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宰輔和夫人無論說什么,此時的安陽王妃也聽不進去,她只要一想到若不是安書離提前知曉,如今里面的人可能會是他時,她就憤怒得恨不得殺了趙宰輔和夫人。
做親做到這個地步的,她從來沒有見過,一直以來,她為安書離張羅著選親,大家都心照不宣,成則和美,不成也和氣,但沒想到到了趙府這里,就算計至此,造成了這般模樣。
她惱恨趙宰輔,也惱恨趙夫人,更恨不得掀了趙府的府邸。
雖然安書燁素來風流,像極了年輕時的安陽王,不得她疼愛,不及安書離得她的心,但畢竟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如今見到他被這般嚴重厲害的虎狼之藥所傷,也是心疼不已,生怕自此落了病根。
以一個兒子換另一個兒子,她為了對付趙宰輔,此時也頗有些后悔。
她心中暗暗地磨著牙,今日這事兒,她說什么也不能饒了趙宰輔。
送信的人很快將信送去了東宮。
云遲得了信后,對安書離道,“看來十分嚴重,王妃請我走一趟。”
安書離摸出懷里花顏給她的藥,他沒用上,如今便給他大哥用好了。他遞給云遲,“這是太子妃交給我嫵媚的解藥,說是天不絕配制的。還是交由太子殿下一會兒讓人給我大哥服了為好,我不方便拿出來。”
云遲意會,接過他手中的藥,失笑,“她雖為你卜卦有些損傷,睡了半日至今未醒,但能保得你如今安然無虞,這傷也值得了。”
安書離感慨,眉目暗沉,“是啊,還要多謝太子妃,否則如今中了算計的人就是我了。太子妃的卦象可真是靈驗,我親眼所見,只三枚銅錢,匪夷所思。”
云遲輕嘆,“是啊,匪夷所思。”
安書離感覺到云遲語氣有些異樣的嘆息和悵然,有些訝異地看向他,“連太子殿下也不能破解看透嗎?”
“不能。”云遲搖頭,“我若是能看透就好了。”
安書離更是疑惑不解,暗想著云遲與花顏如今極好,還有什么讓他露出如此情緒?
云遲不欲多說花顏如今的狀況,思忖著改了話題,“天不絕如今就在東宮,我請他隨著本宮一起走一趟吧!有他在,一眼就能看出是嫵媚,趙宰輔也不能糊弄過去。況且這解藥是他配出的,就由他拿出來,最為妥當。”
安書離頷首,“天不絕竟然在東宮?那是最好不過了。”
云遲吩咐小忠子,“去請天不絕,隨本宮去一趟趙府。”
小忠子應是,立即去了。
天不絕聽聞云遲請他隨他去趙府,立即想到了估計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出頭,他猶豫了一下,想著有太子殿下和花家,神醫谷的人即便知道他就在東宮,也奈何不得他,便隨著小忠子去了。
不多時,云遲與安書離一起帶著天不絕到了趙府。
彼時,趙府客院客房內,世子妃張氏也承受不住暈死了過去,太醫院的太醫到了之后,也沒有法子。
安陽王妃急的不行,見到云遲和安書離一起來了,她當即沖上前,剛要開口,安書離上前一步,扶住安陽王妃,溫聲說,“娘別急,太子殿下帶了神醫過來。”
安陽王妃一聽,大喜,激動地看著云遲。
云遲頷首,“恰巧太子妃進京,帶了天不絕一起,本宮如今將他帶了來。”
天不絕的名字一出,眾人都驚訝不已,天不絕成名極早,十年前絕跡天下,所有人都找不到她,沒想到今日竟然被云遲帶了來。
天不絕今日沒易容,恢復了本來面貌,見眾人看來,他笑了笑,“不錯,老夫就是天不絕。”
安陽王妃一聽,立即說,“勞煩神醫,快進去救救我兒子。”
天不絕拱了拱手,“老夫既然隨太子殿下而來,就是來救人的。”話落,他走了進去。
天不絕見慣了生老病死無數場面,也還是被里面的情形給驚了個夠嗆。他抬手劈暈了安書燁,給他號脈,安書燁的藥效剛解了一半,若是只依靠女人,自此之后,他估計就不舉了。幸好他早就研制出了嫵媚的解藥。
于是,他喂安書燁吃了藥,然后又開了一副溫補的方子,走出了房門。
房門外,眾人都等著,趙宰輔和夫人自云遲出現后,更是一聲不吭,實在是說不出什么。
這事兒確實是他們做的,雖然計劃里針對的人是安書離,但是如今安書燁栽在趙府,也讓他們無論怎么辯駁都自知脫不開關系。
天不絕出來后,安陽王妃立即上前,緊張地問,“神醫,怎么樣?”
天不絕看了一眼眾人,心下清楚云遲既然讓他出面,那就是向著安陽王府了,若是向著趙府,不會請他來,太醫院的人就夠了。于是,他面色難看地說,“幸好老夫昔年對嫵媚之藥頗有些研究,否則安世子實在不好說啊。”
“怎么不好說?”安陽王妃立即問。
天不絕道,“自此不舉是輕的,終身殘廢也有可能,畢竟嫵媚是天下最厲害的媚藥,這等虎狼之藥中得如此之多,十頭牛都會累死,更何況一個人?”
安陽王妃面色大變,“那…如今呢?”
天不絕自傲地說,“有老夫在,安世子自然會安然無恙,王妃放心,我已經為他服用了老夫的獨門秘藥。另外開了一張藥方。”話落,將藥方遞給安陽王妃,“這是養身溫補的方子,王妃仔細收好,連服半個月,葉世子就會養好受損的身子。”
安陽王妃深吸一口氣,伸手接過藥方,道謝,“多謝神醫。”
天不絕搖頭,“王妃不必謝,老夫是跟隨太子妃進京,若不是太子殿下有請,老夫是不會來的。”
安陽王妃頓時記了花顏和云遲一個人情。
太醫院的一位太醫此時激動地上前,“師叔,這些年,您老都在哪里?我們遍天下都找不到您,還以為…”
天不絕看了那人一眼,哼道,“還以為我死了是不是?”
那人連忙搖頭。
天不絕對那人道,“你不必叫我師叔,老夫與神醫谷在十年前就已經沒了關系。”話落,不再理會那人,也不答那人的問話,對云遲拱手,“太子殿下,老夫先回去了。”
云遲頷首,“勞煩神醫了。”話落,吩咐,“來人,送神醫回府。”
有人應聲現身。
天不絕不再耽擱,似片刻也不想在趙府留,當即便離開了。
太醫院的那人眼看著天不絕離開,而云遲派人相送,他再追上去糾纏攔阻詢問估計也討不到好處,只能暗想著要立即傳信給神醫谷的長者們,就說師叔天不絕如今在京城東宮。
安陽王妃將藥方交給婢女,然后轉頭對云遲說,“太子殿下,我兒子來趙府送還帖子,卻遭遇了虎狼之藥,險些殘廢,這件事兒,你怎么看?”
云遲聞言看向趙宰輔,目光是他慣有的溫涼,“宰輔,你如何說?”
趙宰輔自然不能承認嫵媚之藥是他弄到手準備對付安書離的,立即說,“太子殿下明察,老臣府里,怎么會有這等虎狼之藥?若是老臣知曉誰有,定然打殺了,這,老臣也不知怎么…”
“一定是玲兒那賤婢不知從哪里淘弄得的。”趙夫人接過話。
“玲兒?”安陽王妃轉向趙夫人,冷笑,“這等嫵媚之藥,豈能是區區一個小婢女就能淘弄到的?趙夫人莫要當我是傻子。”
趙夫人一噎。
安陽王妃不饒過她,繼續說,“玲兒是你女兒的貼身婢女吧?趙夫人的意思是趙小姐也有份了?”
趙夫人面色一變,斷然說,“自然不是,怎么能關我家溪兒的事兒?”
安陽王妃冷哼一聲,“不是素來有一句話叫有其主必有其仆嗎?”
趙夫人頓時急了,“王妃慎言。”
安陽王妃惱怒不已,“你們趙府做得出害我兒子之事,還能怨得著我這般說?”
趙夫人一噎。
趙宰輔一見不好,立即對云遲拱手,“太子殿下明察,老臣真是不知…”
云遲看著趙宰輔,沉默片刻,轉身對安陽王妃說,“王妃先讓人將安世子帶回府中休養吧!如今人無事兒便好,你放心,此事本宮一定讓人徹查清楚。”
安陽王妃買云遲的賬,既然云遲這樣說,她也就不盯著趙宰輔和夫人不依不饒了,點頭,“有太子殿下這句話,我就等著你徹查清楚了,否則,我好好的兒子出了這等事情,落下個病根,我就要他拿女兒來陪。”
趙宰輔和夫人聞言面色齊齊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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