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金色的陽光灑滿大地,隨著時間的推移,光線漸漸傾斜,透過重重窗幔,最后落在了床笫的一角。
紫羅蘭色的雕花大床上,墨唯一精致的黛眉皺了皺,闔上的貓眼緩緩睜開。
腦中有著瞬間的空白。
意識慢慢回攏。
腰好酸哦…
昨晚好像折騰的有點兇。
房間里已經沒人了,她想要起身,結果卻覺得渾身酸的不行,在被子里來回翻滾折騰半天,終於才困難的爬了起來。
「小白,小白?」
墨唯一摸摸頭發,轉過頭看向床頭柜。
一看到上面鬧鐘顯示的時間,整個人差點瘋了。
九點半?
她猛地揭開被子。
完了完了,今天上午九點鐘法律系有英語課。
教授上次還說今天要點名,還要檢查作業,她怎么起晚了呀,真是男色誤人!
墨唯一來不及思考為什么自己每天早晨定的三四個鬧鐘一個都沒響?
她迅速洗漱,找了衣服穿好,然后就火急火燎來到樓下,「周嬸,劉叔來了嗎?讓他開車送我去上學!」
「好的。」周嬸笑著說道,「早餐都已經準備好…公主?公主?」
公主居然跑了?
為了去上學居然連早餐也不吃?
周嬸真是…又一次刷新了對墨唯一的印象。
車上,墨唯一化好妝,緊趕慢趕,到學校也已經過了十點了。
來到教室,第二節課已經開始。
當發現今天來上課的還不是平時的教授,而是英語系的老教授,出了名的嚴格和挑剔。
墨唯一心想完了,這要是給自己扣學分,或者監考時有意為難…
果然,看到墨唯一的時候,老教授眉頭一皺,聲音更是冷硬殘酷,「這都幾點了?」
黑板抆在桌上一拍,「嘭」的一聲,整個教室都抖了三下。
「你們法律系,都是這樣上課的?沖到不說,還曠課!我這第二節課都要結束了,你還過來做什么?」
說著,拿出小本本,「叫什么名字?」
完了,要被記名了,要被扣學分了…墨唯一心里苦,小聲說道,「墨唯一。」
「什么?大聲一點,都沖到了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於是…
「墨唯一!」
「…」教授手一抖,他推了推臉上的鏡框,「不像話!趕緊進來上課!」
墨唯一:「…」
眾同學:「…」
上完課,教授抱著課本就要離開。
「教授,等一下。」
老教授嚇得腿一哆嗦。
沒有追你曠課又沖到的責任,你還要來找我的麻煩?
只見墨唯一到了跟前,萌萌噠的問道,「教授,我今天第一節課沒有來,錯過了前面的這一段,你能再幫我講解一下嗎?」
教授:「…」
這個墨唯一是轉性了嗎?
「教授?」墨唯一精致的容顏滿是不解。
教授終於回神,「好。」
20分鐘后,教室里一個人也沒有了。
墨唯一終於弄明白了,「謝謝教授,我懂了。」
教授點點頭,抆抆滿腦門的汗,離開了。
真的是…
為什么要跟英語過不去呢?好好做墨家小公主不好嗎?
墨唯一收好書本,背著書包準備去食堂找蘇婠婠,誰知剛到樓下,身后傳來一個聲音。
「墨小姐。」
墨唯一停下腳步,轉過身一看。
果然是田野。
穿著很是淑女的長裙,外面搭配一件酒紅色的大衣,及肩卷發打理精致,整個人溫婉又知性。
「你來做什么?」墨唯一冷著小臉。
田野看著眼前精致美麗的年輕女孩,聲音輕柔,「墨小姐,上次在飯店的事情,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所以你是來跟我道歉的?」墨唯一抱緊懷里的書本,「說說,你都錯在哪了?」
田野有些愣住。
眼前的小女孩,嬌氣的眉眼間有著很明顯的自信和張揚,說話的時候,抬著小小的下巴,使得她整個人自帶某種高高在上的氣場。
明明比自己小五歲,言行舉止,卻像是驕傲的小公主。
而她,不自覺就落了下風。
可眼下,田野也自知理虧,她上前一步,「墨小姐,其實我和夜白只是普通同學,我當時的男朋友叫葉北,我們在一起談了五年,我甚至差點留在美國和他結婚,但是后來我發現他劈腿,只能分手。」
「所以你就故意說小白是你的男朋友?」
「沒有,我沒有故意,是有一次打電話,我媽聽到我喊夜白,就以為是葉北,然后就說把他喊過來一起吃飯。我不敢告訴她葉北劈腿的事情,因為我媽的心臟很不好,這么多年還有抑郁癥…」
墨唯一總算聽明白了,她揚揚下巴,「那你現在來找我干嘛?」
「墨小姐,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但是…」田野咬著嘴唇,非常艱難的開口,「我母親昨晚回家后就心臟病發病了,現在住院,你能不能讓夜白去探望一下我的母親,假裝一下…」
「不行!」墨唯一想也沒想地就拒絕了。
「墨小姐,算我求你好不好?」田野眼圈發紅的樣子真的是楚楚可憐,她啜泣著說道,「我媽在我十歲那年就跟我爸離婚了,因為我爸很早和別的女人在外面有了家庭,當時那個女人帶著兒子來找我媽,兩人說著說著就打了起來,后來我爸趕過來,二話不說就對我媽動手…我媽的腳就是那時被弄傷的。后來我出國,她一直獨自一人在國內,沒有親戚朋友,過得很辛苦。我現在只想讓她好好安享晚年,但是醫生昨天跟我說,她的心臟必須接受治療,我真的勸不動她。」
「你為什么不直接找小白?」墨唯一哂笑,「還是…你已經找過了?」
田野忙搖頭,「沒有,我沒有找他。」
「為什么?」
「他肯定不會答應的。」
一聽到這話,墨唯一忍不住笑,「既然你都知道他不會答應,那你來找我干嘛?」
「墨小姐,你是他的妻子,我相信,只要你說的話,他一定會聽,也會去做的。」
墨唯一歪著臉蛋笑,「恩,我也這么覺得。」
田野:「…」
下一秒。
「但是我不會勸他去做這種事,我又不是圣母,讓我老公去假扮別的女人的男朋友,傻逼才會做吧?」墨唯一說的很不客氣。
「墨小姐。」田野的眼淚終於掉下來了,「我已經說了,我跟夜白真的只是朋友,我不會有什么非分之想,就當是救人,我求求你,救救我媽可以嗎?只要假裝一下,然后勸我媽做手術就可以了,難道你要見死不救嗎?你的心就這么狠嗎…」
「閉嘴!」墨唯一猛地沉下臉蛋,「田小姐,既然你跟小白是美國研究所的同學,你也是高級知識分子了吧?現在知識分子都這么喜歡道德綁架的嗎?我不救你母親,我就成了心狠?明明我老公被你利用,我是受害者,我現在還得笑著把他送過去再讓你利用一次?」
「墨小姐…」
「我告訴你,今天我就算不救,也沒人可以譴責我。因為第一,我要是答應讓小白去假扮你男朋友,我就會不開心,我憑什么為了做好事要讓自己不爽?第二,我記得你媽上次罵我小三,還想要打我,要不是小白保護我,說不定我的臉都被抓傷了。這樣的危險分子,你覺得我會讓小白去見嗎?萬一再發起病來,打傷小白怎么辦?」
「我媽現在病床上,她很虛弱,怎么可能還打你…」
墨唯一冷笑,「萬一呢?我那天還覺得你媽慈眉善目呢,誰知道突然發瘋,差點要吃了我!」
「墨小姐…」
手機響了,墨唯一掏出看了一眼,「不說了,我跟朋友約了吃飯。」
說完,轉身就走。
「墨小姐,墨小姐,墨小姐你別走啊…」田野追上來,拉她的手。
墨唯一猛地甩開,一陣風吹過,她蓬松卷曲的長發在風中肆意飛舞,「別拉拉扯扯的!也別哭哭啼啼的!我告訴你,我墨唯一不吃這一套!」
田野哭著看著她。
兩人在教學樓前爭論半天,一個是校花,一個一直哭,已經引得周圍好幾個學生在看熱鬧了。
墨唯一懶得再管她,轉身迅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