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珺玦!蕭珺玦!”榮昭越喊他,他越走得快,只落下她自己獨守空房。
氣的榮昭直砸床,憤憤自語,“肉都送到嘴邊了,還不吃,真是個膽小鬼!放著我這個如花似玉的娘子在這,找什么夜鷹,看來,我真不能不懷疑你喜歡男人了。哼,臭蕭珺玦,死蕭珺玦,我就不信我制服不了你!”
早知道她應該更主動一些,下次,她就吃了他!
蕭珺玦哪里是找什么夜鷹,他實在是抵擋不住榮昭。
他是不近女色,但他是個男人,正常的男人,再留在房里,他怕自己真的控制不住了。
“王爺。”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將蕭珺玦也嚇了一跳,夜梟不知何時從他的背后鉆出來。
蕭珺玦皺皺眉,冷風消散他溫熱的紅臉,“怎么還不去休息?”
夜梟走到他身邊,道:“屬下覺得咱們軍營可能出了內奸。”
“此話怎講?”蕭珺玦目不斜視,雙目恍惚的看著軍營中央的火堆,火堆高架,燃的旺盛,一簇簇的映照在蕭珺玦金黃的面具上,忽明忽暗。
他問的很平淡,仿佛已經預料,并沒有任何驚異。
夜梟道:“剛才從王爺帳內出來,屬下就一直跟著史晏,發現他在見完王爺后偷偷跑出軍營,到西面的樹林里去了。屬下一路跟隨,瞧見他和人接頭。屬下怕被發現,所以沒敢上前,但見與他接頭的人在穿著上很像是日出的人。所有屬下懷疑——”
未等夜梟說完,蕭珺玦道:“所以你懷疑他是奸細是吧?”
夜梟頷首,道:“屬下跟隨王爺多年,說實話,還從未見過王爺如此······”頓一下,夜梟看了眼蕭珺玦,“王爺一向驍勇善戰,能讓王爺停滯半月未攻入,還從未有過。屬下不信那日出的帥將能有王爺厲害,唯一的解釋就只能是出了奸細。其他人大多都是跟隨王爺的人,不可能出賣王爺,只有這史晏,行為十分可疑。恰好今日他在王爺營帳偷聽被逮個正著,讓屬下更是懷疑,便決定好好監視他一番。還真巧,正好給逮到。”
“還真是如此。”蕭珺玦淡淡冷笑。
“可是他為何要這樣做,對他有什么好處?”
“你忘了他是誰的人?”蕭珺玦唇齒生冷,一哂,“太子這是給本王挖坑,等著本王往里跳哪。這一仗本王若是敗了,以后就別想再碰軍權。他還沒當皇帝哪,就已經提防上本王了,倒是有先見之明。”
“奪兵權倒也罷了,屬下就怕這個史晏會對王爺不利,想想王爺上次掉入懸崖他卻不許我等尋找,明擺著是不理會王爺的生死。”說起將史晏派來當監軍這事夜梟是從心里怨氣,什么監軍,就是派來一個攪屎棍。
前幾日圣上派來圣旨,因豐城失守一事對王爺大加斥責,分明是史晏做縮頭烏龜不解救豐城之危,到頭來卻是王爺背黑鍋。
想也奇怪,怎么就那么湊巧就是王爺昏迷期間日出大舉進攻豐城,現在想來就是史晏通敵,給日出消息,再按兵不發,使豐城不戰而降。
蕭珺玦浸染著一層陰翳的冰眸延伸到黑暗的天邊,暗淡中又泛著點點的微光,“本王只有打仗這點本事,他們還是容不下。”
夜梟凝向他,手慢慢收攏,片刻低沉道:“王爺是早就懷疑史晏了嗎?”
“不早,也是今夜。”蕭珺玦讓夜梟帶他去史晏和人接頭的那片林子,邊走邊道:“是王妃提醒了本王。”
“王妃?”夜梟不明白,王妃一個女人能看出什么?
蕭珺玦道:“王妃說他長的像個奸細。”說起榮昭,蕭珺玦的面容上多了一絲柔和。
夜梟對榮昭也不像以前那么有偏見,就憑她只身尋找王爺回來,這一次他也算徹底服氣了。
“沒想到還真讓王妃說中了。”夜梟指指前面的樹林,“屬下還發現這里面有些樹上還標有刻記,仿佛是怕人走錯路特意標記的。按說史晏不會不認識路,屬下想這標記是給人指路,怕那人走丟了。”
蕭珺玦看到樹上的標記,目光陰沉駭人,冷齒道:“本王征戰多年,身邊有只鬼都沒發現,真是蠢。”
晚風吹拂叢林密葉,刷刷作響,仿佛有無數只無形的手在搖曳著樹木,又好似是有人深藏在暗處透透窺望。
“屬下這就去將史晏拿下,明日當眾處斬。”夜梟周身寒氣騰騰,想那史晏老匹夫仗著是太子太傅,總是處處刁難王爺,真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不!”蕭珺玦道:“只憑你所見,不足以為證,到時候他有的是口辯解。或許到頭來,卻成了咱們誣陷他。”
夜梟不忿,“難道王爺是打算就此放過他嗎?把他留下始終是個禍害,咱們防不勝防啊。”
“當然不能就這么放過他。”蕭珺玦心里已生出主意,目光中精光閃爍,幽幽道:“本王不如就將計就計,利用他來打接下來的一仗。”
夜梟見狀,不由提眉,面色上有幾分喜色,“王爺已想好對敵之策?”
“之前還沒想到,但現在想到了。”蕭珺玦正了正腰間掛著的香囊穗子,“這次就要王妃相幫了。”夜梟就不明白了,打仗是爺們的事,關王妃什么事,納悶道:“王妃?王妃有招?”
蕭珺玦不緊不慢,搖搖頭,招夜梟附耳過來,耳語一番。夜梟聽完立即豎起大拇指,直說妙。
細談了一番之后,兩人便回去了軍營,“明日起,軍中的一切就靠你盯著了。”
“屬下一定盡心盡力,盯住史晏。”夜梟拱手保證,停了停,微微側目,道:“王爺只管和王妃談情說愛。”
“談情說愛?”蕭珺玦步子一停,看著他,“瞎說什么,你也和夜鷹學整天嘴里胡說八道。”
夜梟不置可否,正好走到蕭珺玦營帳外,他揚了揚手,“王妃應該等候已久,王爺進帳休息吧,屬下告退。”
帳子里有溫黃的燈光,蕭珺玦躊躇一下,心里想也不知道榮昭睡沒睡,但一想到安排的事情,還是邁開步子進去了。
榮昭起先是等著他回來,但等著等著眼皮就打起架睡著了。
蕭珺玦坐在床邊,一直看著熟睡中的榮昭,看著她,他不由自主嘴角就漫上一絲笑容,滿是寵溺。
看了一會兒,他將被子給她蓋好,再將床頭的蠟燭吹滅,然后到一旁的桌子前又研究起軍書來,偶爾也會抬起頭看一眼床上的人。
榮昭覺得自己對蕭珺玦采取的手段已經奏效,因為這幾日她往他身上撲,即便有人來,他也不會推開他。而且還對她特別好,每天陪她游山玩水,吃喝玩樂,還不知從哪搜羅一大堆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給她,小日子過的好不愜意,甚至讓她覺得不是來打仗的。
只是,很快軍營里就風言風語起來,士兵們竊竊私語,都在說王爺每日和王妃尋歡作樂,對征討日出漠不關心,完全沒了往日戰場殺敵的威風,還有人說王爺挪用軍費,買來奇珍異寶哄王妃開心。更有甚者已在背后罵楚王妃就是一妖女,專門迷惑楚王心智,還有的人揚言對楚王妃欲殺之而后快。
總之弄的眾將士大為不滿。
榮昭哪里知道自己犯了眾怒,正坐在蕭珺玦懷里讓他為自己作畫。
“你畫的一點都不好,都沒抓住我的美。”已經畫了好幾副,但榮昭仍然不滿意,她摟著蕭珺玦的脖子,嬌嬌道:“你好好看看我,好好看看我嘛。”
作畫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想讓他一直看著自己。
蕭珺玦哪里知道她的心思,但也不知道她在不滿意什么,已經盡力還原,怎么還說不像哪?
他好好端詳著榮昭,榮昭做了一個自認為很美的微笑,“你就這么看著我一個時辰,一定能畫的更好。”
說了這句話,蕭珺玦才知道她是怎么個意思。淺淺一笑,道:“那不作畫,一直看著你如何?”
“最好不過。”榮昭往蕭珺玦肩上一靠,手摸著他的臉,目光一寸寸的流連在他的臉上。內心還在不斷贊嘆,真好看,越看越好看,這手感也好,細嫩還光滑,一點都不像在外打仗多年的人能有的皮膚。
不能怪她這么色,整天對著這樣俊美的男人,是個女人都會這樣。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無論什么時候都是看臉的時代,無論性別。
也不能怪她沒出息,蕭珺玦面無表情就已經將她迷住,這一笑更是把她迷得五迷三道,不可自拔了。
蕭珺玦嘴角的笑紋更深,看著她依賴在自己身邊,似乎是有一種東西將他的胸膛都填滿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卻很喜歡被她依靠,被她依賴。
仿佛時光漸漸凝固,兩個人你看著我,我望著你,眼眸中牢牢鎖住對方的身影,仿佛有無數的瀲滟情意流轉生波,彼此的眼中盡是彼此。
情不自禁,蕭珺玦手撫摸上榮昭的臉頰,如捧著稀世珍寶一般,甚至能讓榮昭感覺到他略帶剝繭指尖在微乎其微地顫抖。
榮昭盡量讓心臟跳的慢一些,但呼吸卻越來越急促,那種呼之欲出的情感在胸膛里不斷的翻滾沸騰,好似全身的血液都燃燒著每寸肌膚。
蕭珺玦摟在榮昭腰上的手微微一緊,看著她微微開啟的紅唇,慢慢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