓箭,女孩手里拿著把短刀,也不知道是模仿誰。
除了女孩子外,還有就是西游記的貼片。
沒錯,劉嘯只認識西游記的圖片,那是他童年的記憶,不對,童年的記憶是什么?怎么又忘了?不是忘了,而是有一些還記得,但是大多數都忘了。
“到底發生了什么?這是我的家鄉,可是為什么總是想不起這是什么時間呢?我得去四周看看。”
劉嘯拎著綠布包就向校門外走去,身后的那個小孩急忙跟了上來。
“劉嘯,別走呀!有件事跟你說!”
“什么事?”
“那什么,劉嘯,明天十六中有幾個家伙要到咱們這“立棍兒”,咱們得上呀!”
劉嘯停下,轉過頭看向對方。
“立棍兒?什么意思?”
劉嘯不明所以。
“我艸,劉嘯,你是不是傻了?”
對方不可思議的看著劉嘯。
此時,兩個看起來是六年級的男孩子出了校門,看到劉嘯就走了過來。
“你叫劉嘯吧!聽說你把孫淑芬給打了?牛逼呀!怎么的?想在學校立棍兒呀?立得住嗎?”
劉嘯抬頭看了兩個人一眼,個子不矮,看起來有一米六了,比自己高出差不多十公分,身體也比自己結實的多,畢竟自己“扮演”的是一個三年級小孩。
“立棍兒?我知道了,就是當大哥是吧!我可沒那閑心!”
自己這個四十多歲的成年人會跟一幫小屁孩討論誰是“大哥”?瘋了吧!
結果這話惹怒了對方。
“我艸,打了老師就牛B了?我特么的連校長都敢打,你算特么的老幾?”
一個男孩不由分說就踢了劉嘯一腳。
劉嘯一個趔趄差點摔倒,然后不慌不忙的拍了拍褲子上的土。
“一個小孩這么猛?家里有錢還是有礦?”
原因很簡單:打架不花錢嗎?
你把人家打了,到醫院來個全套體檢得幾千塊吧,如果有事住院,一天就得幾百塊,住上半個月保準讓家長叫苦不迭,最后會讓你永遠記住打架的成本。
好吧,劉嘯小時候可沒打過架,可現在不一樣,我一個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二十多年的成年人被一個十一二歲的屁孩子踢了一腳,即便是做夢吧,以后想起來也會是滿滿的恥辱感。
只見劉嘯不慌不忙的拍了拍褲子,然后突然一個前沖,對著對方的面門就是一拳。
“彭!”
一拳打中對方的下巴,可是力道不夠,對方并沒有摔倒,只是用手捂著下巴,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劉嘯,仿佛是在說:你竟然敢打我?
劉嘯當然敢打,并且還要主動攻擊。
“砰!”
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劉嘯反過來還了一腳,正中對方下體要害部位。
做為一名在社會上打拼數年的人,深知商場和職場的險惡,正所謂職場如戰場,對敵人仁慈相當于對自己殘忍。
雖說不至于你死我活,可抓住機會也要一擊而中,特別是當比你強大時,更不能給對方反咬一口的機會,此時劉嘯就將這招法用在了對方身上。
對男人來說,蛋疼難以忍受,即便是男孩也不行,即便劉嘯沒多大力氣,可要害就是要害,觸之即跪。
“哎呀!”
對方捂著襠蹲在地上起不來了。
另外一個人先是一愣,看到同伴被“KO”立刻就對劉嘯發起猛烈的攻擊。
一把抓住劉嘯的頭發,用力下壓,然后膝蓋直取面門。
劉嘯當然不能坐以待斃,用手擋住攻擊,然后雙手抱住對方的腰,同時右腿插向對方雙腿后面,隨即就是一個絆子。
“噗通!”
兩人一起摔倒在地,同時雙手亂抓滿地打滾就戰在一處。
此時正是放學時間,周圍都是學生,看到有人打架立刻圍攏上來,頃刻之間就是里三層外三層,外面擠不進來的學生爬上了學校圍墻,或站著或騎著,不少孩子還在叫起好來。
劉嘯顧不得這些觀眾,他這個三年級學生全然不怕對方六年級“大哥”,將“地躺拳”施展到了極致,上面拳頭捶面,下面膝蓋頂腹,同時奮力想要將對方騎在身下。
這些奇怪招式果然奏效,半分鐘后,劉嘯成功將對方騎在身下,實現壓制。
“我讓你欺負小孩!”
劉嘯一拳砸在對方臉上,鼻子頓時出了血。
“我讓你不好好學習!”
又是一拳,嘴巴也出了血。
“我讓你……!”
第三拳還沒出,兩個老師就沖進來,一把就將劉嘯拉了起來,然后那名六年級的學生便哭了起來。
“還哭了?你就這點能耐?”
劉嘯指著對方罵道,他自己的鼻子也出了血,可這點傷算什么?根本就毫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