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回到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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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熟悉的公寓，林清清已經是孑然一身了。她打量著這個屋子里所有熟悉的陳設，于昏暗的光線里不自覺的朦朧的雙眼。
最近這一年里，她似乎變的格外愛哭了。最近這一年里，她原本按部就班平平靜靜的生活也變成了一片汪洋。
這片海有時候波瀾不驚，有時候驚濤駭浪。如果再年輕幾歲，林清清說不定還有這個功夫去周旋經歷，但現在，她只覺得累。
癱倒在舒服的小沙發上，一股悶悶的灰塵的味道立刻就鉆進了她的鼻腔里。昏暗的光線下，一些小小的細細的灰塵漂浮著，舞蹈著。
原來不過兩個月沒來，這里竟然已經有了這么厚的灰塵。那些鮮活的記憶呢？總有一天也會蒙上灰塵吧。
此時的林清清已經絲毫不顧及了，歪著頭靠在沙發上，她幾乎一動都不想動。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永遠的睡過去。
不知道這種靜謐過去了多久，林清清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已經黑了下來。
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晚上，不過是過去了一天而已，林清清怎么感覺過了很久呢？似乎在這一天里，許多東西都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從地上撿起了自己隨手扔在地上的包包，從里面找出了自己的手機和充電器。
從昨天給蘇幕打電話之后，她的手機就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但是從那以后，她竟然一直都沒想起來充電。
都說現在人片刻都離不開手機，怎么到了她這里，就完全相反呢？如果可以，她真想過古人那種隱居山林的日子。
不為別的，起碼可以逃避所有的人世紛爭。不用再為那些情情愛愛的事情費神，不必心痛，也不必絕望了。
剛沖上電開了機，林清清就發現自己手機上莫名多了一堆未接來電。其中有一大部分都是來自于歐遠瀾，而剩下的，有白駱的，許嫣然的，還有甜甜的。
手指在歐遠瀾的名字上停頓了一下，繼而她又移開了。撥通了白駱的電話以后，她的心情突然平靜了下來。
“暖暖找到了嗎？”盡管此刻她自己的生活也是一塌糊涂，卻還的抽出心思去關心別人的感情問題。
電話那頭的白駱似乎比林清清更沮喪。“沒有。”他如實回答。“你…還好嗎？”他試探性的問道。
不管怎么說，這么多年一起過來，大家都算是朋友。如今看見新聞，不管是白駱還是許嫣然，他們都不大相信這件事是否屬實。
想要擠出一個笑容，但調動了全臉的肌肉，林清清才悲哀的發現，自己竟然只會哭。“我沒事。”她帶著濃濃的哭腔說道。
一向善于安慰別人的白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和歐遠瀾好好談談，這件事可能并不是新聞上說的那樣，你知道的，現在的新聞為了博眼球，什么都能寫…”他試圖安慰林清清，卻發現這些話說出來都只是隔靴搔癢。
“沒什么好談的，我們，可能真的走到盡頭了。”林清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幾乎心如刀絞。
她以為自己不會再心痛了，她以為自己已經麻木了。但說到“盡頭”兩個字的時候，依然會感受到那種酸澀，悲哀的痛楚從心臟傳導至全身。
這也是頭一次，白駱從林清清嘴巴里聽見這樣的話。都是過來人，他太明白這兩個字的分量了。
若不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誰愿意同那個之前說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人一別兩寬？更何況，林清清對歐遠瀾的愛，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會過去的。”白駱實在不知道說什么了，只好草草結束了這通電話。
其實他自己現在也煩的緊，也騰不出多余的心思來安慰林清清了。這已經是江暖不和他聯系的第三天了，這個丫頭就算是任性，也不至于這么久了一個電話都沒有吧？
同白駱聊完之后，林清清再次癱倒在了沙發上。盡管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但她竟然絲毫不覺得餓。
或許是有種叫悲痛的東西太強大了，它強大到填滿了自己的整個身心，以至于根本就感覺不到餓了。
對著空無一人的屋子發呆，把腦子里所有的東西都扔出來什么都不想，這大概是林清清一天之中最輕松的時刻了。
然而這種輕松沒有持續多久，她的手機就又響了起來。有氣無力的把手機拿過來一看，林清清卻突然頓住了，這又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或許是因為上次那個陌生號碼發過來的短信改變了太多東西，所以林清清這次突然害怕了起來。
看著手機屏幕在黑暗中散發著幽幽的白光，林清清怎么都不敢伸手去接。這一次，這通電話又會改變什么呢？
在她的猶豫糾結之中，這通電話終于結束了。手機屏幕上慘白的光線熄滅在了黑暗之中，就好像剛剛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一直保持著剛剛那個姿勢，林清清就像是一個受驚的小動物一樣。因為先前的痛苦太多了，所以她現在幾乎是草木皆兵。
然而事情總是會接踵而至的，剛剛那個電話她沒接，所以那個陌生號碼便再次發了短信給她。
又是楞了許久，林清清才敢拿起手機。“歐家，歐氏公司。”短短六個字，沒頭沒尾。
依林清清現在的智商，她根本想不通這到底是什么意思。歐家？歐氏公司？這兩個名詞里除了都有歐字，還有什么別的意思嗎？
原本就一片混沌的林清清變得更加混沌了，每當這個時候，她就無比想念歐遠瀾。因為那個人總是能有一顆保持冷靜思考的頭顱，所以無論在什么時候，都顯得睿智非常。
如果說以前，她肯定就毫不猶豫的去找歐遠瀾了。然而現在，她還有資格嗎？
今天那扇被關上的門又驀然浮現在了她眼前，大概那也是歐遠瀾的心門吧。曾經好不容易叩開了，現在又重新合上了。
在這個無比深沉的黑夜里，林清清選擇了刪掉這條短信。這一次，她什么都不想做了。其實有時候，保持現狀也好，哪怕只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