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動作徹底地停住。
墨唯一等了許久,然后緩緩轉過臉看著他。
蕭夜白依然壓在她的身上,就連…,也是緊密的貼合著。
可他整個身體卻像是被點了穴一般,一動也不動。
漆黑如墨的眼睛,沒有了鏡片的遮掩,就那么直勾勾的看著她的眼睛。
“累了?”他重復著這兩個字,聲音低冷的,仿佛沒有一絲的溫度,“為什么會累了,唯一,你不喜歡我了?”
墨唯一咬著唇瓣。
只覺得想笑。
他居然問她這個問題?
她不喜歡他?
她怎么可能不喜歡他?
她喜歡了他整整十年啊。
從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對他一見鐘情,這十年來始終如一,一如既往。
她怎么可能就這么輕而易舉地不喜歡他了?
可就算再喜歡,現在的她,也是真的覺得累了。
她甚至累得…不想再多說一句話。
女人的沉默,讓男人深邃的黑眸重重瞇在了一起。
看著她嬌媚暈紅的臉蛋,眉眼間卻籠罩著一層顯而易見的淡漠,半閉的貓眼,清清冷冷,沒有半點往日里的熱情和主動。
俊美的輪廓漸漸變得緊繃,心底,就像是被什么東西揪在了一起。
只是沒多久,他的臉上再度恢復了冰冷淡漠的模樣。
身體就這么慢慢的移開。
蕭夜白下了床,一言不發,轉身邁著長腿走進浴室。
沒一會,浴室里傳來一陣“唰唰”的水流聲。
墨唯一躺在床上,拉過被子蓋在身上,只覺得從身到心的疲憊。
她閉上眼,幾乎都沒用多久就再次沉沉地睡去。
連男人什么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再醒來的時候,臥室里安靜一片,她在被子里轉了個身,看向落地窗的位置。
厚重的窗簾都拉在了一起,可是屋外的陽光太過明亮,透過那一條細縫進來投射在了地毯上,落下點點白光。
墨唯一就這么看著發了半天的呆,直到聽到一陣隱約的古董掛鐘敲響的聲音。
她轉過臉,看著墻上的時鐘。
已經上午十一點了。
拖著酸澀的身子起身,墨唯一走進了浴室。
清洗干凈后,看到鏡子里的身體,臉頰上卻再度泛起滾燙的紅。
簡直就是一個禽獸啊。
從脖子開始,全身上下,全都被他弄出來各種的痕跡,就連手臂上都有。
斑斑駁駁,紅的,青的,紫的…尤其是胸口處,那一大片的淤痕簡直觸目驚心到可怕。
不知道的,估計會以為她受到什么虐待了。
可不就是虐待?
想到昨晚蕭夜白那發狠的勁頭,墨唯一抿抿小嘴,又氣又惱。
氣的是,昨晚她沒能抵抗住他的男色。
惱的是,魚水之歡后,兩人的關系依然沒有什么進展。
算了。
想著等會下午還要去聚會,她走到外面,打開衣柜,找了一條略顯輕便的高領裙裝穿上,外面再搭配一件廓形長款大衣。
給自己化了一個極具心機又不怎么看得出來的裸妝,最后,涂抹了很凸顯氣色的草莓色口紅,墨唯一起身離開。
到了堂屋,墨老爺子微笑的看著她,“一一,終于舍得起床了?”
墨唯一的臉上忍不住又有些泛紅。
墨老爺子原本還挺擔心孫女的,因為從小到大,墨唯一的性格就很單純,有什么心思基本都擺在了那張臉上。
她對人熱情,只要喜歡一個人,就會對他掏心窩子的好,全身心的付出。
就像對蕭夜白那個臭小子。
可昨天晚上,他明顯看的出來,墨唯一好像沒有往日里對蕭夜白的那股子黏糊勁了。
為此,墨老爺子擔心了一整夜,覺都沒睡好,直到今天早上,發現小倆口沒有起來吃早飯。
等到剛才蕭夜白過來的時候,他一問,蕭夜白說墨唯一還在睡覺…
既然如此,小兩口應該只是鬧了一點小矛盾。
床頭吵架床尾和嘛。
尤其此刻再看到墨唯一害羞臉紅的模樣,墨老爺子徹底放下心,笑的很欣慰,“夜白有事出去了,一一,想吃點什么,讓石伯給你做。”
石伯雖然是墨家的老管家,但卻有著一手好廚藝。
而且極為擅長清淡可口的江浙菜。
墨家的男人都是不會做飯的,徐嫻的手藝也不怎么樣,所以墨唯一從小吃習慣了石伯的手藝,自從結婚后,每次只要回老宅,也都是石伯親自下廚。
看了看墻壁上的古董掛鐘,墨唯一說道,“隨便做點吧,我下午要和朋友出去玩。”
“好。”墨老爺子一一答應。
吃過午飯,墨唯一叫來容安,開車送她去學校。
到了半路上,眼瞅著路邊有一家移動營業廳,墨唯一忙開口,“容安,你去幫我買個新手機吧。”
黑色奧迪很快在路邊停下。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容安再回到車上,遞上一個最新款紅色智能手機。
墨唯一將手機卡裝上,開機后,微信立刻跳出來好幾條消息。
除了小仙女微信群的消息,其他都是來自于凌之洲。
學姐?剛才電話怎么掛了?
學姐,你沒事吧,電話打不通。
學姐,看到消息給我回個信,很擔心你。
學姐,下午的話劇你來看嗎?
學姐…
一連好幾條,這么一眼看過去,確實顯得有些…熱情過度。
就像以前她給蕭夜白發消息的樣子,每次都是她發了好幾條還沒回應。
“他對你圖謀不軌。”
墨唯一莫名想到了昨晚蕭夜白說的話。
難道凌之洲真的對自己…
容安的聲音突然響起,“公主,你和蕭少爺是不是鬧矛盾了?”
墨唯一手指一頓,“你看出來了?”
容安:“…”
傻子都看出來了好嗎。
他就是忍耐著沒有問而已,直到剛才墨唯一讓他去買新手機。
而早上的時候,楊嬸丟那個被摔碎的手機時,剛好被他看到了。
墨唯一之前的手機也就用了幾個月,被摔成那樣,絕對不是失手,倒像是盛怒之下故意砸壞的。
很難想象一向冷靜又斯文的蕭少爺會做出砸手機這種幼稚的事情。
墨唯一故意若無其事的說道,“沒什么,我跟他…小事而已,你別告訴我爺爺哦,我怕他亂操心。”
“好的。”容安硬邦邦的答應。
奧迪再度緩緩開了出去,
一路上,墨唯一都沒有再說話。
等到了校門口,蘇婠婠已經站在那等著了。
上車后,看到墨唯一打扮精致的模樣,蘇婠婠放下一顆心,不過…
“你換手機了?”
“對啊。”墨唯一晃晃手里的新手機,“最新款,剛買的,好看不?”
“土豪。”
蘇婠婠記得她前陣子剛換了一個新手機,還把號碼也換了,結果現在又換了一個新的,簡直就是有錢任性。
“公主,去哪?”
蘇綰綰立刻說到,“去阜陽路的儷人養生會所。”
墨唯一皺眉,“不是說好換個地方的嘛?”
“先去做個護理,再去你說的別的地方,我都跟人家時秘書說好了,你又不回話,她已經開車過去了,現在讓人換地方不太好吧?”
蘇婠婠說的頭頭是道,“而且人家時秘書可是女強人,時間很寶貴的,你以為跟我們似的?”
墨唯一汗顏,“…那好吧。”
只是她身上到處都是被某人弄出來的痕跡,有些尷尬啊。
今天是周末,路況有些堵。
還好到會所的時候,也就比約定時間過了十分鐘。
一進去,蘇婠婠立刻道歉,“時秘書,不好意思啊,唯一太磨蹭了,你沒等多久吧?”
“沒關系,我也剛到。”時歡對著墨唯一點點頭,“墨小姐。”
“喊什么墨小姐啊,太見外了,你叫我唯一就可以啦。”墨唯一笑著過去,“我叫你小歡歡。”
時歡推了推眼鏡架,似乎有些不自在,“我們進去吧。”
“走吧走吧。”蘇婠婠率先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