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許久,雷霆終于消散了。
已經逃出了姑蘇境內的一眾強者,站在遠方的云巔之上,眼神里充滿了一片忌憚之色的看著紫云派。
紫云派大長老的語氣有些顫音,他想哭:
“為什么總是有強者來我們雞籠山渡劫?我紫云派招誰惹誰了,三天兩頭的被雷劈。”
旁邊,十八長老嘆口氣:“大長老,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強者行事,何須向我們解釋?”
“不知道這次誰又倒霉受傷了,希望沒有人員傷亡吧。”
說完,大長老眼里閃過一抹凝重之色:
“回頭差遣新人弟子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用鐵絲網將我整個雞籠山圍起來。要圍的嚴嚴實實的,一直圍到山腳下去。每隔上個二十米就立一個牌子,上邊寫上警示語:請禁止在此地渡劫、觸犯天威、打打殺殺等不文明行為…”
“…”
天的另一邊。
金龍宗的四長老留痕真人看向被迷霧籠罩的雞籠山,眼里閃過一抹深深的驚恐之色:
“天劫啊這是…只有渡劫期的修真巨佬才能招惹這種可怕的天劫,雖然這天劫的威力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但卻是實打實的天劫啊。紫云派到底有什么秘密?怎么會有天劫這種恐怖的東西?”
留痕喃喃一聲,滿腦袋問號。看著遠天的烏云開始逐漸消散,心里有些發憷,他有點不敢過去紫云派了。
神秘的才是未知的,這紫云派在他的眼中,已經有些太過于神秘。神秘到讓人捉摸不透,他心里忌憚。
一抬眼,留痕真人看見了前方還有一個穿著紫云派道袍的老頭,也站在前方的云端,看著紫云派的方向嘴里念念有詞。
留痕真人思慮了一下,認出來了,這好像是紫云派大長老的關門弟子,九峰真人。
來到紫云派已經有些日子了,留痕真人也聽說過,九峰真人在紫云派是一個德高望重之人。性情隨和,智慧敏銳,素來以明察秋毫的洞察力為紫云派弟子廣為愛戴。
本來不打算理會這個九峰真人,但是留痕耳朵一動,忽然聽見九峰真人嘴里念念有詞。而這些內容,卻讓留痕流出了一身冷汗,原本打算離開的動作,也慢慢的變成了偷偷潛伏了過去,側耳傾聽。
而此時,九峰真人滿臉凝重的站在云端之上,目光灼灼的盯著紫云派的方向,根本也沒有注意到留痕真人的到來。
只是看著紫云派的方向發呆。
“我錯了。在此之前,我總是對號入座的認為這一切都是不可抗力的自然發展。但是我錯了,這背后,是有著人為的因素。隱藏著一條我曾經沒有看見的暗線,這條線,連聰慧如我,也忽略掉了…”
九峰真人瞇了瞇眼睛,眼里閃過一道智慧的色彩:
“我們總是忽略掉了一件事情,三次的雷霆真是巧合?張云龍夜半三更慘死屋中真是運氣?二長老突然回返,高調宣布與李文強長達數年的愛情長跑真是無意為之?紫云派忽然為南洲矚目,各大派先后造訪的背后,究竟隱藏著什么?這背后,是一個驚天秘密。”
嘶——
偷聽的留痕真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眼里閃過一抹驚恐之色。
紫云派有過三次雷霆?
有一個叫張云龍的也被雷劈死了?
南洲女魔頭紫玉真人,忽然就公布了隱藏數年的戀情,到底是為什么?
以前紫云派很低調,現在忽然被南洲所有宗門關注的背后究竟隱藏著什么?
我們金龍宗突然宣布要來打壓紫云派,這背后,恐怕不是為了奪取礦脈那么簡單吧…
天吶!
細思極恐!
留痕真人的冷汗不由得流淌而出,聽見九峰真人理性的分析之后,他覺得,自己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
這個陰謀,恐怕是只有南洲各大派真正的高層才清楚。而就連自己,這個金龍宗的四長老都無權知曉。
顫抖。
全身戰栗!
留痕真人不由得產生了一種恐懼感,南洲,究竟發生了什么?
側耳,繼續聆聽九峰真人的教誨。他突然感覺,難怪九峰真人在紫云派德高望重,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如果紫云派只剩下一個智者,那么當九峰真人莫屬。
他竟然只是憑借著一些推測,竟然整理出了如此令人信服的真相!
九峰真人傲然立于云端之中,被這狂風吹拂,滿頭白發迎風狂舞,而那道袍也獵獵作響。
但他的表情,始終沉凝著,始終肅穆著。
他并不知道,身后隱藏著的元嬰期留痕真人,已經漸漸的被自己的智慧所折服。
沉默。
沉默許久。
大膽推測,小心求證,九峰真人漸漸的得出一個結論。石破天驚!
嘶——
九峰深吸一口冷氣,喃喃一聲:
“我紫云派,有一個隱藏的絕世強者。不為人知,從未公開過他的身份。渡劫期,或即將半步大乘。”
話音落下,九峰真人再次得出了一個結論,不由得驚出一聲冷汗:
“李文強一個無靈根之人,為何先后得到九玄、九里的青睞。為何二長老暗許芳心,高調公開戀情?為何李文強短短三周,踏入了練氣六層?”
“他,是我紫云派隱藏的絕世強者的——私生子!”
“…”
‘轟’的一聲。
猶如一道雷霆,猛然響徹留痕的腦海之中。
在天空之中留痕真人的身體一個趔趄,眼里閃過一抹慌亂之色:
“渡劫期…”
“渡劫期的絕世強者!”
“難怪,難怪…我就說為何紫云派充滿了詭異,原來,原來竟隱藏了一個渡劫期的超級強者。”
“難怪一時之間南洲為紫云派而矚目,根本就不是為了奪取礦脈。而是要試探是否真的有這個渡劫期的存在?現在看來,果然已經試探出來了,真的有渡劫期的強者存在著。”
“…”
留痕真人站在高空,隱匿于云端之中,臉色一陣陰晴交替。他,為之深深地恐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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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蘇城,最大的青樓之中。
九里和九玄紛紛從床上醒了過來,看了一眼窗外的陽光,知道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從五平米的床上坐起來,九玄一邊穿上自己的靴子,一邊看著十幾個目光灼灼的麗人,沉聲問道:
“昨夜,可曾打雷啊?”
“回仙人,昨天下午打雷了。晚上沒有聽見。”
九玄松了一口氣,悠悠站起身來笑道:“看來是妥了。”
這時,九里哈哈大笑一聲:“我等不及了,我要回去看看是哪位朋友。你后邊來。”
九玄一愣,大罵一聲:“搶我風頭?我是大師傅。”
說著話,兩人一溜煙的不見了。
十幾個小姐姐站在屋里大眼瞪小眼,又嫖霸王娼?
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九玄真人去而復返。
“城主還說跟著仙人可以撿便宜。撿大便差不多。”
“都修仙了,連嫖都不給錢。羞你家先人去吧。”
“…”
在九玄和九里狂奔的途中。
一座山崗上,用樹枝搭著三個小窩棚,地上都是些燃燒過的灰燼。
三個少年光著膀子,滿臉無神的坐在山崗上發呆,不斷的撐著下巴充滿希望的看向姑蘇城的方向。
一個瘦弱的少年打了個哈欠:“仙人到底什么時候接我們去修仙?”
“哎,都快一個月了。仙人怎么還不回來?”
“他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了,你沒看昨天下午都在打雷么?”
另一個已經餓瘦了的小胖子冷哼一聲:“好呀,你們是不是沒耐心了?沒耐心可以回去呀。我輩修仙之人最是耐心,洞中無歲月,世上已千年。仙人肯定在暗中觀察我們的心性如何,在考驗和磨煉我們的意志力。你們兩個人肯定是沒有耐心了。”
“放屁,我最有耐心了!”
“我天生是為修煉而生的,你敢說我沒耐心?從小我爸就說我,在耐心方面我可與王八相提并論。”
“好啊,你竟然敢暗指修仙者是王八?你過分了,我要告訴仙人,你罵他。”
“老子…”
正在吵架的時候,小胖子一抬眼,只見兩道人影踩著樹尖兒風馳電掣而來。
不由得狂喜無比:“仙人,仙人終于來了。”
小胖子連忙跳起來揮手:“仙人道長,仙人道長,我們在這兒呢。”
“…”
狂奔中的九玄和九里同時轉頭看去,九里皺眉:“誰呀?你認識?”
九玄眼里閃過一抹思索之色,抬頭喝道:“還沒忙完呢。別吵吵。”
轉頭對九里說:“好像是前段時間從姑蘇城招來的新弟子。”
九里滿臉嫌棄之色:“都等這么長時間了,還在這里傻等?我輩修仙者最是講究一條路行不通,立馬就要換條路走。這三個人一看就是愛鉆牛角尖之輩,還是文強有前途,又聰明又不是個好東西,最適合修真了。”
九玄罵道:“九里老狗,當初你可不是這么說的。要不是我堅持收文強為徒,現在…”
“當初老子也是這么說的,當初我一看他,我就說此子濃眉大眼,肯定不是個好東西。再說了,你特么那是堅持?你那是被綁定。”
“我…”
兩人吵吵嚷嚷的遠去了。
山崗上,三個少年對視一眼。
小胖子滿臉得意的哈哈大笑:“看吧看吧,你們兩個一看就是沒耐心的人。修尼瑪,滾回去享福吧。你們剛才說的話肯定都被仙人聽見了,你們的考核失敗了!”
兩個少年眼里閃過一抹痛苦之色,猶豫了片刻之后,嘆口氣下山,回姑蘇城去了。
小胖子得意的站在山崗上目送兩人遠去,朗聲狂笑:
“哈哈哈,連點耐心都沒有,憑什么和老子競爭?我,修真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