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笑道:“有,也沒有。”
阮靈奇道:“這是怎么個說法?娘如今說話,也高深起來了。”
金氏笑起來:“娘大字不識一個,能說什么高深的話。是你大嫂!”
“大嫂?”
“現在這個大嫂香雪,不是前面那個。”金氏的笑意掩也掩不住,“香雪啊,有了!”
阮靈有些意外:“這么快懷上了?”
“哪里快呀,他們成親也三個多月了。”金氏喜氣洋洋的說道,“只要是正常女人,成親三五個月就肯定懷得上!當年我懷你們兄妹三個,都是很快的…”
她說著,忽然想到自己女兒成親一年也沒有懷上。
這不是戳女兒的痛處嗎。
金氏有些后悔,連忙笑道:“囡囡你可別多心,娘不是說你。你不一樣。”
阮靈笑道:“我哪里不一樣?”
“你每個月月事都正常來,說明你是個正常女人。”金氏說道,“只是你跟裴殊沒怎么在一塊,這才沒懷上。”
認真說起來,他們倆真正在一起的時間確實不多。
一開始兩人相互都沒看上,后來看上了,裴殊就不停考試,一去就是好幾個月。
懷不上,還真不一定是阮靈的問題。
金氏怕她傷心,已經急急忙忙收拾了菜籃子,拉著她進屋,“既然來了,就給你嫂子看看。她身子本就不好,腿又有傷,我還是有些擔心的。”
阮志高正在家陪著香雪。
香雪身子確實一直虛弱,成親三個月,已經病了兩場。
加上腿傷,一直瘦弱病怏怏的。
這次懷孕,也是艱難。
阮靈進屋的時候,她正靠在床邊,對著痰盂吐。
阮志高坐在一旁拍她后背,一臉的心疼。
聽見腳步聲,香雪抬頭,看見小姑來了,忙說:“志高你看,是小妹來了。”
阮志高看向阮靈,忙起身,臉上未免有些窘迫漲紅。
自從那天被妹妹撞見他從香雪房中出來,就一直覺得心里有愧,覺得自己這個大哥,在妹妹面前不夠磊落。
雖然他是在休了陳淑鳳之后,才娶香雪,但…他總覺得自己有點心虛。
因此連香雪懷孕,他都沒有找阮靈過來瞧瞧。
阮靈笑吟吟的,說道:“聽說香雪嫂子有喜,我來看看。”
香雪看著越發消瘦,臉色蠟黃,完全沒有孕婦的紅潤。
阮志高拉了把凳子給阮靈坐下,說道:“香雪這害喜太嚴重了,一天到晚只能在床上待著,一口飯也吃不下去。硬咽下去也馬上就吐出來…唉!”
他重重嘆氣。
人家慧娘連續懷兩個,也沒這么重的害喜。
阮靈做到床邊,伸手握住香雪的手,給她診脈,安慰道:“你們也別太擔心,有時候害喜嚴重,也能說明孩子好。”
“真的嗎?”香雪聲音沙啞的問。
每天都要吐七八回,她的嗓子都啞了。
阮靈點頭:“一般來說,過了三個月,頂多到四個月,害喜就會好很多。”
一聽還有這么久,香雪就感覺一陣絕望。
她的眼淚啪嗒掉下來,啞聲哭道:“實在太難受,太難受了。我從早到晚都覺得頭暈目眩,惡心想吐。又覺得餓,又吃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