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哦不,兩神在方昊眼皮底下商量著瓜分天地位格的事,殊不知他們口中的“天意”也正在靜靜聆聽著。
聽到最后,方昊忍不住搖頭失笑。
什么是神?神便是已死之人,受人道束縛,即便晉升,也只是從受到部落的束縛晉升為受整個人道束縛。
就算再次晉升,可以脫離人道而存在,成就天地正神,那也依然受天地束縛…
也就是說,無論這兩神如何蹦跶,永遠只能在方昊的規則之下,想要搓扁捏圓全憑心情。
至于神道究竟會不會是自己將來守護位面的一道底牌,方昊還有待觀察。
就算將來發現神道只是一種禍患,那方昊也可以壯士斷腕,以雷霆手段將神道剔除。
而如今薪火和先知的存在,便是他的實驗品了。
相比起對人,方昊對圖騰靈和神祇這類唯心生命的影響更甚。
如果說方昊想要殺死一個人,可能需要抽干他的命運,讓對方慢慢倒霉而死。
但如果那個人身居高位,方昊還需花費更大的代價才能將其搞死。
可如果想殺死一個神,方昊只需要一個念頭。
真正令方昊在意的,就是此次文明晉升引發的本源反哺,他再次獲得十萬本源,加上之前手中僅剩的五萬,等于如今有了十五萬本源。
不僅如此,文明的晉升還導致天地靈氣大幅度增漲。
所謂天地靈氣,便是一小部分本源自然而然的融入位面后發生的化學反應,從而生成新的能量。
當初第一次發現天地靈氣的存在,是方昊沉睡一千年后的剛剛蘇醒之時,那個時候天地靈氣太過稀薄,除了能讓生靈稍微變強一點外,基本沒有別的用處。
就好像是弱化版的本源之力,唯一的區別就是本源之力生靈無法主動吸收,而天地靈氣卻可以主動吸收。
但是,此次天地靈氣的激增,卻讓方昊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只是一夜之間,許多生靈在吸收了靈氣后,都開始發生了變異。
有些是體型增大,有的則是發生極端化,例如劍齒虎和豺狼等狩獵者變得更加兇殘,而那些食草動物,則跑的更快,跳得更遠等等…
而植物也是如此,許多原本就帶有防御機制的植物開始呈現出更強的攻擊性,而那些溫和的則變得更加肥美,甚至有的植物還能專門收集靈氣,將其儲存在體內。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天材地寶吧…
方昊吐槽,不過唯一慶幸的是,能夠主動吸收靈氣的動植物只是極少數,大多數生靈并沒有受到影響。
而人類也是如此,只有極少部分人可以溝通靈氣,這些人外觀并沒有改變,可是他們的體質卻開始突飛猛進,獲得了開山裂石、生擒虎豹的力量!
當初第一批人類的確有生撕虎豹的能力,可那是大量本源灌注的原因,例如當年小黑一人就能斬殺幾十條豺狼,輕易活過一百歲。
而后隨著人類一代代繁衍,千年后,人類早就失去了當年的體質,如今人類的平均壽命不過在三十載左右。
因此,人類民間也有自己是神魔后代的傳說,只是隨著時間逝去,神魔的血統一代代稀釋,最終神裔也變得平庸起來。
如今天氣靈氣的激增,必然會對方昊的位面產生不一樣的影響,而方昊需要做的,就是主動利用這個影響,將位面武裝得更為強大…
帝烈定鼎天下,雖然是以部落聯盟的形式存在,集權度不高,但這個龐大的人類集團依然讓四方那群零碎的部落嚇破了膽,夜不能寐。
許多部落慌忙投靠,表示愿加入聯盟,就算有頑固不化者,也是頃刻覆滅。
五年后,整座先知草原內,再也沒有了聯盟以外的部落存在。
此時,蒼梧郡的帝丘丘陵處,帝烈望著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金色植物,露出欣慰之色。
“尊敬的王上,這整整一百畝包谷,已經到了即將豐收的時候了。”
身旁,一名步入中年的族人正悉心講解,他指著眼前海浪般的植物,露出老農豐收的喜悅,“您就是最為英明的神祇,竟然能夠發現這種神奇的農作物,它雖然產量不如番薯,生長速度不比豌豆,但卻是一種更容易讓人飽食的糧食!”
“除此之外,我們還發現將粟米浸入水中,久蓄過后,就會散發出一種奇異的芬芳,”中年人繼續稟告,“民間將這種粟米釀出來的水,稱之為酒水…”
正說著,包谷地中突然傳來孩童的嬉鬧聲,帝烈皺了皺眉,嚴厲道,“蒼兒,梧兒,快點出來。”
“是,父王!”
聞言,兩名歲的孩童這才嬉笑著跑了出來,這兩名孩童一男一女,男得叫做帝蒼,女的叫做帝梧,正是帝烈的兩名后代。
“孤說過多少次,農田是神圣的場地,每一粒糧食,都有可能拯救一個人的生命,可不是你們胡鬧的地方。”帝烈嚴肅道。
“是,父王,我們錯了。”兩個孩童連忙低頭,雖然看似表面認錯,可眼中依然有著靈動調皮之色。
“王上,公子還小,不必太過苛責了。”一旁的族人跟著勸解。
帝烈無奈的擺了擺手,讓蒼和梧離開,然后才皺眉道,“自天下一統后,帝丘人口越來越多,可供居住的土地卻越來越少,洞穴需要挖掘,可是越是挖掘,土地便越是疏松,這幾年來已經發生過好幾起洞穴坍塌事件,厲,你可有良策?”
“您是天之子,智慧無邊,如果連您都束手無策的話,我又怎么可能知曉呢?”
被稱為厲的族人無奈道,“不過我倒是聽說,蒼梧山麓洛水河畔,有一名智慧廣博的隱士,或許能解決您的難題。”
“蒼梧山麓、洛水河畔?”帝烈心中一動,“既是隱士,你又如何知曉對方智慧廣博呢?”
“聽說有人曾經在畫壁畫時問過他,”厲解釋起來,“那人問道,這個世界上有天下有地,中有生靈萬物,這其中畫什么最難?”
“而他當時的回答是——畫人最難。”
“人不就是一個腦袋兩條腿嗎,為何最難?”帝烈好奇的問道。
“那個人也是這樣問他的,”厲悉心解釋,“而他回答是:因為人有心,人心難測,自然也最難以畫出來。”
帝烈頓時一愣,“人心難測?”
“這還沒完,”厲見到烈露出深思之色,繼續開口,“那個人又問他,這個世界上,畫什么最容易,您猜猜他是怎么回答的?”
“這個孤如何猜到,還不快點說。”帝烈連忙追問。
“他說,鬼神最易,因為從來沒有人見過鬼神,就算畫出來,誰又能證明它像不像鬼神呢?”
厲搖頭笑道,“所以說畫鬼神最易。”
“畫鬼神易,畫人難,人心難測…”
帝烈深吸一口氣,半瞇起眼睛,“好悖逆的思維、好大的膽子,可是卻又發人深省,這個隱士果然非同一般。”
帝烈本來就不是循規蹈矩的性格,寧愿違逆祖靈也不愿順從。
此時,在發現這兩個回答傳達出的觀點和他無比契合時,他想也不想,立即帶著幾名護衛,朝著蒼梧山麓、洛水河畔的位置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