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三點的X酒吧,調酒師和服務生還沒有上班。偌大的房間里,落地的玻璃窗也沒有拉窗簾,所以空蕩蕩的大廳里,顯得特別明亮而空寥。
午后的陽光,從玻璃窗投射進來,落下了滿地金線,有著慵懶的溫暖,與夜晚的迷離與喧囂,完全不同。
吧臺里面,調酒師山山靠在墻上打著瞌睡。除了他,連保安都沒有出現。
董咚咚背著鵝黃的郵差包,小心翼翼的尋找著,約她的那個人。
夜洄吹了聲唿哨,她轉身望去。原來他窩在一排軟沙發里,像極了一頭慵懶的年輕大公貓。他手里攥著幾根飛鏢。
他帶著幾分玩味的,手臂一揚,羽鏢便從董咚咚頭頂呼嘯而去,不偏不倚落在她身后的標靶上。
“你膽子還挺肥啊,還真敢一個人來。就不怕,我怎么著你?”夜洄并沒有坐直身體,他喝著手中的嘉士伯罐啤,不懷好意的笑著。
他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她,暗中不吝驚贊。
她畫了淡妝,看上去更精致悅目。長眉彎彎,星眸透徹,唯獨唇瓣涂了一抹斯嘉麗紅,便生生在清純之中,劈殺出了幾許嫵媚與驚艷。
嗯,能把白襯衫穿得這么好看的女人,更多都要靠氣質與韻味,他不禁對她,又增加了幾分興趣。
“光天化日之下,你還能宰了我不成?”董咚咚哼了一聲,故意忽略他肆無忌憚的審視。
她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躬身放在他面前的矮茶幾上。
他呼吸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似乎一種花的味道,溫柔之中藏著清冷的驕傲。
“抱歉,那天我喝醉了。并非有意踢傷你,完全是應激反應。這是我賠償你的醫藥費,如果不夠,你把手機還給我,我可以微信轉賬。”她居高臨下,保持距離,不冷不熱的凝視著他。
灰黑色帶著破洞的牛仔褲,手繪著狼頭的短袖T恤,越發襯出他那兩條逆天的大長腿。
白天的他,看起來更年輕一些,臉部的曲線也清秀而柔和,有點像漫畫里小姑娘喜歡的男主角。
慢悠悠的,夜洄從沙發里爬起來。他把手里剩下的一把飛鏢扔在茶幾上。
他隨意的捻起信封,估計了下厚度,唇角旋起一抹嘲笑:“有錢就是好,看來你是個富婆兒,我的運氣真好!”
“錢收下了,手機可以還給我了吧?”她舒了口氣,伸出細白手掌。
夜洄一眼就看見她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素白金婚戒,不禁皺眉:“你不是離婚了嗎?還帶著這個…”
她隱忍著內心磅礴怒氣,盡力保持微笑:“少年,偷窺別人的隱私,可不是好孩子。”
“你錯了。我大大方方,坦坦蕩蕩看的。不然,怎么找到你的人,再還你手機呢?總不能給你通訊錄里,每個聯系人都撥個電話吧,比如那個…葉晴朗?”他冷笑著,露出冷白牙尖,像極了陰險的野狼。
他從自己褲兜里取出一個手機。她眼尖的發現,原來胖貍貓的機殼,被換成了羽毛浮雕的,雖然精致,卻讓她心痛不已。
“原來的機殼呢?”她蹙眉,不滿道:“你怎么喜歡亂動別人的東西?”
“拜托,我看見的時候,你的手機和機殼已經摔成兩半。機殼還掉進了馬桶。我是你什么人,幫你撿手機也就罷了,還要為了你掏馬桶嗎?”他狡猾的淺笑著:“這機殼是我朋友手工原創的,買都買不到,獨一無二,就當見面禮吧。不打不相識,咱們也算朋友了。”
董咚咚趁其不備,剛想奪過手機,但夜洄速度更快。
他閃身,她便用力過猛,驚呼一聲差點跌倒在茶幾上。
他借力一倒,把她推進了沙發中,眼瞅著就要壓在她身上。但他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力度,雙臂撐住沙發,將她掌控在自己鼻息之下。他居高臨下,姿勢曖昧,不吝霸道的威脅。這家伙,恐怕真是久經沙場的行動派。
夜洄興趣盎然,低頭徐徐靠近身下的女人。她雖驚怒,卻不畏懼,只半瞇起眼眸,紅唇旋到冷漠的弧度。
“我想,總得證明一下,被你踢傷的部位,功能是否…依舊吧?”他鼻尖幾乎貼到了她的,語調帶著魅惑的戲謔。
她長眉一揚,不躲不閃,穩穩接住他挑釁,露齒殘忍冷笑:“亂試,保證你以后用不上它…”
他愣了幾個呼吸,不禁失笑出聲。他挺身躍起,姿勢漂亮的站回沙發旁。她撣撣衣衫,優雅的從沙發上爬起來。
他把手機和信封,都夸張的塞回她郵差包中。這回她愣住了,因為得來太容易,她防備的盯著他。
夜洄拿起啤酒,繼續喝著,淡淡道:“聽著,不許換機殼,不許刪我電話,不許不回我微信。別問我為什么。”
“少年,韓國偶像劇看多了吧?”董咚咚后退幾步,冷笑著:“姐姐今天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見識。拜拜!”
“董咚咚,我不說第二遍。否則…后果自負。”他抱著肩,狹長的眼眸透著一股狠勁兒。
她唇角一旋,傲然從他的身邊走過。又驀然回身手臂一揚。一枚羽毛飛鏢擦著他的頭頂飛過,穩穩釘在標靶之上,與他的那枚,不分高低。
她頭也不回,背部曲線傲然挺立,隨著玻璃門的推拉聲,女人魅惑的聲音猶如羽毛,輕飄飄飛了過來:“少年,姐姐出來玩的時候,你還是個蛋。”
關門聲巨大而響亮,偷偷看了半天熱鬧的山山,目瞪口呆的望著臉色鐵青的夜洄,伸出了雙手的大拇指:“哥,你女人…真帶勁!不過,她真的是你女人嗎?我怎么覺得你罩不住啊,嘿嘿。”
“現在不是,很快就是了。”夜洄意猶未盡道,他狹長的黑眸陰翳,冷寒的光亮一閃而過:“好久沒遇到,這么厲害的女人了。讓人熱血沸騰啊。”
“哥,當心。”山山呲牙,曖昧的審視了下夜洄某個部位,哂笑著:“祝你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