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顧之回到自己的院子,沐浴換衣后,雖然疲憊,但卻無困意,將自己從小培養的一名心腹叫到身邊,低聲對他吩咐了幾句。
那名心腹點頭,立即去了。
不多時,那名心腹匆匆回來,對程顧之低聲說,“公子,老家主將風靈衛派出去了,不知什么原因。而家主,調派了府中所有暗衛,去查花家在北地的暗線。”
“什么?”程顧之一驚,看著這名心腹,“寶清,消息可確實?”
“回公子,確實。”寶清立即說。
程顧之面色微變,想著爺爺和父親為何突然會查花家暗線,難得他回來后泄露了什么?讓他們察覺出來了?他思索片刻,立即下了決定,吩咐,“寶清,你立即派人送口信去江湖茶館,找一個叫黑三的小伙計,給他傳一句話,就說快入冬了,北地的花要落。”話落,囑咐,“盡快去,隱秘些,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寶清見程顧之面色凝重,試探地小聲問,“公子,您這是要幫花家?為何?”
“先別問了,趕緊去。”程顧之立即道,“我不是幫花家,而是幫北地的百姓。”
寶清似懂非懂,但還是干脆地應聲保證,“公子放心,我這便安排立即將話傳遞過去。”
程顧之點頭,“要快!”
寶清點頭,再不耽擱,立即去了。
程顧之在寶清離開后,狠狠地揉了揉眉心,轉身坐在了椅子上,閉上了眼睛。若是花家的暗線出事兒,太子妃就危險了,那樣大義聰慧多智的女子,為了百姓,甘愿來北地涉險,不說她與他有條件約定,只因她這份仁善大義敢入虎穴,他便不能讓她出事兒。
寶清不敢將程顧之這句話交給別人傳遞,于是,安排了一番,親自秘密地去了江湖茶館。
黑三聽到寶清傳來的口信,驚了驚,一把拽住他,“你的主子是誰?”
寶清也不隱瞞,“我的主子是顧家二公子,程顧之。”
黑三早已經得到了花顏說服了程顧之的消息,頓時心神警醒,立即松開寶清,對他行了個大禮,“代小的謝你家二公子的大恩。”
寶清點頭,不敢多待,出了江湖茶館,隱秘地來,又隱秘地走了。
黑三在寶清離開后,不敢耽擱,立即將消息送出了北安城蘇子斬那里,如今公子將北地花家的暗線都交給了子斬公子調派,北地花家所有暗線都聽他的,如今有人對付花家暗線,自然要聽蘇子斬怎么安排。
蘇子斬就在北安城外,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他眉峰凝了凝,果斷地下令,“所有北地花家暗線,聽我吩咐,都暫時躲避起來,無論何人,不可與之硬碰,稍后聽我安排。”
命令下達后,層層傳了出去,收到命令的人,立即快速地躲避隱秘了起來。
蘇子斬本來對于花顏說服程顧之的消息傳來時,還存著三分懷疑,不太贊同,想著程顧之不同于程子笑,定然可太可用,沒想到,程顧之這么快就令他刮目相看了。
可見花顏這一步棋走的十分之對,能接近程家權利中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人,還真是非程顧之這個程家的嫡子嫡孫不可。
這一次,若沒有他及時傳來的消息,恐怕花家的暗線還真會有所折損。
不過程家人是怎么突然想起花家在北地安插的暗線來的?怎么突然就要剔除花家暗線呢?難道是從程顧之回京后,在他身上察覺到了什么?
他沒見過程顧之,對其人不太了解,倒不好定論此事。
他喊來青魂,吩咐,“你去暗中查查程家,看看程家這次為何要除花家暗線,另外程家都派出了些什么人?”
青魂應是,立即去了。
一日后,青魂回來,稟告蘇子斬,“回公子,程翔和程耀是在見了程家二公子之后開始查花家的,至于原因,似乎不是因為程二公子說了什么,程翔派出了程家暗中養的一支極厲害的精銳暗衛風靈衛,程耀調派了程家目前僅有的所有暗衛。似乎認定了花家暗線,正在大力查探花家暗衛以求肅清,動作迅速且霸道。”
蘇子斬瞇了瞇眼睛,“這么說,原因還在程顧之了,也許他雖然沒說什么,但是還是讓程家的老家伙想到了花家,所以,查到了花家暗線。”頓了頓,他思索著道,“也許他想到的是我在哪里,被誰保護著,通過什么路子信函不走驛站,奏折不走官路,暗中將密信怎么遞去京城的?所以,想到了花家。”
青魂道,“幸好消息傳來的及時,花家所有暗線已經暗中隱秘躲藏了起來,風靈衛和程家所有暗衛查了一日,什么也沒查到。”
蘇子斬冷笑,“花家千年根基,程家才四百年而已,只要花家有防備,程家那點兒水還是淹不了花家暗線的。不過,也許程家會聯合起其他世家,就跟聯合派了大批暗衛前去鳳城殺我一樣。在鳳城,他們折了一批人,如今仍舊還保留著一切暗衛勢力。”
青魂頷首。
蘇子斬冷聲道,“最好是等他們都出動,我們一舉都給反絞了。”話落,道,“待花顏到了之后,我與她商量一番,看看如何都將之引出來。”
青魂立即說,“太子妃如今在路上了,應該用不了幾日就到了。”
“嗯,忍幾日。”蘇子斬道。
程翔覺得自己猜測的不會出錯,但是出動了風靈衛查了三日,沒有查到關于花家暗線的蛛絲馬跡,他不相信自己判斷錯了,不由得面色十分凝重。
程耀本就存有懷疑態度,如今三日什么也沒查到,不由更是質疑,對程翔詢問,“父親,您是不是弄錯了?根本就不是花家。”
程翔搖頭,“不可能錯。”
程耀道,“可是查了三日,一根頭發絲都沒查出來,連太子殿下的暗樁咱們都除了,不可能還有花家的暗線。”
程翔道,“太子殿下才監國四年,他的根基不深,以我們花家在北地四百年的根基,太子殿下四年的根基埋下的暗樁不夠看,很容易查得來。但是花家不同。如今沒查出來,想必花家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藏的還要深。”
程耀皺眉,“會不會不是花家?是別的世家?若是花家,不該您將風靈衛都派出去了,什么也查不出來。”
程翔搖頭,“也許是查的不夠,也許是查的方向不對。要往深里挖,總之,我不相信花家在北地沒有暗線。否則當初太后的悔婚懿旨不可能一夜之間貼滿了天下各州郡縣,我們在北地根基這般深,當初竟也不知何時何人貼的。”
程耀聞言覺出了嚴重,道,“父親,不如聯合起來,一起查。”
程翔思索了一番,點頭,“嗯,是該聯合起來一起查,也許以我程家一家之力,還是太過微薄了,花家根基太深,只要聯合起來,才能將之深挖出來。”
程耀立即說,“我這便派人去各大世家傳消息。”
程翔點頭,“去吧!”
程耀離開后,程翔對身邊侍候的人問,“顧哥兒這幾日在做什么?”
侍候的人立即說,“二公子自從回來后,一直將自己關在院子里,狀態似十分不好。”
程翔立即說,“去,將他喊來。”
侍候的人應是,立即去了。
程顧之這三日確實一直將自己關在院子里,他在做自我的冷靜調節,程翔和程耀在他回來當日見過他們后,便立即對花家暗線出手,他覺得是自己的干系,定然是自己暴露了什么,所以,才讓他們如此。他反復地想了又想當天與程耀和程翔見面所說的話,沒發現自己真正的暴露點在哪里,但也不敢輕舉妄動。
將自己關了三日,他終于冷靜了下來。
這一日,程翔不找他,他也是要去正堂屋見程翔的。
程翔派人找來,他深吸了一口氣,立即去了正堂屋,見到程翔,見了禮后,平靜地看著程翔,“這三日沒過來給爺爺請安,爺爺勿怪,孫兒出去這一趟有些想不開,自己悶了幾日。”
程翔仔細打量程顧之,見他氣色比回來那日好多了,笑呵呵地慈善地說,“你尚且年輕,以后需要磨練之處多著了。能自己想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