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心里服安珂的人,還是表面假裝順從安珂的人,都接受了安遇已死的事實,總之,無人敢再公然反抗安珂。
接下來兩日,程子笑在花顏暗中幫助下,給安陽軍進行了大換血,難收拾的幕僚精明的副將,都暗中讓云暗收拾了,不難收拾的,程子笑以安珂的名義,簡單地收拾了。
收拾些人,自然提拔些人,提拔的都是安珂的心腹。
心腹們被提拔后,更不相信安遇說的那什么安珂是假的放屁的話,若是假的安珂,怎么可能提拔他們這些心腹之人?估計這時就將他們也一窩端了。所以,這個安珂,就是安珂。
安陽軍進行了有史以來的大換血和修整。
在花顏的幫助下,暗中除了軍中的暗線和釘子,程子笑配合著花顏,十分有將軍范地將安陽軍變成了安珂一個人的安陽軍。
因暗線和釘子被拔除,所以,軍中的消息絲毫沒傳出去,外面看安陽軍還是以前的安陽軍,還是安遇在時的安陽軍,安遇已死的消息也被瞞了個嚴實。
兩日后,外面傳出蘇子斬現身鳳城,收服了程家七公子程子笑放糧賑災的消息。
消息一出,轟動了整個北地。
北地那些人聞得風聲,暗暗磨牙,原來蘇子斬一直沒露面,卻是暗中與程子笑勾搭到了一起,有程子笑的產業做后盾,他不需要調配北地官糧,自然有恃無恐,無需上門來找他們這些官員。
北地的官員們一時間慌了大半,暗搓搓地捋了捋手上沾染的不干凈,覺得,誰也不能讓蘇子斬和程子笑再活著出北地。
蘇子斬不露面找不到他,如今露面了,雖辦成的收服程子笑放糧賑災的這件大事兒讓人心里沒底,但總歸他露面比不露面躲在暗處強。
他露面,就暴露了自己,站在了明面上,那么,就好殺了!
于是,紛紛派出大批人,涌向鳳城,下的都是死命,殺了蘇子斬和程子笑。
又過了兩日,安陽軍中一起來了三名信使,報信官將人迎到了安珂的中軍殿,三人見了安珂,沒見著安遇,齊齊對看一眼,一個中年男子有人開口問,“安遇將軍呢?”
程子笑認識這中年男子,是北地程家的一位庶叔,他頂著安珂的臉笑了,“他死了。”
此話一出,三人齊齊一愣。
因程子笑說的太輕描淡寫,實在不像是正經話,給三人的感覺就是玩笑。
其中一個與中年男子差不多年歲的瘦子說,“安珂將軍,上面有密信傳來,請兩位將軍共同過目,事態緊急,還請不要開玩笑。”
其中一人二十多歲,很年輕,但模樣便不像是個善茬,面相奸滑,立即接過話,“就是,快將安遇將軍請來。”
程子笑看著三人,全都打量了一邊,巧得很,這三人他都認識,那瘦子是懷王府的一位庶出世叔,那年輕男子是蘇家一位庶子,在各家族中,有能力的庶子的確也會受到重用。他挑了挑眉,“我說他死了就是死了。你們當我開玩笑不成?”
三人見他這話說的正經,一時間都意識到這話可能是真的,不約而同地問,“發生了什么事兒?”
“他屢次看我不順眼,前兩日得罪狠了我,我把他殺了,就是這么簡單。”程子笑不耐煩地說,“有事兒說事兒,他死了,難道在你們眼里,這事兒就辦不成了?”
三人對看一眼,都覺得不太對勁,立即說,“可是上面交代了,請兩位將軍一同看密信。”
程子笑猛地大掌一拍,桌案被他拍的砰砰響,他怒道,“怎么著?看不起老子?覺得沒了安遇,老子就無能了?”話落,他橫眉豎眼,警告道,“你們如今站的是安陽軍的地盤,想死也容易。”
這話十分不客氣了,三人本是信使,以往一起來,很是得安珂和安遇面子。如今眼看安珂不給面子了,不由得都面色一變。
那年輕男子立即薄怒道,“安珂,我們可是上面派來的信使,你也敢讓我們出事兒?你就不怕上面怪罪你?”
程子笑哈哈大笑,聳了聳肩,“我怕得很,那么上面有什么密信,你們最好快點兒拿出來給我,我看心情,能不能照辦,若是我心情好,你們就活著出去,若是我心情不好,那你們干脆死在這兒得了。”
他嘴里雖說著怕得很,但是三人誰都看出來他根本就沒怕的意思。
三人不由得心里都覺得安珂變得實在是太囂張了,這是分毫不給他們顏面,更證實了安遇的確是被他殺了,顯然,如今安陽軍他是真正的爺。這里五萬兵馬,都聽了他的,他若是想殺他們,如今還真是輕而易舉,他們走不出這安陽軍大營。
三人心里暗暗地都有些后悔,后悔急匆匆趕來,沒打探清楚安陽軍如今的情況。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安陽軍里生了這樣的大變。
以前,安珂和安遇兩個人互相明爭暗斗,上面的人很是樂見他們保持這樣的平衡,免得一人獨大生了異心。如今卻沒想到安珂不聲不響地殺了安遇,獨掌了安陽軍的大權。
他們三人能從庶出子弟被受到重用,自然都不是傻的,如今這情形,已經由不得他們對安珂頤指氣使了。于是,對看一眼,換了一副面孔,對安珂放軟了討好的語氣。
三人頓時口徑一致地說就知道安珂將軍厲害,安遇斗不過安珂將軍云云,轉眼間,將安珂夸了一遍,夸的天花亂墜。
程子笑心中冷笑,面上卻現出越被人夸越得意的神色,顯然很喜歡聽。
三人你來我往地說了半晌,見把安珂夸得高興了,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氣,步入正題,各自拿出密信。
程子笑打開密信看罷,三封密信雖然由三個人所寫,但意思卻都是一個意思,三封密信下達了一個指令,就是讓他和安遇即刻帶兵前往鳳城,絞殺蘇子斬和程子笑。
依照花顏的猜測而與蘇子斬制定的計劃真是半絲無遺漏,上面的人果然是要動用兵馬,而且,這動作來得真是快,距離蘇子斬在鳳城收服程子笑放糧賑災的消息不過兩日而已。
他將三封密信看罷之后,平鋪在了桌子上,對三人道,“雖然我這么多年沒回京城了,但據聞武威候府蘇子斬那小子武功十分厲害,別我辛苦帶著兵馬去了,他已經跑了。”
那瘦子立即說,“安珂將軍放心,他跑不了,主子們早已經派了暗衛埋伏在鳳城,不過怕的就是暗衛們殺不了他,所以,才讓安珂將軍帶兵前往。五萬兵馬圍困鳳城,諒他也想不到,插翅難飛。”
程子笑心想是你們想不到如今的安珂已經換人了吧?一幫蠢材。他雖心里想著,面上卻不顯,點頭頷首,“好,稍后我便帶兵馬過去,我與上面的主子總歸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蘇子斬多活一日,對我也沒好處。”
三人聽聞此話,心下徹底一松,連聲道,“正是,安珂將軍明智。”
程子笑站起身,問,“三位可與我一同前往鳳城?”
三人對看一眼,搖頭,“在下三人要立即回去復命,主子另有安排。”
程子笑頷首,拱手道,“那我就不留三位了。”話落,對外喊,“張二子,待我送客。”
張二子正是安珂身邊的一名心腹,聞言立即應是。
三人對程子笑拱了拱手,出了中軍殿。
張二子代替程子笑,送三人離開。
那年輕的男子心中有疑惑,對張二子問,“安遇當真死了?怎么死的?”
張二子哼了一聲,“提起這個就氣,自己作死的唄。我們將軍不過是玩了個女人,安遇將軍不依不饒,說他不務正事,倆人打起來,他非要殺了我家將軍,沒想到自己命短,被我家將軍殺了。呸,活該。”
安珂愛美色,三人自然都清楚,見張二子一副氣咻咻不屑安遇死了都不解氣的模樣,頓時打消了心里的疑云。覺得安珂不是個傻的,這些年,身上不干凈之處多了,他不敢生出異心叛變。
自然沒想到,安珂已不是安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