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沒開科舉取士,甚至明年也不準備開科舉,這對于準備多年準備一鳴驚人的士子們來說,無異于五雷轟頂,雖然有許多年輕的讀書人已經開始尋找其它的出路。
但還是有不少讀書人想不開,特別是對于一些年紀比較大的讀書人,他們多年苦讀卻沒有得到回報,眼看著頭發都白了,年輕人可以等得起,但他們卻等不起。
也正是在這種況下,京城的一些讀書人也開始對朝廷產生一些怨言,甚至有人給報社寫文章,怒斥朝廷不開科舉,阻塞了讀書人一展所學的道路等等,而且類似的文章越來越多,這說明讀書人的不滿也在增加。
“其實這件事我也和大臣們討論過,不過卻沒能討論出什么結果來,畢竟朝廷要削減官員的數量,就必須減小錄用的官員數量,推遲科舉也是勢在必行,甚至我在考慮要不要定下規矩,以后每四年舉行一次科舉?”趙禎這時也滿臉無奈的回答道。
聽到趙禎想要每四年舉行一次科舉,這讓李璋也皺起眉頭,哪怕是在明清時期,科舉也只是三年一次,而大宋這個時期的時間不定,有時連著舉行數次,有時是隔年舉行一次,但一般不會超過三年。
“四年一次是不是太久了,我擔心有些讀書人等不下去,說不定會跑到遼國、黨項去?”李璋考慮了片刻皺著眉頭問道。
李璋的擔心并不是無的放矢,事實上就在原來的歷史上,協助李元昊稱帝建國的那個張元,就是因為在大宋屢試不第,這才跑到了黨項,結果后來給大宋造成了嚴重的損失,當然現在張元已經被野狗處理掉了,但誰也不知道后會不會出現一個李元、劉元?
“這個…應該不會吧,再怎么說他們也是我大宋的子民,怎么會跑去資助敵國?”趙禎聽到李璋的話卻有些不信的問道。
“陛下,人心難測,對于有些人來說,國家大義相比于個人的前程來說根本不算什么。”李璋卻是十分認真的警告道,畢竟有張元的例子在前,誰也不敢肯定會不會還有其它人。
聽到李璋的警告,趙禎也覺得有道理,不過隨即他又苦笑一聲道:“表哥的話的確有道理,只不過腿長在別人上,我們也不可能把他們的腿給捆上。”
“我也只是告訴你一種最壞的猜測,而且就算他們想投靠敵國,也不容易找到門路,不過還是要警惕,所以我覺得現在最好的辦法還是疏導,盡量的不要讓那些因科舉推遲而影響到自的人,對朝廷減小怨恨。”李璋看到趙禎的臉色不對,于是開口安慰道。
“可是這太難了,他們急著想參加科舉,但朝廷又不想錄用太多的官員,這根本就是一個死結,我實在想不出什么辦法能解決這個問題。”趙禎再次無奈的苦笑道。
“也不一定,你不要忘了,他們想要參加科舉,無非就是給自己謀一個前程出,如果能在不參加科舉的前提下,讓他們有一個前程出的話,也許會減少他們的怨恨。”李璋忽然淡然的一笑道。
“表哥你的意思是,就算不讓他們參加科舉,也可以授予他們官職?那還不如舉行科舉呢?”趙禎這時都糊涂了,當下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李璋問道。
“完全不一樣,如果開科取士,那么這些人考上之后,朝廷就必須給他們安排官職,哪怕要等上幾年,對他們的影響也不大,而且如果官職不滿意,他們還可以拒絕上任,可是如果沒有開科取士,那么我們就可以對一些特定的職位展開招募,總會有人愿意上任的。”李璋再次笑著開口道。
大宋的官員可以說是最幸福的一群人,他們大都是讀書人,而且擁有無比的自由和地位,甚至如果朝廷派給他們的官職不滿意,他們甚至可以拒絕上任,朝廷對此還拿他們沒辦法,只能重新指派,所以有些偏遠地方的官職,根本不會有人愿意擔任,而李璋現在要解決的就是這個問題。
“我明白了,以前是開科取士后授予這些人官,然后再讓這些人慢慢挑官職,現在卻是直接列出空缺的職位,然后從讀書人中招募,這樣他們為了得到官,就只能接受朝廷的安排。”趙禎聽到這里也露出恍然的表道。
“不錯,其實我也是想到了南洋的事,比如這次如果打下了李朝,朝廷要如何派駐官員治理?之前董清他們打下干陀利港時,就是依靠一些犯罪流放的官員治理港口,如果不是有罪,恐怕沒有官員愿意去那里,而現在朝廷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對特定的職位招募官員,到時愿者上鉤,他們也不能怪朝廷沒有給他們機會!”李璋說到最后也露出得意的表。
其實李璋的這種想法也參考了后世公務員考試,對于特定職位的公務員公開考試,誰能考上誰上,大宋完全可以照搬過來,對一些偏遠的官職也進行考試,到時即能解決派駐官員的問題,又能緩解讀書人對朝廷的不滿。
“妙啊,這個辦法好,我這就召集呂相他們商議!”趙禎聽完之后也是猛然一拍大腿叫道,這個辦法他還真的沒有想過,如果有效的話,甚至可以在科舉中大加推行,從而徹底的改變科舉的方法。
看到趙禎興奮的模樣,李璋也是淡定的一笑,其實想要解決冗官的問題,最有效的辦法還是以前他向趙禎提過的“官吏合流”,只要把吏與官之間的份差距徹底消除,打通兩者之間的流通渠道,才能徹底的解決冗官的問題。
可惜大宋對吏員的輕視實在太嚴重了,這絕非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唯一的辦法就只能用潛移默化的辦法慢慢改變,比如通過報紙一點點的宣傳等等,所以他也只能想出上面這種治標不治本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