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張簾兒聞言,頭也不回地冷哼了一聲,腳下行云步踏出,三兩步間身形便沒入了山林間。
可那朱亥卻好像是跗骨之蛆一般,無論她怎么加快腳步,都緊緊地追在她身后。
“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么能看見你?記得之前給你的那瓶四合香嗎?除非你把你全身衣服脫了再洗個澡,否則別想擺脫我。”
“原來這么早就開始算計我們了。”
張簾兒聞言暗罵了一聲。
“我現在到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我的破綻的,我在這之前可對你們沒什么敵意。”
朱亥依舊一面追著一面想要引張簾兒開口。
不過他說的這話倒是不假,如果不是李云生斬殺沙鯨的那一劍,他的確沒想到“小胖子”就是李云生,在此之前,他對張簾兒的關注甚至超過了李云生。
張簾兒自然不會蠢到去回話暴露自己的位置。
在她看來,雖然對方能夠依靠自己身上的四合香跟上自己,但很明顯沒辦法準確找到她的位置,否則早就一劍朝她劈過來了。
至于她是怎么看出朱亥破綻,認定對方不是什么好人這件事情…
首先她對李云生的叮囑深信不疑。
其次她非常記仇。
因為當初她返回流沙地去救李云生時,朱亥只是看著并沒有跟她一起。
也就是這件事,讓他認定這個人不可以深交。
所以既然她根本沒吧朱亥當做朋友,那自然不會冒著風險去救他。
不知道那朱亥如果知道理由是這個,會不會當場吐血三升 當然即便如此,張簾兒此時也是十分疑惑,她不太明白朱亥花這么大心思算計她們到底為了什么。
“他想要找的人應該不是我,是云叔。”
她在心理猜測道。
而接下來朱亥的一番話,也驗證了她的猜想。
“小姑娘,我此行要對付的人并不是你,而是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小胖子,他現在受了重傷對不對?你只要告訴我那個小胖子在哪里,我非但不會傷你分毫,還會給你一大筆酬勞,比這次黃雀營給你的多十倍!”
朱亥繼續誘惑道。
他都追到這個份上了李云生還沒出來,只能說明這李云生肯定在昨日與沙鯨的大戰中受傷了。
或許要是一般的修者此時就選擇放棄了,畢竟兩人修為差距在那里,還有豐厚賞賜作為回報,而她所需要做的只需要出賣一個認識沒多久的人,何樂而不為?
但張簾兒自小到大就是一個死腦筋,認定了的事情就算是蘇茹也拉不回來。
她現在認定這朱亥不是好人,哪怕對方再怎么花言巧語也改變不了。
而她既然認了李云生這個師父,哪怕有人給她再多的天材地寶,她也不會選擇背棄李云生。
李云生之前說張簾兒修煉資質很好,很重要一部分就是看出張簾兒有著比之尋常修者更加堅毅的心性。
又廢了一番口舌之后,朱亥發現這少女絲毫不為所動,頓時語氣變冷道:
“你不要以為靠著這張隱匿身形的符我就找不到你。”
說完他再也不隱藏自己修為,龐大威壓鋪天蓋地落下,壓得張簾兒喘不過起來,她的身法隨之慢了下來。
兩人修為差距實在太大,照此下去就算朱亥不出手,張簾兒也要因為抵御這威壓消耗掉所有真元。
更重要的是,這張隱匿身形的符,在這股威壓的壓迫之下開始加速燃燒,至多一炷香的時間,就要燃燒殆盡了。
“你知道那小胖子的真實身份是誰嗎?他是秋水余孽,被仙府通緝的秋水余孽,你在此包庇他是想跟整個十州仙府為敵嗎?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你的家人想想,在十州任何一個跟秋水余孽扯上關系的人,最后都不會有好下場。”
這朱亥顯然深諳威逼利誘之法,一提到家人果然讓張簾兒有些動搖了。
“不行,不能被他騙了,就算云叔是秋水余孽,不出賣朋友這是大義,娘親定會理解我。”
在一瞬的動搖之后,張簾兒立刻再次堅定了內心。
只是符眼看就要燃燒殆盡,留給她的時間顯然不多了。
“這么躲下去,等我真元耗盡,肯定是要被他抓住的。”
張簾兒深思熟慮了一番之后最終做出了一個決定。
“想要我告訴你小胖子的在哪里也可以,但你得讓我輸的心服口服。”
她一面調動真元催動行云步加快腳步,一面開口道。
幾乎在她這話出口的同時,一道劍氣狠狠地劈在了她剛剛踏過的一片草地上,如果不是她突然加快了腳步,想也不用想這一劍會劈在他身上。
“對不住,對不住,剛剛手滑了,你說說看怎么才能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朱亥一面假意道歉,一面開口詢問道。
“果然是個小人。”
張簾兒聞言又在心理暗罵了一句,隨后腳下不停,依舊一邊說話一邊催動真元變換腳步。
“想要我心服口服地告訴你小胖子的位置,你必須在身法跟拳法上勝過我,前提是不得動用真元!如果你同意,便割掌立誓。”
她斟酌了一下開口道。
修者割掌立誓算是詛咒的一種,如果違反誓約修者便會被自身真元反噬。
這一次朱亥并沒有趁她說話出手,只是緊跟在她后方。
在聽了她的條件之后,一臉輕松地笑著開口道:
“小姑娘,不是我小瞧你,你這身法跟拳法雖然都不俗,可想要勝我還是嫩了一些,大修士的門檻不是那么容易能跨過去的。”
“這不用你操心。”
張簾兒不服輸道。
“這樣吧,為了日后不被十州修士們恥笑,我就不以大欺小了。”
朱亥忽然停下腳步。
在他看來既然張簾兒開口,那自然就是內心動搖了,他也不用這般緊追不舍。
“我朱亥斷掌立誓,等下我不動用真元,只用肉身力道,小姑娘若是能抗住我七拳,我掉頭就走,再也不找你們的麻煩。”
說完那朱亥直接拔出腰刀劃開掌心,一道咒文頓時在他掌心浮現。
看到朱亥手心浮現的那圈咒文,張簾兒總算是停住了腳步,拿下了那枚隱匿身形的符。
兩人此時相隔十余丈,張簾兒正一臉謹慎地看著朱亥。
“七拳而已,而且你可以用全力抵御,很劃算。”
朱亥將手中長劍掛在腰間刮起,朝張簾兒攤了攤手示意自己沒帶兵器,最后瞇眼笑看著張簾兒。
“你不怕,我靠這七拳時間幫小胖子拖延時間嗎?”
張簾兒依舊沒急著答應朱亥。
“拖延時間?拖延時間讓秋水那廢物療傷嗎?”
朱亥一臉輕蔑。
“實話告訴你吧,就算那廢物沒有半點傷病的站在我面前,我照樣能殺他。”
他下顎微微揚起,一臉傲然道。
“這么自大,不怕陰溝翻船嗎?”
張簾兒咬著嘴唇皺眉道。
“我無己觀朱亥的字典中,從來就沒有陰溝翻船這個詞。”
朱亥冷笑,周身殺意好似荒野餓狼傾巢而出,驚得山間飛禽走獸四散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