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話,魏嬤嬤從外面進來,向榮曦行禮后到榮昭身邊耳語了一番。
榮曦試探的目光一抻,“怎么了六姐?”
榮昭抬眸射向她,那目光如鋒利的刺刀,但當對上榮曦的眼睛時又將鋒芒掩藏好,“沒什么,就是丫鬟們做事不精細,我初雪時收集的雪水全被她們打翻了。”她語氣凌冽,十足的惡主模樣,吊著眉梢對魏嬤嬤道:“一群廢物,那一甕全打翻了,我明年拿什么泡茶喝?你去給我查是誰打翻的,查出來給我狠狠的教訓一頓。查不出來,就全受罰。”
“姐姐不要因為這點小事動氣,正好,我今年多收集了兩甕,回頭我給姐姐送來一甕,那不就行了?為這事跟丫鬟們慪氣不值得,再說她們也并非有意。”
榮曦充當老好人,她一向如此。六小姐行事乖張,九小姐純真良善,這是侯府里有目共睹的。
榮昭立馬喜笑顏開,“那我就謝謝九妹了,你也知道我嘴刁,喝茶的水不是泉水也要是雪水,要不我喝不慣。”
“我們兩姐妹說什么謝不謝,這不見外了,六姐有什么好東西都想著我,我只是頗費一點雪水算什么?”
榮曦的話總是讓人聽著舒心,榮昭在心里不由暗贊,看來她真應該和榮曦學學怎么說話,不然因為她這樣刁鉆的嘴,還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哪。
榮曦走后,榮昭一直揚著笑的臉陡然一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溢滿的茶水傾出。她看著魏嬤嬤問道:“高氏真的又給阿曜身邊送去女人了?”
“嗯,送去不少日子了,那面藏著,咱們也不知道。而且,世子已經受用了。”魏嬤嬤回道。
“這個榮曜天天就知道風流快活,須不知色字頭上一把刀,他才多大,就這般毫無節制,等過幾年他不跨才怪。”榮昭氣憤不已,壓在桌子上的拳頭攥得緊緊的,“高氏分明就是想壞了他的身子,等著他精殫人亡哪。”
她再怎么說也是過來人,這點道理豈會不懂。不過現在她還是小姑娘,說這話就有些不恰當。
自知失言,但幸好此時只有魏嬤嬤,她咽了咽喉嚨,“不管怎樣,不能再放任他行事下去,不然吃虧的是他自己。”
雖然剛才那番話作為未出閣的姑娘說出來不恰當,但從她家小姐嘴里說出來魏嬤嬤也不覺得驚奇。她家小姐語出驚人也不是這一次,再說這個年紀,早懂比晚懂好。
魏嬤嬤面色如常,道:“那還要小姐規勸才是。”她將桌子上溢出來的茶水收拾干凈,又為榮昭擦了擦手,“世子爺剛嘗到男女滋味不久,自然貪歡。要是服侍在身邊的人懂得節制,世子也不會胡來。只是高氏送去的,那都和小妖精托生似的,世子受不住引誘也是情理之中。”
以前她就覺得夫人雖表面對小姐無微不至,但卻不是發自內心的真對她好。她幾次旁敲側擊希望小姐能辨別人心真假,但小姐卻不以為然,反倒說她多心。
她也希望是自己多心,但近幾年她慢慢發現小姐的性子被養的不成個樣子,夫人看似疼愛小姐,卻是過分的寵溺。
她以前也曾在大戶人家做事,那些后宅的彎彎道道她知道,但由于早期高氏掩藏的實在是太好,等她識破她的意圖,卻已為時已晚。小姐視高氏為親母,對她多加維護,她若是話里多說一句高氏的不好,小姐便大發雷霆,所以到后來,她再不敢提,唯恐小姐對她更加厭煩。
不過幸好小姐聰慧,自己看清了人心,她這長久以來提著的心才漸漸放下。
魏嬤嬤是如常,可榮昭卻有些難為情。
嬤嬤啊,你家小姐再怎么不拘小節,可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啊。你和我說這么多男女之事,是不是覺得我從來就是沒皮沒臉的。
“走,咱們去御風堂,我非得好好教訓一番榮曜那小子一下。”榮昭利索,想到就去做,魏嬤嬤說的對,是該好好“規勸”榮曜這個色鬼了。
突然襲擊御風堂唬得榮曜差點就萎了,彼時他正和一個頗有姿色的小丫鬟翻云覆雨。
榮昭才不在乎什么,大大方方的看著床上的兩個人穿衣服,御風堂的丫鬟哪里敢怠慢,連忙上茶,她不緊不慢,拿起茶就細細的品著,那模樣似乎很期待能看到一場活春宮哪。
“榮昭,我說你怎么也是個女人,你就不知道害臊嗎?”榮曜氣急敗壞,被堵在被窩里,這滋味和被人捉奸似的。
“害臊?我弟弟連白日渲淫都能做,我這個做姐姐的來看一眼都不行嗎?”榮昭看那打扮的和小妖精似的丫鬟想要跑,讓人攔下不許她走。
她審視著這個丫鬟,可比不上長天漂亮,但身材豐腴,再長幾歲都可以做奶娘了。原來榮曜好這口啊。
榮曜將被子圍到自己身上,包裹的嚴嚴實實,警惕的看著榮昭。他可知道這人瘋起來可什么都能做,說不定還會把他扒光打一頓哪。身體雖防御,但他的嘴卻已先攻擊。
“你到底是不是女的,什么話都敢說!你雖然是我姐,但是我告訴你,男女有別,你不能放肆!”榮曜的攻擊力實在太差,說起話也語無倫次。
榮昭微微一笑,手里的鞭子輕輕的有節奏的合在手心上,榮曜一看那鞭子,嚇得往床里一縮,說話哆哆嗦嗦的,“我…我怎么說也是世子,你…知不知道,打世子是毆打朝廷命官,你…你不要胡來…”
鞭子一頓,榮昭一步步朝榮曜而去,她是想坐在床上,但一想剛才這張床上做過的事,卻退了兩步。
“毆打朝廷命官?你還挺能給我定罪。我在家教訓我弟弟,犯了誰家的法?”榮昭居高臨下的看著榮曜,見他只會退,翻了個白眼哂道:“沒出息。”
到了這步榮曜不得不服軟,“姐,咱們有話好商量嘛,動武不好,我知道我白天不該做這事。”他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我要是知道你來,我才不會被你堵被窩里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