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遲進入灰雁城時,對外打出的是梅舒毓的旗號。
梅舒毓帶了三萬兵馬奪下灰雁城的消息,在云遲的命令下,云衛有目的性地將此失真的消息傳去了南夷都城。
南夷王聽聞灰雁城被功奪,大驚失色,連忙調兵前往灰雁城以圖再奪回灰雁城。灰雁城位居南夷大后方,不容有失,灰雁城有失,那么就是斷了南夷都城的供給,實乃大事兒。
彼時,他還不知道不是梅舒毓,而是太子云遲,灰雁城城主舒乾元忌憚驚懼云遲威儀,加之十二萬兵馬兵臨城下,迫使得舒乾元沒得選擇,只能繳械投誠。
而云遲收編了灰雁城兩萬精強的守兵后,以十四萬兵馬之數等著南夷王的奪城之軍前來。
一日后,南夷的十萬奪城之軍來到了灰雁城下。
南夷的大將軍穆銳帶著十萬兵馬到來之后,這才知道奪下灰雁城后,坐鎮在灰雁城內的人是太子云遲,他大驚失色,不敢強硬攻城,因為沒有分毫把握勝過云遲,連忙命人八百里加急,送信給南夷王。
南夷王收到信函,也面色大變,原來不是梅舒毓那個毛頭小子,而是太子云遲親自到了灰雁城?且舒乾元投誠后他有十四萬兵馬駐守灰雁城…
他身子晃了晃,暗想著太子云遲不是一直坐鎮南疆都城嗎?早先沒聽聞他有出來的打算,難道中間是發生了什么事兒?
云遲在萬毒無回谷收拾了荊吉安收服了十萬兵馬之事自然也被云遲暫時刻意地瞞了下來,未走露半絲消息,只讓幾個人秘密地送荊吉安的尸骨歸家。
所以,南夷王自是不知道這樁事兒。
南夷王急的在王賬中來回地走,想著對策,想了半日,他終于下定決心,干脆地一咬牙,撤回了與陸之凌對抗的十萬兵馬,悉數調兵前往灰雁城,由他親自帶兵。
南疆王下罪己詔,國號被消,是給西南諸小國都提了個醒,太子云遲是決心要吞下西南這片土地了,南疆在前,其余諸小國在后,誰也別想再保留一土一寸之地,必須都要徹底地納入南楚版圖,由南楚設州郡縣,重新規劃管轄。
南夷和西蠻用兵爭斗數月,為的就是誰有能力降服了誰,誰就一統西南,但是沒想到因他們兩個有實力的小國爭權,招來了太子云遲親自收拾西南。
他們本來也以為無論如何,云遲未登基之前,一定不會吞下西南這塊地方的,對于他來說,時機不成熟,所以,他們的膽子才大地想趁云遲登基之前一統,屆時云遲好與云遲相抗,讓他在位期間都沒辦法吞下西南。
他們算準了云遲,千算萬算,但是沒算準花顏為蘇子斬奪蠱王,毀了蠱王宮,逼云遲提前出手了,反而因禍促使了云遲提前吞下西南。
有陸之凌和安書離用兵,云遲坐鎮后方,臨安花家累世在西南的根基相助,云遲收服西南比想象中來的容易且輕松。
任誰也沒想到,陸之凌和安書離瘋了一般不喘息地進攻奪城,似爭奪時間一般,一刻也不停歇地不停地拿下諸小國城池,讓西南諸小國聯合聯手都來不及。
僅僅大半個月,西南大片土地已失,唯南夷和西蠻以及躲在兩國后方的西郡了。
南夷王不甘心就這么拱手讓給云遲,在他看來,南疆王那么窩囊的人已經對云遲恭順到家了,但在下了罪己詔后,都被云遲圈禁了起來,更何況他了?
他一直以來就沒對云遲有多恭順,下場可想而知。
所以,即便云遲坐鎮灰雁城,他也要賭一把。
此時,他沒想過若非南疆王和公主葉香茗后來刺殺云遲,云遲也不見得會讓他們落得那個下場。
所以,南夷王親自帶了十萬兵馬,奔赴灰雁城。
他調走十萬兵馬后,陸之凌一下子就鮮活了,按照與安書離早先的計謀,聯合起來,功奪西蠻。
本來一切準備就緒只欠灰雁城的東風,如今東風來了,二人自然毫不耽擱,僅僅用了兩日的時間,就殺了西蠻的大將軍,奪下了西蠻,收服了西南的兵馬,西蠻王見大勢已去,不愿茍活,引頸自刎于西蠻王宮。
陸之凌和安書離感念西蠻王的氣節,吩咐人厚葬西蠻王,收整軍隊,休息整頓了一日后,兩軍合力,發兵前往灰雁城。
他們到達灰雁城只比南夷王到達灰雁城晚了一日半。
南夷王到達灰雁城后,集合二十萬兵馬,攻打灰雁城。
云遲坐鎮城中,不慌不忙不緊不慢地調兵守城,他的目的是拖延時間,等著陸之凌和安書離的兵馬到來。屆時,南夷王的二十萬大軍腹背受敵,他想不降都不行,沒有他掙扎的余地。
南夷王自然在一日半內是拿不下灰雁城的,所以,他沒拿下灰雁城,反而等來了陸之凌和安書離的七十萬大軍。
陸之凌和安書離日夜不停地攻城奪地,兩個人都瘦了整整一圈,陸之凌也算是在云遲的面前立下了軍令狀,一個月內收復整個西南境地,如今大半個月就取得了如此成果,他覺得不得不感謝安十六帶的臨安花家的人在他和安書離屁股后面收尾做安撫工作。
他與安書離只負責攻城,雜七雜八的戰后事兒,臨安花家都包了。
他既感慨又敬佩,臨安花家在西南累世的根基著實深廣,這天下雖是云家的,但是花家實在是在暗中不聲不響得驚人。
陸之凌騎著通體黑色的馬,溜溜達達地走到陣前,對著對面的南夷王笑得張狂恣意,“南夷王,降還是不降,盡快做個決斷,你若是不降,本世子可就不客氣了。”
南夷王臉色灰敗,他做夢也沒想到,陸之凌和安書離的大軍隨后就到,在這里等著他。前方是云遲坐鎮固守得如銅墻鐵壁的灰雁城,后方是陸之凌和安書離的七十萬大軍。他只二十萬兵馬,腹背受敵,此時再打,硬拼也拼不過,無異于帶著二十萬兵馬一起葬送找死。
陸之凌等了半天,沒等到回話,不耐煩地說,“你到底降還是不降,痛快點兒,實話告訴你,西蠻已經被我們攻下了,西蠻王已經引頸自刎了,您若是不降,一是讓本世子殺了,二是自己引頸自刎。你若是降了,太子殿下興許會給你一條活路。”
南夷王這才知道中計了,原來云遲守在灰雁城,在他帶兵來到之后按兵不出,就是等著陸之凌和安書離攻下西蠻再給他來個腹背受敵,他一時心下大悔,覺得真是回天無力了。
他琢磨了片刻,給陸之凌回話,“本王要親見太子云遲,與他議和。”
陸之凌冷笑,吊兒郎當地說,“如今你沒資格見太子殿下,只配有資格與我說話。本世子素來討厭議和之事,你降便降,不降我也能收拾你,你沒的選擇。所以,痛快些,別講什么條件,本世子一概不應。”
南夷王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吐血,暗想著早就聽聞敬國公府陸之凌混賬得時常將敬國公氣得嘴斜眼歪,不是個東西,原來竟還這么油鹽不進。
他氣怒交加地說,“容我思量半日。”
陸之凌哼道,“本世子只給你半個時辰,若是半個時辰你還沒做好決定,那么本世子就揮軍踏平你的營帳。”
南夷王恨得沒法子,只能應了。
陸之凌伸了個懶腰,對安書離說,“這南夷王也不能留,得殺了,以絕后患。”
安書離點頭,“不錯,有爭雄野心的人,受辱降順,忍得一時,也忍不了長久,未免我們平順西南受苦受累一場將來再白費辛苦重新收拾,一定不能讓他活著以后瞅準時機再作亂,的確必須殺了他。”
陸之凌笑得不懷好意地說,“這個簡單,即便他今日識時務地降順了,讓我們兵不血刃地收編了他手中的兵馬,但想讓他不聲不響無聲無息地死了的方法多的是,回頭找花顏要一包毒藥,無色無味的那種,毒死算了,就說是氣血攻心,暴斃而亡。”
安書離瞧著他,好笑地說,“上次自從你去了南疆都城一趟令了太子殿下的命令回來,似乎心情都很愉悅,日夜攻城動兵,也不累的樣子,我一直未抽空問你,有什么好事兒不成?”
陸之凌一聽,神神秘秘地一笑,“自然有好事兒,不過這事兒我得藏著掖著些時候,不能告訴你。”話落,補充,“別說我不夠兄弟,這事兒誰也不能告訴,只能我自己先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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