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落座,服務員端上來玻璃的茶壺茶杯,淺褐色的液體,看起來像琥珀,飄著茶葉,晶瑩剔透,一看就是上等好茶。
何路深讓服務員退下,又親自為劉嫚倒茶,劉嫚受寵若驚的想站起來,喻湛壓住她的手,“他平時都是大爺,難得他獻殷情,咱們好好享受就行。”
何路深沒好氣的瞥他,“你才是大爺!你也好意思講,我們平時誰不讓著你?!”
于是,何路深只給劉嫚到了茶,然后把茶壺放回托盤,對喻湛嘚瑟道,“我就對美女服務,至于你,自己來吧。”
“我不指望你,我又不是沒手,”喻湛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給了何路深一個不屑的眼神。
劉嫚看著兩個大男人幼稚的舉動和對話,低頭憋笑,果然只有在親如兄弟的發小面前,才能放下一切偽裝,無憂無慮,毫無壓力,像小孩子一樣。
開開玩笑,何路深更加放開了一些,連坐姿都變的隨意,慵懶的往后一靠,翹起二郎腿,就是一個玩世不恭的富二代樣。
實際上,何路深的衣著儀表要比喻湛精致許多,喻湛穿T恤,他穿polo衫,喻湛穿休閑褲,他穿西褲,西褲上黑色皮帶很低調,精致的銀白色環扣依舊暴露了他的身價。
他和唐圖一樣,身上有很濃的香水味,他臉上干凈的看不到一顆痘痘,一點胡渣,有錢人總是會保養自己的。
劉嫚正在悄咪咪的打量何路深,沒想到對方忽然看向她,她眼珠子慌張一轉,人不自然的看向面前的茶杯,何路深捕捉到她的小動作,笑著端起茶杯,對劉嫚說,
“小嫚,年初咱們就有過一面之緣,我一直遺憾那天沒有與你聊幾句,聽說后來阿哲給你補了見面紅包,我要是再沒點表示,我自己都看不過去了,正好這段時間我在首都出差,順便請你吃頓飯,咱們現在算是互相認識了。”
“您太客氣了,”劉嫚趕緊端起茶,宋君哲給她的那一萬港幣的利是錢,她一直放在行李箱底的隔層里“壓箱底”,這錢她不能用,要用也得先把這個人情還回去。
何路深促狹道,“‘您’什么‘您’啊,我和阿湛一年生的,你對阿湛也說‘您’嗎?”
劉嫚感到窘迫,在片場,她有一次聽到林知跟何路深打電話,用的就是尊稱“您”。
何路深知道她在想什么,“這里是私人聚會,不是在《漢宮秋月》劇組,你不是女演員,我也不是華光的副總,不存在任何上下級的關系,你是阿湛的女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看我已經把你當朋友了,你還對我這么客客氣氣的。”
何路深說起場面話一套一套的,讓劉嫚都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心里就覺得這人太聰明,太油滑。
喻湛及時為劉嫚解圍道,“你別逼她,她又不是那種自來熟的人。”
何路深笑笑,他隨便試探兩句,就知道劉嫚是真單純,不是裝出來,有種沒接觸過現代社會的感覺,他感到驚奇,這種性格居然能混成紅遍全網的頂級網紅,也是一種本事,不過進了真正娛樂圈,接下來的路可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服務員看他們茶水喝得差不多了,又走過來呈上菜單,
“不用給我們,只給她。”
何路深一聲令下,劉嫚面前就多了一本菜單,她不敢再跟何路深講客氣,否則又有一堆歪理等著她。
于是她老實的低頭看菜單點菜。
等候在一旁的服務員偷偷抬頭,看到兩個男人都在看她,眼里俱是縱容。
服務員覺得她知曉了一個不得了大八卦,原來劉嫚和華光小太子是認識的,更勁爆的是她的男朋友,根本就不是普通人!難怪傅非倩現在銷聲匿跡了。
菜是早就為何路深備好的,無論劉嫚點什么,都能秒上。
上齊菜之后,何路深便沒有再“為難”劉嫚了,他跟宋君哲有一樣的惡趣味,看到劉嫚一汪秋水似的明澈眼眸,就忍不住逗她玩。
兩個男人聊天,劉嫚可以安心吃飯了,耳朵也在聽他們的聊天內容,
喻湛問何路深什么時候回魔都,他在首都呆太久了。
何路深說,“計劃是下周末,”他打算參加完書法拍賣會再走。
“你的事兒忙完了?”喻湛詫異,他記得前幾天他們倆喝酒的時候,何路深還在吐槽工作難以推進。
何路深卻莫名看了一眼正埋頭吃飯的劉嫚,
“差不多了,我讓導演自己去弄個試鏡,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導演是誰?”喻湛感興趣的問。
“嚴桐。”
何路深說出了一個劉嫚感到陌生的名字,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試鏡,她還是默默打開了手機嚴桐。
這位導演還算年輕,跟王向勤差不多的年紀,不到四十歲,他的作品不太多,大都反響一般,不溫不火,比較中庸,沒有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代表作。
而且嚴桐過去以拍電視劇為主,到現在為止只拍過一部電影,還是一部青春片,被網友評為大爛片。
何路深注意到劉嫚在百度,笑道,“你是不是覺得嚴桐和林知不能比?”
劉嫚點點頭,嚴桐跟林知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導演。如果給導演們也像明星那樣評個等級,林知一流,葉子安二流向上,嚴桐基本是三流了。
喻湛也不知道嚴桐是誰,他劉嫚把百度百科介紹念給他聽,聽完他也詫異的對何路深說,“你不是挺重視這部電影嗎?找的導演有點次啊。”
何路深無可奈何,“差的導演不敢接這部戲,好的導演現在手里都有活,最后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嚴桐這個人優點只有一個,聽話!聽招呼!我現在只需要一個對我言聽計從的導演。”
劉嫚不明所以,“嚴桐要拍哪一部電影?”
何路深和喻湛這才意識到劉嫚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聊啥,何路深笑了笑對她說,
“《戰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