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看著四處的火光有點心疼,他們生活了幾十年的洛城,就因為這些外來者一夜之間變的千瘡百孔了。
他此時此刻恨不得將壁壘里的所有敵人都殺個干干凈凈,可老李也知道,他做不到。
騎士的戰力是遠超一般超凡者的,但奈何對方人數太多。
而且,這兩天因為財團勢力忌憚騎士的戰斗力,已經開始避著他們搞破壞了,面對如此眾多的破壞者,老李等人就像是救火隊員一樣,四處奔波。
就在此時,老李的衛星電話響了,里面傳來羅云閑的聲音:“許恪不見了,他可能想要自己去終結這場混亂。”
老李聽了羅云閑的話,半天沒有吭聲,旁邊的任小粟問道:“怎么了?”
“許恪突然離開了青禾大廈,去獨自面對敵人了,”李應允嘆息道。
任小粟不解:“為什么?這不好好的嗎,來的敵人也都擋住了,你們騎士也沒人折損,怎么就突然去一個人面對敵人去了?”
老李答非所問:“騎士也會變的。”
任小粟愣在當場,這么久的時間以來,他都把騎士當做一個整體,甚至把騎士當做了某個符號,這個符號象征著正直與團結、勇敢。
可現在老李突然說騎士也會變的,他就意識到,許恪大概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不想再因為青禾集團而拖別人下水,于是選擇自己去結束這場混戰,像個英雄一樣死去。
是啊,這世上哪有真正的烏托邦,任小粟早該明白這個道理。
任小粟皺眉問道:“是誰?我認識嗎?你早就知道?”
老李他們一定早就知道吧,不然之前一起吃飯的時候,壁壘里明明還有其他騎士,卻只有許恪、張青溪、秦笙、老李到場。
“你不認識,”老李搖搖頭說道。
“騎士為何會與財團勾結來推翻青禾?”任小粟現在感覺甚至有點難以置信。
“他們沒和財團勾結,”老李說道:“只是這么多年了,騎士與青禾捆綁的越來越緊,時常會需要代為處理很多青禾集團的事務,這導致有人終于產生不滿了,有人覺得,許恪已經不像是一位騎士了。兩年前的一次會議上,有人提出騎士需要完全脫離青禾,最后也不了了之。所以許恪這兩年也挺自責的,想要如何改變,但事已至此,想做改變本就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除非毀掉青禾或者有值得托付的人來接手青禾。”
任小粟感慨道:“真不是一群正常人啊。”
正常人哪里會不想要權力與金錢呢。
當然,正常人也不會去崇山峻嶺和高空之上尋找生與死的邊際。
“那現在許恪在哪呢?”任小粟問道:“我們去幫他啊,這么大個事,他一個人怎么應付過來?”
“分頭找吧,”老李嘆息道:“如此混亂的環境還真不一定能找到他,他也一定會把敵人往大家不好找的地方引。”
此時整個壁壘都四處燃燒著火光,不少壁壘居民被大火逼上街頭,混亂之間很難確定許恪到底在哪。
任小粟與老李他們分開后立刻跳上了樓頂,快速的尋找著許恪的身影,可是一座生活著幾十萬人的城市,想找到一個有心躲藏的人太難了。
壁壘里的火光再一次爆發,似乎又有人引爆了埋藏的炸藥。
任小粟就站在高樓之上對此視而不見,他有點迷茫,自己該去哪找許恪呢?
可是忽然間,任小粟發現樓頂也有人在跳躍間不斷向北方前行,他突然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那人正在樓宇之間穿梭呢,忽然發現身旁有個人影追了上來,然后拍了拍他肩膀:“你是去找許恪的嗎?”
這位超凡者愣了一下卻沒有理會任小粟,反而再次提速,想要甩開任小粟。
結果他一提速,任小粟也跟著提速了。
任小粟在他身邊大吼問道:“我問你是不是去找許恪的?”
超凡者再提速,卻發現自己跑不動了,一回頭,赫然看到任小粟抓著他身后的衣服,任小粟黑著臉:“問你話呢沒聽見嗎?”
這超凡者納悶了:“你上級沒有告訴你集結地點嗎?你特么誰…啊!”
說話間,只見任小粟已經提起這超凡者一躍而起,然后在兩棟高樓之間的高空將對方狠狠向地面擲去,這名超凡者像炮彈一樣被狠狠的摔在地上,骨頭都不知道斷了多少根。
他掙扎著抬頭看去,卻見任小粟身影根本沒停,繼續向北跑去。
許恪站在望春門的長街中央,笑著環顧四周:“還有誰來?”
此時的許恪身上已經滿是鮮血,而身邊早就躺著八具超凡者的尸體。
騎士之威,竟讓周圍的超凡者都止步了,所有人都在等著上級給出下一步的行動指示。
剛剛有超凡者貿然圍攻,竟然八個人都打不過許恪一個。
在此之前,大家對許恪的戰斗力多有猜測,但沒想到會如此強悍。在此之前,他們甚至不知道許恪也是騎士的一員。
見超凡者都未有動靜的許恪,看著長街上影影綽綽越來越多的人,有超凡者,也有荷槍實彈的作戰人員。
在這十面埋伏之中,許恪反而忽然放聲大笑起來:“魑魅魍魎而已,騎士在此,可敢一戰!”
這一刻,許恪回憶起自己攀上山巔看到日出的那一刻,光芒萬丈。
驚回首,離天三尺三!
奔騰急,萬馬戰猶酣!
然后,他就像秦笙一樣,青澀的刻下了自己的名字,寫著唯有信仰與日月亙古不滅。
這一刻,他忽然又想起那山巔上唯一沒有留下名綴的字,永遠少年。
也許這才是騎士的真諦,永遠充滿激情,永遠心懷赤誠,永遠在路上,永遠少年。
自打成為青禾掌舵人之后,他好像許久都沒有這么暢快淋漓了,也許黃曉宇是對的,騎士本就不該糾纏與俗世之中?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晚了。
是時候接受自己的命運了。
可就在這一瞬間,他看到那長街盡頭的人群不斷被不可抗力撞的翻滾著飛上天空,那十面埋伏竟被人硬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
以至于,包圍著許恪的人竟下意識的給對方讓出了道路。
許恪看清來人便平靜道:“不值得的。”
任小粟于百人之中沖殺到他面前咧嘴笑道:“相信我嗎?”
許恪愣了一秒,也笑了起來:“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