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ξ”層的深處,有一間暗格的小屋子,被朦朧的玻璃阻擋,看得到,卻看不清里面的擺設,就算是彼岸花,也只能察覺到一道黑影在里面安靜的坐著。
玻璃材料未知,但絕非擺設。
彼岸花能明顯感覺到,她的感知能力被削弱,妖力進一步深入,透過靈識她能看到,繪梨衣正坐在里面,雙手握著一個游戲手柄,眼前擺放著55英寸的電視機。
四年前,彼岸花最后看見她時,是在打街霸,這一次,依舊是這個游戲,她究竟有多愛玩啊。
春麗對局達爾錫。
繪梨衣操縱的是春麗,在短暫的緩沖后,用一記“流星落”終結比賽,KO!
等繪梨衣打完后,彼岸花才抬手敲了敲門,里面依舊很平靜,沒有人回應,就好像沒人一樣。
可在彼岸花的靈識中,繪梨衣只是瞥了一眼,便繼續按動手柄,完全沒有理會,似乎是要開啟下一局游戲,正在人物選定的界面中。
還是老樣子啊。
“小繪梨衣醬,再不開門的話,姐姐就要走咯。”
眼神逐漸溫柔,在彼岸花的眼中,繪梨衣就跟她的孩子一樣,雖然一直強調要叫她“姐姐”,但對待的程度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嘛。
果然,在聽到彼岸花的聲音后,繪梨衣的動作停頓下來,或許是不敢確定,也可能是驚詫,總之絕不會是因為游戲的緣故,因為她已經把游戲切換回主界面,未等開打就已經投降。
起身,邁著倉促的步伐,繪梨衣走到門前,她在門前停留片刻后,便伸手握住把手,緩緩推開門。
推開門的那一剎,彼岸花也將靈識關閉,靈識看到的只有黑白影,哪有親眼所見的驚艷?
此時,繪梨衣正身穿一件單調的白色連衣裙,喜悅的表情展露在她標準的臉蛋,雪白的肌膚散發著一股清麗絕俗的氣質,不愧為“黑道公主”。
“好久不見…”
話落,神諭釋放,范圍被控制在周身十米內,樣貌等一系列特征能夠作假,可言靈是獨立的,繪梨衣不會認錯,那種令她信服的力量,她可以反抗,但不會去反抗,因為這個言靈出自那個人的身上。
幾年不見,曾經的可愛小蘿莉也成為了清新脫俗的丫頭,讓人不得不驚嘆,時間真是個溫柔的家伙啊。
聽此,繪梨衣沒有回應,只是愣愣的站在門前,然而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她的瞳孔在顫抖,驚喜、驚詫以及害怕。
當初,彼岸花突然離開,連告別也沒有說一句話,這是最溫柔的,也是最無情的,繪梨衣害怕,她又會一句話也不說的就離開。
相聚只是為了分離。
那樣的話,還不如不曾回來。
“姐、姐?”
干澀的聲音從繪梨衣嘴中傳出,自從彼岸花離開后,她已經連續四年未曾說話,甚至說出這個詞語的時候,她還在反思,究竟有沒有說錯。
“嗯。”
彼岸花抬起手,摸了摸繪梨衣的腦袋,就像當初一樣,只可惜繪梨衣也長大了,不太好意思抱。
相比彼岸花的不好意思,繪梨衣就沒那么多顧忌,她邁步就想要撲過去,然而…
就在繪梨衣提步那一瞬間,她的左腳被門框絆住,身體向前一傾,平衡度失調,摔了過去。
彼岸花就在她面前,按理來講,她是能夠接住的,可她以為是繪梨衣想要這么做,就沒有反抗。
于是乎,兩人“撲通”一下,倒在地上,彼岸花在下,繪梨衣在上,極度協調的動作。
等一下!
為什么她老是在下面?
望著繪梨衣驚慌的表情,彼岸花也是迷茫,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思考一陣后,還覺得挺正常。
兩人保持這個動作不變,過了一會,繪梨衣終于起身,然后把彼岸花拽起,拉進屋內。
彼岸花沒有反抗,就這么跟著她一起走了進去,反抗很容易,可做出“要不要反抗”這個決定,卻很難。
屋內,空曠無比,僅擺放著一張桌子,和一臺液晶電視,反倒是周圍,散亂一堆游戲光盤,跑跑卡丁車、口袋妖怪和超級馬里奧。
墻壁上,還掛著一把紅色刀柄的短刀。
短刀的刀鞘,刻印著竹與雀的圖案,家徽。
客廳的角落,又有一處暗閣,大致是洗浴的地方,彼岸花記得繪梨衣最喜歡洗澡了,對洗澡的興趣,近乎與打游戲平等,不是說多愛干凈,只是覺得這樣可以保持冷靜。
就像是高燒的時候,在額頭上放冰塊,有沒有用處不知道,但肯定能讓自己舒服一些。
繪梨衣把彼岸花按在她之前坐的位置上,然后打開游戲后,隨后就將手柄遞給彼岸花,眼神中充滿期待。
“很久沒玩了,技術有點下降。”
沒有拒絕,彼岸花當即接過,順手選了個隆,以前的時候,她會經常跟繪梨衣玩這個游戲,尤其是在夜晚的時候。
憑借妖怪的超強反應力,她的戰績很強,勝率穩定在70%,很少有人是她的對手。
至于為什么會輸,主要還是因為她的對手,通常是繪梨衣和楚天驕,面對繪梨衣的時候,她的手難免會笨一點,面對楚天驕的時候,那言靈·時間零,還真是有夠無賴的。
不過,妖怪打游戲,聽起來就很不對勁。
“姐姐,玩,打發時間。”
說著,一旁的繪梨衣開始褪衣。
“又要去洗澡了嗎?”
彼岸花背對著她,自顧道。
“嗯。”
依舊是靜謐的回答。
哐當一聲,繪梨衣走進暗閣,“嘩啦嘩啦”的放水聲,著實令人印象深刻,可惜彼岸花是妖怪。
瞥了一眼身旁的橡皮小黃鴨,彼岸花提聲又道:“繪梨衣醬,你的小鴨子忘拿進去了。”
“…留給姐姐了。”
比起小黃鴨,還是“姐姐”重要嗎?
終究是個孩子…
半響,里面傳來歡快的哼歌聲。
屏幕上,彼岸花的對手選擇了肯,隆的一生之敵,不相上下的對手,一切只能看對方的操作。
與此同時,她的手機突然響起。
彼岸花隨手接過,電話那邊傳來一陣欠揍的聲音:“姐姐,我來陪你打一把,如何?”
是路鳴澤。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