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咚咚一夜無眠,輾轉反側。
翌日,她頂著黑眼圈剛到公司,白一塵的助理晨曦,已在樓下等她。
原來,清晨剛下飛機的白總,十分關注廣告片的進展,希望董咚咚能即刻到他辦公室,匯報工作表進度。
怒火中燒的董咚咚,正愁找不到突破口,周扒皮如此盡心盡力的送上門來,她懶得拒絕,爽快跳上了晨曦的車。
連平日里一張撲克臉的晨曦,都不禁挑眉暗呼不可思議。他悄悄打量著,望著車窗外若有所思的少女,心里琢磨著這小魔王莫非轉了性?看來,老板的魅力終歸無人能敵啊。真的…就這么簡單?
他們一路無言,很快就來到了KING的總部大廈。晨曦輕輕敲門,里面傳來清淺的應答聲,他推開門,請董咚咚走進了白一塵的辦公室。此時,大老虎正坐在辦公桌前,用碩大而輕薄的蘋果筆記本,認真看著各種電子報表。
今天,他穿著深灰描淺褐暗格的合身西裝,袖口露出了潔白的襯衫邊緣。他的卷發依舊梳理得一絲不茍,渾身裹挾著清淡而冷郁的雪松氣息。
他看上去有些疲憊,好看的桃花眸下,隱約著清淺的陰影,似乎是寡眠的痕跡。看來此次新加坡之行,他確實辛勞以及忙碌。
董咚咚看見大茶幾上,整齊擺著幾個銀色的進口保溫盒。想必這辛勤的老流氓還沒吃早餐,亦或午餐吧?
輕輕的敲門聲后,晨曦又像幽靈一般,端進了兩杯滾燙的飲料。他躬身,悄悄打開了最上面的餐盒,取出了兩幅瓷白鑲銀邊的餐碟,和兩套亮晶晶的銀色調羹與黑檀木筷。
以及潔白而冒著微微熱氣的小毛巾,也被整齊的擺在四四方方的盒子里。如此嚴謹而繁瑣,絕不亞于皇帝傳御膳一般排場,也讓董咚咚嘆為驚止,鄙視更深入了一個層次。
白一塵,不但奸詐狡猾,謊話連篇,而且還矯情!她皺著眉,死盯著他好看的側影,心里的小算盤打的飛快。老東西,敢騙我,你死定了!既然講理講不過他的,那就先發制人,一招致勝!
白一塵抬眸飛快地掠過站在門口,歪著頭看著自己的小姑娘。畢竟距離太遠,并沒有看出她陰沉的黑眸中,不斷累積著的殺氣。
“過來。”他風淡云輕。頎長的手指,依舊飛快的敲擊著鍵盤。
他話音未落,一陣疾風刮過。一只胖嘟嘟的小手,一拳就把他的筆記本砸得合上了屏幕。
他長眉微蹙,瞪著眼前那白皙手背上,幾個淺淺的小梨渦。以及,緊緊貼在手腕上的赤金緊箍咒。他不怒反笑,唇畔旋起淡淡的滿意。
“怎么了,寶貝兒。想我嗎?”他抬眸,桃花眸中的柔情撲面而來。
“如果殺人不犯法,白一塵你早就橫尸在自己辦公室了!”她殺氣徒然。
“愛之深,恨之切。一周沒見到我,就這么想我?”他機敏的握住她帶著緊箍咒的手腕,調侃道:“看來,這東西很合用啊。”
“通知你一下,你就要當爹了,白一塵。”她眸色陰郁,一字一頓道。
“難道,你要告訴我,你也相信拉拉小手,就會生小孩兒的故事?”他忍俊不禁。
遂而,又曖昧打量著她苗條的腰身,低聲道:“你生理衛生課是體育老師教的?”
他用頎長手指,在她手心劃了幾下,癢癢的,麻麻的。
她卻嫌惡得不行,抽出手心,雙手背后,氣鼓鼓質問著:“你為什么不接米嬅電話!你為什么故意躲著她?”
白一塵意外聳聳肩,盯住董咚咚黑白分明的星眸,帶著幾分調侃:“你不是希望我這么做嗎?寶貝兒,你如愿以償了…”
“我是說,不許你傷害米嬅。但…你怎么能,這么殘忍的對待一個喜歡你的女孩子。”她氣急敗壞:“你分明偷換概念!”
“你要的是結果。董咚咚,人不能…太貪心。”他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抬起下頜,淡淡道。
“可是,她有了你的孩子。你吃完了一抹嘴玩消失了?渣男!我看不起你,白一塵。你這個大騙子,你不是說,沒有…沒有…”她瞇著眼睛,切齒道。
他眉心掠過一絲沉郁,冷冷地站起身來,緩緩走近她,聲音低沉,隱匿著冷寒與譏諷:“有趣,米嬅告訴你,她…有我的孩子?”
“果然,你不打算認賬!”她意料之中,聲音和態度更不客氣:“我明白,白總有錢有勢,有的事恐怕不是錢就能擺平的。你的良心會不會痛啊,作為男人,你怎么能沒擔當?”
他不動聲色,拿起瓷白咖啡杯,淺淺啜著。但桃花眸中的陰翳,卻悄然彌漫起來。他清冷道:“你確定,是我的?”
“我相信米嬅的人品,她雖然愛玩,卻不會亂來。”她目光篤定,益發涼薄道:“我從來沒見過,她如此在意一個男人。她真的喜歡你。如果你不喜歡,至少可以不去傷害…你是一個兇手,一個殺人兇手!”
她話音未落,咖啡杯已從她耳畔飛了過去,重重砸在玻璃墻上,再跌落在大理石地板上,粉碎的碎片一地狼藉。
董咚咚著實被嚇了一跳,她情不自禁雙手抱住了臉頰,躬身后退著。與此同時,她被他推到墻壁上,后背火辣辣的痛。
“白一塵,光天化日,你惱羞成怒,要殺人滅口嗎?”她驚慌不已,嘴上卻不肯示弱。
他的眼神邪魅而寒冷,仿佛一張天羅地網,籠罩住了她的渾身上下。
或者,這才是他真身,優雅和風度不過華麗的外衣,內里藏著危險而強悍的暴君,嗜血而殘忍。
“再問你一次,你確定…米嬅懷了我的孩子?”他的聲音,裹挾著低沉的威脅。
“我相信自己的朋友,超過一個滿嘴謊言的偽君子。”她掙扎。盡管心里恐懼徒然,卻堅持。
“好…很好。”他反而釋然一笑,眉目之間隱約著惡毒的譏諷:“如果沒有,你給我生一個出來啊!你欠我的…”
“憑什么…”她渾身冒著寒戰,卻不甘示弱:“我不愿意!離我遠點兒!”
“晚了,誰讓你質疑我?”他猝然松手,冷冷道。
“晨曦,派人把米嬅帶到我面前,立刻!”他抓起桌上的電話,冷冰冰命令道。
“你什么意思?”她語無倫次:“米嬅…她不知道,我來找你。這本來,就是你們兩個人的私事,為什么要把我夾在中間?”
“坐下!”他伸出頎長手指,指住她,冷笑:“如果,米嬅有我的孩子,我會負全責!我娶她!總得有個證人吧。”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白一塵,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她抿緊雙唇,目光灼灼。
“董咚咚,你自找苦吃!”他脫下了外套,煩躁地扔在椅背上。
他胡亂卷了卷白襯衫的衣袖,低低自嘲道:“北青蘿,真有你的,眼真毒啊。玩了一輩子鷹,最后被鷹啄瞎了眼…”
“你,你幾個意思?”董咚咚戒備道:“什么態度啊!”
他狠狠用手指,戳了戳她的方向,惡狠狠道:“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