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過后,春節也平安度過了。
出乎意料,白一塵居然險過了董家這一關。
幾天后,白一塵與董咚咚,以及air的廣告片項目組全體成員,如期出現在牙買加的尼格瑞爾西區。甲方大老虎豪爽的兌現了,邀請乙方團隊前往藍色海岸慶功的許諾。
晨曦找了當地導游,又租好了幾輛吉普車,特意帶著air的員工們,開始瘋狂的嗨玩模式。
于是,臨海度假酒店里,只剩下了躲清閑的白一塵和董咚咚。他們的房間緊緊挨著大海,甚至從開闊的陽臺縱身一躍,便可跳進碧藍的大海。
鳥兒輕快的吟唱著,鏤空的白色窗紗搖搖弋弋。一束陽光透過窗前的面包樹,灑在臥室乳白色的地板上。隱隱約約的,光影斑駁,流光飛舞,令人恍若隔世。
白一塵換了松垮的休閑白襯衫與海藍色過膝短褲,微微卷曲的黑發被海風吹得凌亂而放肆。他帶著墨鏡,如同一頭心情美好的大貓,舒服的躺在躺椅上,喝著冰涼的雞尾酒飲料,愜意十足。
董咚咚穿著奶白色的吊帶及踝長裙,裙擺柔軟而松垂,露出藍色人字拖和粉嫩的腳指頭。她滿頭的長發,被編成了當地流行的小臟辮。她躺在他身邊的椅子上,抱著好大的玻璃盞,里面裝滿了各種新鮮水果,她也心滿意足。
他們面前,有著嶄新而蔚藍的天空,沒有絲毫一點兒的雜質。棕櫚樹筆直的伸入天際,被陽光拉出長長的影子,花墻中夾雜著淺粉與白的素馨花,旁邊則是碩果累累的面包樹,還有那種長著各種鬼臉果子的阿基果樹。
此時此刻,他們化身童話中的王子與公主,沉浸在浪漫的國度中,時光也因此變得緩慢而甜蜜,就像流淌滴落的蜜糖,美而甜。
“白一塵,我就納悶,你和我爹聊了什么?你分明覬覦他的心肝寶貝兒,他老人家怎么沒打斷你的狗腿?”董咚咚搶過白一塵血紅的酢漿草飲料,皺著眉喝了一口。
“如果真有人會因此挨打,估計是你這個不聽話的女兒,被你母后掌嘴一百次吧?”白一塵身手敏捷搶回飲料,不客氣反駁道:“那你,又如何虎口脫險的呢?”
“我答應母后,二十五歲之前會守身如玉,不讓你…占到半分便宜!”她一本正經,挑挑眉毛。信誓旦旦。
他噗的一口,就噴出了嘴里的紅色汁液,一邊哂笑一邊咳嗽著:“這都什么見鬼的條件,你…答應了?”
他扔掉手中的玻璃杯,跳到她的躺椅上。她驚呼一聲,懷中的水果已經撒落了滿地。
她痛惜不已想要搶救,卻被他翻身壓在自己身下。他用手臂撐住自己的體重,不懷好意居高臨下凝視著她。
蜷曲的黑發,被濕潤的海風吹散了,停留在額頭前,一縷一縷的,看上去狂野不羈。他的桃花眸,盈盈波浪,裹挾著層層疊疊的潮起潮落,由遠而近,漸漸濃烈而沉重。
“怎么,你整天對著我這么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兒,會不動心嗎?”他舔舔唇瓣,用自己的鼻尖抵住她的,聲音低啞而輕飄飄的,性感而誘人。
她如鯁在喉,不敢輕易動彈,囁喏道:“大庭廣眾之下,你總不會欲行不軌吧?我可會用英文呼救,抓流氓…”
“喊啊,你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來吧,反而更有情趣哦…”他呲牙道,故意邪惡妖孽的笑著,誘惑著。
“少來…”她被逗笑了,狠狠捶著他胸膛:“那你干嘛答應我爹,絕不會做違背我心意的事?叔叔,您這嘴臉變得也忒快了?怎么著,剛剛說了那么感人肺腑的話,結果大尾巴狼的居心不良,就昭然若揭了!”
“此情此景,你還能出口成章,可見鄙人的魅力指數,實在不令人滿意,好吧…叔叔只好…身體力行。”他淺笑著,附身輕輕啜吻著她嬌嫩唇瓣。
“滿意嗎?小妞兒…”他喃喃道,由淺及深,由遠而近,深情而繾綣。
他模糊不清道:“我答應了你父母…就一定會好好守護你…三年之約,我等得起…在此之前,咱們先…好好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好了…”
她青澀而遲疑的回應著,就在他意亂情迷之際,她突然把早已藏好的禮盒,從自己搖椅下拽了出來,塞進兩人之間的空隙。
“生日快樂,叔叔…”
他嚇了一跳,緩緩爬起身,捧著銀色包裝紙的禮盒,有些不可思議。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他淺笑。
他用頎長的手指,靈巧的揭開包裝,故作驚詫著:“要知道,都是我送女人禮物,收到女人給的生日禮物,這還是第一次…叔叔的第一次啊,獻給你了,小妞兒,感動不感動?”
“第一次,鬼才信。白亭歌說,從你十二歲就不停能收到各種女人送的禮物。他還告訴我,你的生日變來變去,百度上變、頭條上變,連你自己都會隨心情變來變去的。莫叔告訴我的,他老人家應該不會騙人。”她微微紅了臉,有些緊張的解釋著。
“這個軟硬不吃的老家伙,都被你收買了?小妞兒,你還真厲害。”他揶揄著,遂而又正色:“這真的是我第一次,收到期待中的禮物,甚至我很緊張。讓咱們看看,小豬崽子送叔叔什么玩意兒?”
他終于打開了包裝,從盒子里取出一只碩大的海螺,它顏色如孔雀的尾翼,布滿了均勻的,色彩斑斕的細長花紋,看上去十分悅目。
“鳳尾螺,又叫螺。可以做號角,號聲渾厚嘹亮。有詩云,為佛之法音標幟,吹之則諸天神歡喜,且聞之者滅諸罪障。它一直被視為保平安,驅邪魔之物。在佛教中也被稱為佛之法音,是智慧和力量的象征。倒也配我!”他愛不釋手的撫摸著這枚碩大的海螺。
她愣了幾秒鐘,哂笑著:“啊?還有這樣的說法…我怎么不知道。我就覺得這大貝殼長得太好了。還有…”
她從他手中接過海螺,踮起腳尖,把海螺的開口處輕輕貼到他耳畔,悄聲道:“你聽…”
他聞言,認真的把耳朵貼近海螺。他驚異的聽到了那淺淺的海浪聲猶如天籟之音,仿佛少女的低低吟唱,合著輕柔的海風吹過,為疲憊的心靈,帶來寧靜而溫柔的撫慰。
“這只大貝殼的回聲,有些不太一樣對嗎?”她甜甜一笑,輕聲嚶嚀:“這是我第一次出海偶然得到的,一直珍藏在身邊。每當我不開心時,聽聽它的回聲…心情就會變得好起來。有它陪著你,你就不會再覺得孤單了…”
他淺淺的笑,眼眶卻微微的紅。他胡嚕著她的發頂,喃喃道:“有你陪著我,我又怎么會孤單…”
“我又不可能時時刻刻,蹲在你身邊做吉祥物。如果你做噩夢了,就聽聽大貝殼唱歌唄。怎么,你不喜歡,那我收回來好了,其實我也舍不得呢。”她作勢要搶回大海螺。
他敏捷閃身,把海螺緊緊抱在懷中,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喂,送出去的禮物,你也好意思要回去啊?”
“我要把這大家伙,放在我的枕頭邊。哎,孤枕難眠時,權且當做你在旁邊唱歌吧。三年,看來…我要清心寡欲一千多個夜晚。這考驗,可還真歹毒呢…”他倒吸冷氣,故意揶揄。
“你要不愿意,那就算了唄。”她漲紅了臉,轉身跑出了平臺。
“愿意,愿意…別那么小氣,好不好?走了,去跳舞。”
白一塵幾步追上董咚咚,他一手抱著大貝殼,一手攬住她肩膀。兩個人朝著燈火闌珊的熱鬧處走去。那里,正載歌載舞著。
牙買加的海灘狂歡夜,所有人都將在徹夜狂歡、狂飆朗姆酒和鋪天蓋地的五彩顏料中度過。當地的青年男女,身著五顏六色的奇裝異服,熱情的搖弋著豐滿的身體,舞姿狂野而熱烈。
現場的音樂表演層出不窮,雷鬼音樂、卡利普索乃至索卡,一曲接著一曲從不間斷。律動的人群,無休止的舞蹈,汗水盡情揮灑著。此時此刻,自由與激烈渾然天成,沒有人在乎你是誰,只有跳舞和歌唱的自由靈魂,盡情的放飛著自我。
董咚咚驚喜的望著,彈著吉他唱著歌的白一塵。他的白襯衫上沾染著鮮艷的色彩,汗水濡濕了他的額發。他眨著他的遂黑桃花眸,潑辣的當地姑娘們緊緊圍著他,把薄荷味的朗姆酒,撒了他一頭一臉。
那驚艷到囂張的大魔鬼,卻笑得深情脈脈,他只緊緊凝視著她,眼中再并沒有其他認。或者,這就是真實的他,放肆而激情的自我,沒有防備,沒有束縛,更沒有孤單的強悍。
“董咚咚,你是我的珍寶,我會用生命去守護你。有生之年,此情不渝。”他盡力的在音樂中,大聲告白著。
那一刻,她被他感動了。她望著他,傻傻的笑著,仿佛忘記了時間,只有他,就是她的整個世界。
多年之后,董咚咚每每想起,或許自己真正喜歡上白一塵,大概就是從這一刻開始的吧…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