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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花顏做的菜,色香味俱全,較東宮的御廚,是不相上下的。

  菜香味從畫堂飄出去,連方嬤嬤聞了,都連連稱贊,暗想著太子妃第一次來東宮時,她極其用力地囑咐了廚房,一定要好好地做拿手菜,那時是真沒想到太子妃做的菜堪比御廚,甚至菜色更好一些,有的菜是連御廚都不會做的。

  用過晚膳,天色極晚了,云遲看著花顏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如貓兒一般,愜意地品著茶,他輕輕微笑,“我想知道,這天下間,有哪樣東西,是你不會的?做不好的。”

  花顏端著茶盞晃動著碧色的清茶,聞言輕“唔”了一聲,說,“有的,很多。”

  “嗯?”云遲微微揚眉。

  花顏笑著說,“你慢慢就會發現了。”

  云遲失笑,“至今我還沒發現。”

  “會發現的。”花顏想了一下說,“比如說你做的清湯面,我就做不好。”

  云遲笑出聲。

  花顏笑看著他,“我睡了一日,已經不困了,你先歇著?”

  云遲搖頭,“我也不困,讓人將天不絕喊來,我見見他。”

  花顏見他似還真很精神的模樣,點頭。

  云遲對外面吩咐,“小忠子,去喊天不絕來見我。”

  小忠子這一日閑了一日,十分不習慣,睡了半日,養足了精神后,便覺得閑得慌,如今好不容易等來了殿下吩咐的差事兒,頓時干脆地應了一聲,打了傘,立即去了。

  不多時,天不絕、安十六、安十七、花容一起來了鳳凰西苑。

  他們四人住的不遠,就在外院的客房,東宮的規矩雖嚴,但也嚴不到這四人身上,昨日四人歇了一晚后,今日冒著雨將東宮給逛遍了,以為云遲沒那么快傳話去見,天不絕正要歇了,見到小忠子來喊,立即穿戴妥當來了。

  他的脾氣雖怪,喜歡吹胡子瞪眼,不買別人的賬,但是對于云遲尊貴的身份,自然還是恭敬些的。不說別的,云遲年紀輕輕便已監國四年,掌控天下,平復西南,將西南徹底劃歸了南楚版圖,便讓他這個怪老頭也敬仰三分。

  一行人來到東宮,便見到了等在畫堂的花顏和云遲。

  天不絕是第一次見云遲,拱手見禮后,不由得贊了一聲,“太子殿下好豐儀!”

  云遲淡笑,“神醫之名遠播四海,本宮幾年來也一直在找神醫,久仰幾年了。”

  天不絕捋著胡子說,“太子殿下沒病沒災的找我老頭子做什么?想必是為了蘇子斬那小子。”

  云遲頷首,“正是為他,多謝神醫費心醫治,他寒癥得解,本宮也甚是欣慰。”

  天不絕仔細地瞧了他一眼,見他容色雖淡,但眸光溫和,透著誠然,他又看看一旁淺笑喝茶的花顏,似對他的話沒有意義,他哈哈大笑,“太子殿下的涵養和容人之量自此也讓我老頭子佩服了。”

  云遲微笑,“神醫請坐。”

  天不絕落座,道,“神醫不敢當,太子殿下喊我老頭子天不絕就好。畢竟太子妃的癔癥,我老頭子至今還沒找到法子根治,算不得神醫。”

  云遲看著天不絕,一本正經地說,“本宮相信,早晚會有辦法的,天無絕人之路。”

  天不絕笑著點頭,“老頭子定當盡力。”話落,看了花顏一眼,見她神色依舊,悠閑隨意,他也不由得佩服起花顏來,明知生死之日已定,有多少人能如她一般,沒事兒人一樣,淺笑豁達,他正了神色,問,“她發作癔癥時,據說太子殿下可以喊醒他,老頭子想知道,殿下都做了什么?”

  云遲搖頭,“沒做什么,就是一直不停地喊她。”

  天不絕沉思,“喊名字?”

  云遲頷首,“嗯,喊花顏。”

  天不絕詢問,“太子殿下仔細地想想,除了喊名字,你還做過什么?在她癔癥發作前后,都做過什么?”

  云遲回想著說,“本宮第一次見她癔癥發作是在南疆使者行宮。”話落,將當日的情形詳細地說了一遍,然后,又說了在臨安花家,她在思過堂發作了癔癥,花灼將昏迷的她交給了他,他喊了她半個時辰,將她喊醒了。

  天不絕聽完后點頭,與秋月與他說的沒二樣,云遲的確是能喊醒花顏,他結合花顏的癔癥發作點,一時間也不太明白,為何云遲可以喊醒花顏?她中的魂咒,按理說除了都有云族的傳承外,與云遲沒什么關系,花灼也有云族的傳承,他就喊不醒她。

  他腦中將懷玉帝、社稷論策、淑靜皇后、后梁大夏傾塌、太祖爺建立南楚、四百年后,太子云遲要娶花顏等等,在腦中過濾了一遍,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云遲見天不絕深鎖眉頭,也沒打擾他,他腦中同樣存了想法,云霧重重中,想著花顏的許多事兒。

  安十六、安十七、花容三人都是知道花顏中了魂咒的,三人年輕雖輕,但自小得花家培養,安靜地坐在一旁,不表露半分。

  他們就是奉了花灼的命來看護花顏的,其余的,他們都會當做不知道,在云遲面前,徹底的忘記知道的事情。

  而花顏,也安靜地坐在那里喝茶,始終不說話,他知道云遲心中滿腹疑問,有很多東西,只要問她,就會解了惑,但他經歷過她癔癥發作,所以,為了她好,他忍耐著不問她,等著她自己說出來。

  她本想著,待她準備好,是要對他說出來的,但是真正的確定了是魂咒后,她便改了主意了。

  這么長時日,她一直在想著,如何才算是對一個人好?

  四百年前,她為了花家,也是再也見不得懷玉殫精竭慮,斟酌之下,狠心做了決定,書信一封,讓花家為太祖爺開了臨安的通關之門,無論是直接,還是間接,都是給他做了選擇,放棄了后梁天下,她陪他一起死,生不同日,死同時。

  奈何,她只準備了他自己的一杯毒酒,先一步,步入了黃泉,棄了她。

  她隨后追了去,在無盡的荒蕪里濃霧里,跌跌撞撞,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他,再睜眼,已經是四百年后了。

  滄海桑田,物非人非。

  她渾渾噩噩地長到五歲,在看到了哥哥蒼白著臉,整日見不得陽光,拖著一副隨時就要丟命的身子,還依舊擔憂地看著她時,她終于醒悟,于是,塵封了書房,為他遍尋天下找醫者,六歲帶著花家人找到了天不絕,自此,陪著他治病。

  這些年,走過了千山萬水,她都沒有遇到一個如懷玉的人,站在曲江河畔,對她笑著招手,一見鐘情,緣定一生。

  她刻意的遺忘,漸漸地,癔癥不再發作,有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她似乎真的忘了。

  直到,在南疆使者行宮,明黃的帳子,身邊躺著尊貴太子身份的云遲,她恍惚地一下子就記起了,似推開了塵封了天河之遠的那道門,再也控制不住了。

  太子懷玉…

  太子云遲…

  她忽然覺得頭腦一陣眩暈,端著茶盞的手幾乎端不住,心血翻涌,有抑制不住之態。

  “花顏!”云遲第一時間發現了她不對勁,猛地起身,扣住了她肩膀。

  天不絕驚醒,連忙說,“拍她的心俞穴。”

  云遲當即拍花顏的心俞穴,花顏翻涌的心血霎時止住,茶盞脫手,落在桌面上,她丟開茶盞,伸手抱住了云遲的腰。

  “花顏,你怎樣?”云遲緊張地問。

  花顏搖搖頭,想對他說沒事兒,但是喉嚨一片腥甜,怕開口便壓不住,便只搖了搖頭,身子瞬間乏力,支撐不住,整個人的重量都靠在了他身上。

  云遲臉色微微發白,轉頭看向天不絕。

  天不絕連忙過來,說,“將手給我!怎么好好的,又發作了?”

  花顏緊緊地抱著云遲的腰,靠在他懷里,一言不發,手抱的極緊。

  云遲感受到了花顏從身體內迸發出的驚惶孤涼,似不抓緊他,下一刻他就消失了一般,他低下頭,溫柔地說,“乖,讓天不絕給你診脈,沒事兒,我在。”

  花顏抬起頭,恍惚地看著他,眼前忽然發黑,身子一軟,暈厥了過去。

  云遲面色大變,大喊了一聲,“花顏!”

  ------題外話------

這不虐,這是糖,仔細看,這是糖是糖  月底最后兩天,寶貝們,

夢想島中文    花顏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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