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聽錯了,
他家小姐怎么會說臟話?!
陶之遙花了二十分鐘收拾好自己完美的儀表,一臉煩躁的下樓,當看到那個坐在沙發上的名媛美女,她變臉般立馬換上同樣端莊的笑容。閃舞 “真是稀客呀,什么風把你吹來了?”陶之遙的語氣聽起來很熟稔,看向對方的目光,卻有一絲冷漠。
陶之遙性格孤僻不合群,只喜歡交網友,并不代表她一點都不跟圈子里的女孩交往,季青晴就是一個她曾經的童年玩伴,富三代,獨生女,豪門千金,家境與她相當,年紀與她一樣。她們成為朋友幾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陶之遙都把季青晴當成閨蜜,在她面前沒有偽裝,任何事情包括心事都與她分享,比如她說其他千金這么小就開始聊護膚保養沒意義,不如吃好喝好睡好,比如她說每次名媛聚會都好無聊,不如在家打游戲。
沒想到季青晴轉頭就把陶之遙的話原封不動的轉述給其他女生。
年少的陶之遙,不知不覺成了圈內同齡女孩口中的笑柄,莫名其妙的被她們孤立,她們舉辦任何活動,再也不會通知她。35xs
不明其中原因的陶之遙,本著“不請我算了,我還不稀罕”、“你們不喜歡我,我更討厭你們”的想法,更加沉浸在網絡的世界,直到有一次,在她不得不參加的大型宴會上,她無意中聽到季青晴和幾個千金小姐在說她的壞話,還說得有滋有味,咯咯直笑。
她才恍然明白,為什么大家都把她排除在外。她當時質問季青晴這么做的原因,季青晴輕描淡寫的說,
“因為你傻呀。”
這一句話以及季青晴那無所謂的神情,陶之遙至今還記得。
陶之遙理所當然的和季青晴絕交了,但她們這種身份,不能像孫瑋煒和劉嫚前主絕交那樣,幾年不說一句話。兩家的長輩交往密切,兩家的公司在商業上也互相有聯系,這些關系盤根錯節,逢年過節或者上流宴會上,陶之遙總得與季青晴碰面,然后虛偽的寒暄幾句。
一如此刻這樣。
季青晴撩了撩頭發,有意讓陶之遙注意自己剛燙染的新發型——一頭紅色的大卷波浪頭,很是富貴。
“好久不見,來看看你唄。”
陶之遙在心里翻白眼,面上親切道,“我們過年的時候不是才見過嗎?”
“那都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前幾天我們搞聚會,叫你,你又不來,大家都在議論你在做什么呢,大學也畢業好幾個月了,好奇怪的,沒見你出去工作,悶在家里,都怕你悶出病來。閃舞”
和季青晴撕破臉之后,陶之遙早已習慣了她的冷嘲熱諷,這廝講話還是很有水準的,把上流人士慣用的虛偽和綿里藏針,學的透透徹徹。
陶之遙承認自己在這方面,遠遠不及她,跟她相比,她的確像一個傻大姐。
“我過得挺自在的,不勞你操心。”
季青晴優雅一笑,
“你的自在,就是在直播間里搔首弄姿,跟一個gay里gay氣的男人,和幾個丑八怪,像一群乞丐一樣,討點打賞錢?”
陶之遙的臉沉下去,不再跟她虛與委蛇,
“你這張狗嘴依然吐不出一根象牙,”陶之遙嫌惡的盯著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今早出門太急,沒刷牙吧,嘴巴比馬桶還丑,還有這頭紅毛,從后面就是一只紅毛母猩猩。”
她成功氣到了季青晴,她超級了解季青晴很在意自己的發型,每個月都要花巨資折騰頭發,幾乎每個月的發型都不一樣,然而季青晴表面強裝淡定,不為所動道,“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么?我是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已經成為圈子里的笑柄?”
“托你的福,我不是早就成了笑柄嗎?”陶之遙冷言以對,“如果你是來看我笑話的,現在已經看完了,可以走人了。”
“從小你都這么犟,就是聽不進去勸,死宅也就算了,居然跑去跟什么網紅為伍,和你的身份完全不符。”
“關你屁事,”陶之遙懶得跟她廢話,喊管家送客。
管家踟躕不前,他不敢得罪季小姐。
季青晴看著陶之遙,溫柔可人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不屑,昨晚陶之遙在自己家里搞直播的事情,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知道了,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議,正如當年他們得知唐圖跑去拍電影時相同的反應。
不過唐圖畢竟不是和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們交情不夠深,混的圈子也不太一樣,唐圖又是搞藝術的,性格有一點藝術家的放浪不羈,他拍的電影層次還算高級,能稱得上藝術品。
請問,陶之遙能和唐圖比嗎?!
他們之中有人好奇專門下載抖音看她的直播,季青晴也是其中之一,她看到陶之遙戴著一張可笑的面具,抱著一只廉價的藍貓,對一些送給她幾塊錢的觀眾,不停的說謝謝。
她也是醉了,
陶之遙怎么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或者說,陶家連女兒都養不起了嗎?
事實上,她早就知道陶之遙在搗鼓網上的事情,那些視頻和紀錄片,她或多或少聽說過,她已經覺得這些東西很low了,沒想到陶之遙更加放飛自我,搞起直播來了。昨晚陶之遙的直播持續了多久,她們這群名媛千金們就在微信群里笑話了她多久。
至于那100萬的打賞,她們真不放在眼里,區區100萬還不夠她們買幾件衣服。
陶之遙的“友人們”和她一樣,是一些普通人終其一生也無法到達的終點,她們這輩子都不需要為物質生活發愁,不必為生活奮斗,已然進入了更高的境界,可以自由的選擇想要的生活。用那句裝逼的話來說,錢對于她們只是數字而已。
今天早上,季青晴迫不及待的來陶家,就是想看看陶之遙的腦子到底出了什么問題,在網上丟人現眼,果然,她還是犟的像一頭驢,腦回路跟她們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