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標題,又是濃濃的亂入感啊...捂臉 清明、中元、寒衣是為三大‘鬼節’,因此大多人便以為這三個日子是鬼魂遍野的兇日,清明時節的整個月則被稱為‘鬼月’。
然而,一年之中真正的陰陽交割之日,其實是冬至。
這一天,萬物亡寂、生機禁閉。
這天過后,天地間陽衰而陰盛,在這段時間內,那些飄蕩在塵世間的亡魂汲取了寂滅的生靈能量從而變得比以往強大一些。
冬至長夜過后的幾天里,元慎每天準時弄吃的喊上白與飛,父子兩各自吃飽抱著肚子攤在南院曬太陽。
傍晚時分則踏著灑落的晚霞圍著山頭轉悠一圈,白與飛以為老爹就打算這樣歲月靜好地在明堂生活到老,琢磨著是不是把老娘也一塊接來住。
元慎完全沒理會傻兒子的小心思。
這天午后,他照例吃飽喝足,然后換了個地方曬太陽。
坐在靈隱寺的石階上,時而看看天色,時而看看鮮少經過的信徒。
真正入冬之后游客大量減少,來到寺中的則大多是虔誠的朝拜者。所以,元慎這副吊兒朗當的樣子就有點扎眼了。
“來了。”
白與元慎正低頭拿手在地上劃弄著影子的形狀,聽到這聲音頭也沒抬很自然地應了一聲。
“這次又來做什么?”語氣明顯地透著一些不耐煩。
元慎抬頭朝來人看了一眼,兩手撐在膝蓋上站起身,拍了拍手掌,陽光里一片微塵細密地揚起。來人揮手扇了扇,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和尚,你還是這么講究啊。不是有偈語嗎?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哈哈…”
穿著一身僧袍的和尚四十來歲的模樣,中等身材站在元慎面前矮了半個頭,不胖也不瘦、不黑也不白。眉眼除了比較和氣之外別無特點,屬于扔進人堆里絕對看不到的類型。
“說吧,找我作甚?”嫌棄的眼神、不耐煩的語氣,和尚好似很不待見他。
元慎盯著他看了會兒,忽地走到近前抬手就搭在了和尚的肩上“賀蘭找到了。”
“在哪?”和尚身子動了一下,扭頭盯著元慎。
“不說賀蘭,你就不曉得看我一眼,你這人,好沒理。”說著話,元慎揮起大手用力拍在和尚肩頭。
“她在哪?還好嗎?”和尚卻似完全沒有感覺到元慎那故意解恨似的拍打,不動如山。
元慎搖搖頭,三兩個路人經過身邊對著和尚合掌行禮。
這顯然不是個說話的地方,元慎隨著和尚走過石階、穿過小徑,來到一字排開長得一模一樣的僧房區。
最靠內的一間,房里一應陳設極簡單。沒等和尚招乎元慎就自顧自地沖進去,提起小桌上的茶罐子打開就聞。和尚關上房門,走過來脫下元慎的鞋子和自己的鞋子一道擺在房門口。
“元慎!”和尚對著他坐下,面色沉得不能再沉。
白與元慎頭也沒抬地說道“她在冥界,你猜的沒錯,當年確實是她帶走了破離石。”
“她怎么會在冥界呢?!!”和尚的兩道劍眉倒很是英挺,此時糾在了一起。
“我讓小飛去了趟冥界,但他還沒到接管成為冥界考察使的年紀。你知道這個職務得等他在人間游歷滿三百年才能正式上任,所以上次強行印符去了,差點兒就出了事。”
說到這里,白與元慎難得地露出了一絲愧疚。
“那她…”
“所以我才來找你,去一趟吧。”元慎從口袋中取出一枚龍形白玉指環放在茶海上。
“幡龍降!”和尚識得。
“破離石先前宿在了小飛身上,我用它把石頭封存起來了。去時間結界,把她帶回來!”
“呵呵,元慎,你覺得九百多年前她不肯聽我的,如今就肯了?”和尚把指環放下,閉目仰頭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恐怕,這世上除了你,已經沒有人能把她,活、著,帶回來了。”
白與元慎放下手中把玩的物件,看著和尚。
和尚低下仰起的頭睜開眼正對上他的雙眸,四目相接,片刻之后和尚垂下眼眸拾起茶海上的龍形指環,默默然點頭。
“抓緊吧,這些時日最適合出入冥界。”元慎站起身“葉空歸吾,一定帶她來見我。”
和尚揮手帶上了元慎走時打開的門,不發一聲靜靜地坐在蒲團上望著眼前空白一片的墻。
蒙毅奇怪地看著穿了一身淺褐色毛外衣的白與元慎從靈隱寺中晃出來,心說這位柱石大人來這兒干嘛??
“9527,這事先再擱幾天,我再想想看有沒有別的辦法找著。我現在有點事兒,你先走,這幾天看你哪天空了找我,請你吃飯啊。”
被允諾請吃飯的陰差9527很是期待地應了聲,告別隱身而去。
陳朦母親的亡魂不知所蹤有些日子了,9527于公無法交差焦急得團團轉;于私蒙毅這幾天不眠不休地幫著他在方圓百里甚至更遠的地方翻了遍地找,無果。
兩人正商量著只能往上遞特殊情況報告了,不然時間拖得越久,找回陳母亡魂的幾率就越小。
所在,這種情況下也能碰到您老大人,那就真是緣份了啊。
嗯,我絕對不是跟蹤狂。在心底自我寬慰著,蒙毅便沿靈隱寺外的小徑一路尾隨著元慎。
然而,一路并沒發生什么特別的事情。
無任何發現,嗯,這樣也好。
隨著元慎一路慢悠悠地晃到了潤廬山腳下,看著他上到山頂回了明堂。
蒙毅放下了那沒來由的疑惑,神思有點恍惚。
這時日頭已經落到湖畔,火紅一片夕陽,煞是美麗。
林間有鳥兒驚起,振翼向遠處的岸邊掠翅疾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