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心灰意冷
看著鄭晏瑜離開的背影，余莉一時間無比的心灰意冷。
她從來沒想過，會有這么一天，她曾經無往不勝的手段利器也終于會變得沒了用處。
鄭晏瑜無疑是絕情的，也是，他連那么多喜愛他入骨的粉絲還不都說拋棄就拋棄了，轉身下臺的動作都沒辦點兒留戀。
更何況一個根本就對他造成不了任何影響的她呢！
余莉的腦海里快速的浮現出自己和鄭晏瑜那時在劇組里同進同出的日子，一幕幕如同走馬觀花。
她像個旁觀者看完一切，才終于知道自己究竟是有多作。
鄭晏瑜三番兩次的提點從不放在心上，耳邊風似的過了就不再提，如今就是想再得他一句指點，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她臉上浮現出似喜似悲的表情，立在停車場，看著鄭晏瑜離開的方向，沒人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只是她一身白裙，配著這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表情，在停車場里倒像個的恐怖片。
她慢慢的蹲下身子，褪去往日渾身帶刺的凌厲，也終于脆弱的低聲抽泣起來。
再也沒人管她了，也不會再有人為她周全，替她著想了。
她將一切能失去的都給作掉了，從今以后就什么都沒有了。
娛樂圈這條路，她走得太快，得失太多，如今竟已經到了不能承受的地步。
余莉曾以為，不過是一個鄭晏瑜，就算他離開了，自己的身邊也總會有別人出現。
比如李默陽。
可現實卻給了她沉重一擊，告訴她當自己一次一次的觸犯真正會為自己考慮的人的底線時，并不會再有人前赴后繼的來到身邊。
辜負人心的報應就是，眼睜睜的看著所有的人都遠離自己，而那些曾經自以為得到了的東西也會慢慢的消失，最后不見。
只有那份叮囑，被永遠的留在了記憶之中。
在得失成敗已成定局后，余莉終于看清了眼前自己腳下的路。
世上沒有后悔藥，她不像鄭晏瑜，隨隨便便兩句話就能翻云覆雨，走得瀟灑還能博個美名。
現在的她，如果也選擇告別這個殘酷的圈子，大概不會有人為她傷心難過，只會覺得她這個禍害精終于離開了吧！
這么想著，余莉感覺自己好像一下子茅塞頓開了一般，一陣輕松。
她飛快的擦掉自己眼底未干的淚水，眼神之中全是堅定。
只是剛要利落的起身，結果蹲的有點兒久了，這段時間又沒好好吃飯，眼前有些暈，差點兒倒下。
人堪堪站住，卻偏偏聽到“咔嚓”一聲腳踝骨清脆的聲音，還沒來得及反應，劇烈的疼痛就傳遍了她的每一根神經末梢。
“嘶——”
她輕呼一聲，剛要咒罵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余光就瞥見黑色的車影飛快的像自己沖過來。
而下一秒，不等她避開，對方就直接停在了她的身邊。
車窗被搖下來，露出鄭晏瑜那張溫和且儒雅的臉，讓余莉瞬間將所有想說的話盡數吞進肚子里。
兩個人如同對峙般靜靜地大眼瞪小眼，過了許久，鄭晏瑜才不耐煩的捋了一把自己的頭發。
“還愣著干什么？不趕緊上車，還等著人請嗎？”
他的態度雖然兇兇的，臉色也不太好的樣子，可偏偏能讓余莉輕而易舉的從中聽出關心的味道。
她驚喜的瞪大了眼睛，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不是她在做夢吧！鄭晏瑜居然倒回來了，沒有將她扔下。
完全沒將他的不耐煩放在心上，余莉喜上眉梢的忙點頭，拉了車門就要上去，卻忘了自己腳踝處的傷還厲害著。
一沒留神，牽扯到傷了的腳踝，她疼得沒能忍住在鄭晏瑜的面前齜牙咧嘴起來。
鄭晏瑜側目，掃了一眼她已經腫起來的腳踝，抿了抿嘴，才不情愿的斥責了一句。
“就不能小心點兒嗎？知道自己有傷還弄得跟被鬼追似的，又沒人催你！”
話音剛落，他就看見余莉利落的完成了上車的動作。
他真是信了個鬼哦！怕她被自己追來的粉絲圍攻，所以倒回來，正好看到她崴了腳，便有些同情。
結果她這是崴了腳的樣子嗎？
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毛，余莉生怕他再趕自己下車，不免小心翼翼的問：“怎么了嗎？”
“沒事，你現在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芒果衛視 “戚總，這是我們《活色聲香》節目初步擬訂的嘉賓名單，您請過目。”
策劃面上略帶拘謹的將手里刪刪改改近一個月才確定下來的嘉賓名單遞了出去。
對方不過粗略翻翻就一副不甚滿意的表情，伸手直接將名單狠狠的甩在辦公桌上。
她冷笑一聲：“如果你只能聯系到這種檔次的嘉賓，那我看你還是別跟我的節目了，免得到時候整個電視臺的臉面都被連累。”
“戚總…”
雖然戚雨薇的性格在整個電視臺是眾所周知的火爆，更何況她的毒舌完全是百無禁忌，電視臺里就沒有一個不怵她的。
當然，她的脾氣和才華也是公認的成正比。
正是因為這樣，以至于就算她公開和臺長對嗆，后者也是諸多忍讓。
策劃不過是個上個月才任職的新人，對上她如此強悍的攻擊力，自然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低著頭不停的小聲道歉。
大概是她綿羊軟弱的模樣觸及到了戚雨薇的哪根神經，讓后者剛欲出口的話如數咽回了肚子里。
她的手在檀木辦公桌上敲了敲，似在思索著什么，而策劃新人全程低著腦袋不敢抬頭。
好一會兒，她才斟酌的問了一句：“我記得這是劉然手里的case，怎么是你過來呈報？你是他帶的新人？”
“不，不是…”
策劃戰戰兢兢的否認了，在戚雨薇難得耐心的同人說這么多廢話并且有耐心聽的時候，她卻沉默了下來。
職場上的明爭暗斗，早些年戚雨薇也是接觸過的，見她倔葫蘆似的不再開口，便也不多問。
“行了，回去跟劉然說，讓他自己帶著策劃案過來找我。”她的語氣比起上一句明顯要和緩了許多。
“哦，好，好的。”
見她終于沖著自己擺了擺手，小策劃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狠狠地松了一口氣，然后忙不迭的轉身小跑離開了戚雨薇的辦公室。
半個小時后，策劃部經理劉然站在了戚雨薇的面前。
面對整個電視臺公認的女魔頭，他心里將所有難聽的詞語全加諸在了眼前明艷的戚雨薇身上，臉上卻仍要保持討好的訕笑。
“戚總，你找我來，有什么事嗎？”
戚雨薇將之前新人策劃遞上來的名單扔到他的面前，冷笑一聲：“這就是你們策劃部折騰了一個星期出來的結果？”
“這…有什么不對嗎？”
“有什么不對？你還有臉問我？你看看你們遞上來的名單，一個像樣的都沒有！”
對比起策劃新人，戚雨薇對待劉然這種職場老油條，明顯要冷酷無情得多。
她犀利的言語，讓對方瞬間連支吾聲都沒了，干脆低著頭裝死，由著她斥責。
“現在這檔節目是臺里下半年的重頭戲，就算收視率不能比之前的老牌綜藝，可至少也不能給我亮紅燈，你看看你出的人，沒有一個是我們開會討論過的人選吧！我把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你，你就給我這樣的答復？”
“戚總，不是，你說的幾個藝人，要么是檔期太滿，要么就是出場費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期，我就是想約也沒有底氣啊！”
甩鍋這個事兒，他做的駕輕就熟。
要是別人大概就被他這三言兩語給糊弄過去了，可戚雨薇是何等人，一雙利眼盯著他不超過一分鐘，就讓對方心虛的沒了底氣。
“沒有底氣？我看讓你沒底氣的不是什么檔期、出場費，而是你貧瘠的業務能力！”
她的聲音陡然銳利了起來，讓劉然瞬間羞愧不已。
他們倆幾乎算是同期入的電視臺，戚雨薇一路穩扎穩打借著自己別人難以企及的業務能力扶搖直上，而劉然則是撿漏的爬到了策劃部經理的位置。
揭過他的短，戚雨薇也沒那么厲害的針鋒相對的氣勢了，氣氛沉默了片刻，她才問：“方戟那邊給你的什么回答？”
聽到她問起方戟，劉然只感覺渾身的汗毛倒豎，但下意識嘴快的回答：“方戟那邊答應抽調檔期，但是他想推薦一個十八線的新人來當學員，因為臺里有規定，所以我沒直接給他答復。”
“新人學員？”戚雨薇微微蹙眉，倒是第一次聽說方戟主動提攜新人，不免有些好奇，“他推薦的誰？”
“華彩傳媒旗下的藝人，季染。”
“這個名字，倒是有點兒耳熟。”
戚雨薇若有所思的托腮，爾后想到什么似的，搖頭感慨一聲：“也不知道對方接不接受他這一番好意。”
難得她和顏悅色些，劉然便又上前湊趣，也不在乎對方搭不搭理。
“華彩傳媒那邊到現在暫時都還沒有人過來跟我接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