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身上的戾氣慢慢褪去。
“多余的話,我不想多說。”
蕭夜白的聲音低沉冷漠,沒有一絲的抑揚頓挫,“以后,但凡逾越一步,我不會再管你任何事情,哪怕叔嬸對我曾有過幾年的養育之恩。”
頓了頓,男人薄唇揚起一抹極其譏誚的嘲諷,“然則,墨耀雄已經給過你們蕭家五百萬,不是么?”
蕭知微猛的攥緊雙手,蒼白的臉上,是極致的難堪和尷尬。
是的。
當年墨耀雄只用了五百萬,帶走了父母離世后被寄養在叔嬸家的蕭夜白。
雖然說當時蕭夜白已經十五歲了,可這和拿錢賣孩子又有什么區別?
最沒有資格來管他的,就是蕭家的那幾個所謂親戚。
墨耀雄離開后,墨唯一再回到病房的時候,蕭夜白正坐在沙發上削著水果。
陽光從窗外投射進來,為他周身渡上了一層淺淺的金光,一貫冷冽的輪廓顯出些許溫潤的味道。
他微微低頭,側顏線條俊美,眼神專注,骨節分明的手指修長白皙。
這個男人,就連削水果的樣子都好看的要命。
墨唯一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嗓音軟綿綿的示好,“小白,我幫你削吧?”
“不用。”男人聲音低沉,“很快就好了。”
“公主殿下削的蘋果太金貴了,我可吃不起。”
又是蕭知微!
墨唯一覺得自己的好心情瞬間又沒了。
這個小婊砸!
為什么總是能這么討人厭!
想著剛才墨耀雄的話,她硬生生地忍住不讓自己發火。
但是不撒點氣實在太不爽了!
于是她故意挽住蕭夜白的胳膊,下巴也擱在他的肩膀上,嬌軟的嗓音繼續撒著嬌,“小白,昨天你送的禮物我都收到了哦,我很喜歡,回頭你幫我給它們取兩個名字好不好?”
“好。”蕭夜白說著,將削好皮的蘋果放入果盤,“我等會去公司,讓老劉送你回家。”
“嗯,我都聽小白的。”墨唯一甜甜地應聲,然后抬眼。
果然,蕭知微的臉上就像是被人當眾打了一個巴掌,難看的一筆。
等蕭夜白起身進入小廚房,她立刻跟了上去,然后還把門給關上了。
氣死你!
她反鎖好門,過去從身后抱住男人的腰,小臉也貼在他的后背上,無尾熊一樣委委屈屈的訴苦,“小白,人家昨天等了你一整個晚上,準備了一屋子的驚喜,可是你都沒有看到。而且剛才來的時候我還被人撞到了,腳都崴傷了呢。”
男人洗水果的動作頓住。
然后,他擦干凈手指,轉過身問,“哪只腳崴了?”
墨唯一小雞啄米般的點頭,“崴到右腳了,疼死我了。”
“我去叫醫生。”
“不用不用。”墨唯一拉著他的手,笑眼彎彎的說道,“我不要醫生。”
蕭夜白看著眼前這張嬌艷的臉蛋,“什么意思?”
墨唯一頓時笑的更甜美了,軟著聲音說道,“我要你哄哄我嘛,我要小白親親抱抱舉高高。”
蕭夜白:“…”
“快點嘛,一會兒你妹妹又要叫了,快點快點。”墨唯一說著,張開雙臂要抱抱。
蕭夜白眉骨一跳,兩秒鐘后,他伸手將她抱孩子一樣的抱了起來,放在一旁干凈的盥洗臺上。
兩人面對著面,目光交錯,呼吸糾纏。
這樣的高度,很適合接吻。
高大俊美的男人傾身過去,直接吻住了她柔軟的唇瓣。
墨唯一立刻抓住他身上的襯衫,追逐著他的唇,熱情給予回應。
很快,她就感覺到了耳邊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身子也被更緊的抱住,唇齒間全部是他冷冽卻好聞的男人氣息,慘雜著一股淡淡的煙草味…
所有的不快已經蕩然無存,她的眼里,心里,此刻只剩下蕭夜白這個她愛慘了的男人。
“哥…哥!”
某人討厭的聲音突然隱約傳了進來。
蕭夜白停止了親吻。
墨唯一臉頰紅的不行,微微喘息的嚶嚀了一聲,“小白…唔。”
話沒說完,修長手指挑起她嫩白的下巴,薄唇已經再度覆了上來。
墨唯一乖乖的任由他親吻了好一會兒,終于松開。
“哄好了嗎?”男人的嗓音里有著很明顯的沙啞。
墨唯一點點頭,臉上笑容明媚,像是一朵夏日里盛開的太陽花,“小白哄我了,我就不生氣了。”
蕭夜白“嗯”了一聲,將手松開,過去端起水果。
再轉身,面上已經恢復了平日里斯文冷靜的模樣,哪里還有先前一刻的熱情似火?
真是一個斯文敗類!
墨唯一在心里小小的吐著槽。
她坐在那兒,直到臉上不再那么燙了,才慢慢從盥洗臺下來,拉開門走了出去。
天泉皇庭。
蘇婠婠睡的正香,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
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躺在某人的懷里,全身上下只有一條可憐的小內內。
男人的一只手摟在她的腰上,另一只,則放在她的…
臥槽!
蘇婠婠瞬間臉紅心跳。
昨晚的回憶走馬觀花般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她記得自己好像在車上就睡著了,迷迷糊糊中被他抱去洗澡,然后又趴在床上被他抹藥。
因為是后背受傷,一邊抹,一邊按摩,力道實在是太舒服了,于是就繼續睡著了…
結果居然把她剝了個精光?
禽獸!
趁人之危!
蘇婠婠咬咬牙,猛地把那只魔爪挪開,用薄被裹住自己,伸手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
順便看了一眼時間,才早晨七點四十?
她接通電話,“墨小色你瘋啦,一大早的就…”
“婠婠,我好慘啦。”電話里傳來墨唯一的哭腔。
“你又怎么了?”蘇婠婠忙問。
“我的腳崴傷啦,醫生說要在家里休息一周呢,后天的開學典禮我去不了了,只能讓你家霍總陪你去了。”
“就這事?”蘇婠婠翻白眼,“至于這么早給我打電話嗎?”
“呃,我沒注意嘛,我今天起的太早了。”
蘇婠婠也沒多想,敷衍幾句就掛斷了。
剛放下手機,腰上突然橫過來一只手臂,瞬間,她整個人又被抱回到男人的懷里。
“啊啊啊啊啊啊…”蘇婠婠嚇得發出尖叫聲。
“小沒良心的。”
霍競深直接翻身壓在她的身上,低沉的嗓音帶著睡醒后特有的沙啞與磁性,低垂的黑發,更顯得那張臉有種凌亂頹靡的性感,“叫什么叫,睡了我一夜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