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很快收拾好一個行李箱,吃完午飯后就坐車離開了。
她行跡匆匆,徐老太太本來想要送的,也被拒絕了。
下午,老太太便給墨唯一打了電話。
麗水灣別墅。
墨唯一放下手機,黛眉輕輕皺起。
有點奇怪。
昨天下午打電話的時候,徐老太太還說徐靜每天都無精打采的,怎么才過了一天,她突然就主動決定要去意大利了?還說已經想通了?
不過…
既然她自己選擇出國,倒也省心了,出國后也不會有什么機會和墨耀雄接觸。
這么一想,墨唯一便釋然了。
第二天早上。
墨唯一踩著時間點到樓下吃早餐。
上午八點四十分。
一般這個時候,蕭夜白早就已經出發去公司了。
誰知…
當看到坐在餐桌旁俊美淡漠的男人,墨唯一腳步定住,眼皮子連續跳了好幾下。
她看向一旁的周嬸。
后者有點心虛,忙說道,“公主,早餐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幫你盛粥。”
墨唯一“嗯”了一聲,表情淡定的走過去坐下。
一碗金燦燦的小米粥放在面前,她拿起勺子,低著頭,慢悠悠的舀了一口,送進嘴里。
味道有點淡。
“周嬸,你怎么又忘記給我放糖了?”
周嬸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蕭夜白,笑著解釋,“公主,家里的白糖用完了,等會我馬上就去買。”
算了。
雖然不放糖的小米粥,干巴巴的沒什么味道,但醫生說她血糖高,讓她注意控制食物里的含糖量…
沒有糖就沒有吧。
很快周嬸做好兩份蛋餅端了上來,分別放在兩人的面前。
墨唯一叉了一小塊放進嘴里,然后又不開心了。
沒滋沒味的,跟吃白餅一樣。
這段時間忌口真的太痛苦了,她已經好一陣子沒有吃甜品,喝奶茶了,現在居然連每天的飯菜都這么沒滋沒味的…
“周嬸,你最近做飯的手藝是不是退步了?”墨唯一終究沒忍住。
“啊?”周嬸愣了愣,“沒有啊。”
墨唯一問她,“那為什么你最近做菜的味道變淡了。”
早飯就不說了,就連午飯和晚飯,都不要做的太清淡。
周嬸忙看向蕭夜白,“蕭少爺,你覺得淡嗎?”
“…”墨唯一漂亮的小臉蛋瞬間沉了下去。
你什么意思?
我問你,結果你問他什么意思?
只見對面的蕭夜白夾了一塊蛋餅放進嘴里,慢慢咀嚼。
他吃飯向來如此的優雅斯文,普通的東西也能被吃的像是在品嘗進貢國宴…
然后,他平淡的開口,“味道剛好。”
“公主。”周嬸在一旁解釋,“可能是現在天氣越來越熱了,你的口味變重了,但是總吃重口味的對胃不太好,所以…”
墨唯一:“……”
她已經不想說話了。
似乎是看她一臉不開心,周嬸忙說道,“這樣吧,以后我做的稍微口味重一些。”
聽到這句,墨唯一的心情總算好了一點。
“行吧。”她揮揮小手。
周嬸頓時松了口氣。
等她離開后。
“公司今天和周氏簽約。”
墨唯一一愣,然后她抬眼看著對面的男人,“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蕭夜白拿著濕紙巾擦拭著修長的手指,低垂著眼睛看著手指,表情語氣都淡定的像是在敘述今天的天氣,“上午10點鐘在華商酒店一樓,爸也會過去參加,他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過去。”
“我不去。”墨唯一想也不想,立刻拒絕。
“好。”蕭夜白也沒有什么太大的情緒反應,似乎早已預料到她會拒絕。
他放下濕紙巾,起身拿過一旁的黑色西服外套,一言不發的離開。
居然就這么走了?
還以為他又要搬出什么需要她配合的話讓她去陪他呢…
撇撇小嘴,她低頭繼續吃早餐。
上午九點半。
華商酒店,一樓大廳。
諸多新聞媒體正在嚴陣以待。
今天是南城兩家巨頭公司的正式簽約儀式,上午11點11分準點簽約,然后中午會有一個盛大的慶功宴。
現場蒞臨的除了兩家公司的所有高管代表,南城各大媒體記者,甚至同行業的其他公司也都派了代表過來祝賀。
為了更有噱頭,今天在正式簽約儀式前,還會有一個表演活動。
據說邀請的也是在國際上獲得過大獎的古典舞團,特地排練了一首大氣磅礴的開場舞,為這次活動錦上添花。
二樓的休息室,墨耀雄一身銀灰色的筆挺西服,正在和周鶴堂侃侃而談。
墨老爺子身子不適,外界都傳聞墨家已經將公司實權全部都交給了女婿蕭夜白。
墨耀雄雖然為墨氏集團的董事長,但只是名譽上的職位,手里并沒有實權,加上他一直器重蕭夜白女婿,今天也只是作為墨氏的代表來走一下過場。
眼看時間差不多快要到了,周鶴堂笑著說道,“墨董,請。”
“周總,請。”
兩人邊說邊笑的離開休息室,身后還跟著一眾的助理,保鏢。
到了電梯前面,墨耀雄剛要抬腳進去,突然胳膊被人從后面拉住。
他轉過臉的同時,已經有保鏢上前,迅速將女人的手扯開。
“姐夫!”
徐靜的聲音響起。
墨耀雄只覺得腦子里“嗡”的一聲,他迅速轉過身,臉上震驚不已。
徐靜拼命的掙扎著喊道,“姐夫,是我啊…”
周鶴堂皺眉看了過來,“墨董,這位是…”
“不好意思,周總,我遇到個熟人。”墨耀雄忙喊來助理,“先替我陪周總下樓。”
“周總,請。”
周鶴堂點頭,好奇的目光卻看向那個女人。
個頭矮矮的,穿著很普通的襯衫和褲子,半長的頭發,還戴著一頂挺大的帽子,像是在故意遮掩一樣。
剛想要仔細看清楚,一個保鏢過來擋在面前,“周總,請。”
周鶴堂:“…”
等電梯門關上,墨耀雄瞬間沉下臉,“徐靜,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場合?你過來做什么?”
保鏢下手沒個輕重,徐靜兩條胳膊都被架著,疼的臉都白了,她眉頭緊皺的說道,“我有話跟你說,姐夫…”
“今天是墨氏很重要的簽約儀式,這里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墨耀雄說著,便吩咐一旁的保鏢,“馬上送她出去。”
“姐夫!”徐靜使勁的喊,“你也說了,今天的場合非常重要,既然如此,你也不想我鬧出動靜讓大家都知道吧?樓下那么多的媒體記者,只要我隨便一喊,他們肯定能聽到的。”
墨耀雄握緊拳頭,臉色冷厲,“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就想跟你說幾句話也不行嗎?就5分鐘。”
“我說了,那件事已經過去了…”
這時旁邊電梯門突然打開,一看到從里面出來的人,墨耀雄臉色一變。
蕭夜白自然也看到了徐靜,他微微挑眉,很快將視線收回,“爸,樓下已經準備好了。”
“我知道。”墨耀雄看了一眼仲愷。
后者本來正在打量徐靜,意識到他的眼神,忙低下頭。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墨耀雄已經有了決定,“夜白,你先下樓,我這邊說幾句話就結束。”
蕭夜白問,“需要幫忙嗎?”
“不用。”墨耀雄壓低聲音,“今天的簽約儀式很重要,你讓人在樓梯口守著,不要讓任何媒體記者上樓。”
“我知道了。”蕭夜白答應了。
仲愷忙按住電梯,“蕭總。”
等兩人進入電梯,墨耀雄轉過身,“說吧。”
“這里不方便。”徐靜縮了縮胳膊,“姐夫,你能讓他們先放開我嗎,太疼了。”
“…”墨耀雄有些不耐煩。
但是…
前陣子徐靜在墨唯一的生日宴上突然流產,雖然外界不知道具體原因,但一直傳聞甚多。
如果今天被發現她再次出現,萬一再被媒體記者拍到照片或視頻什么的發到網上,免不了又要引來各種猜測。
今天的簽約對墨氏至關重要,這也是蕭夜白一手促進的項目,他不允許受到任何不好的影響。
“你跟我過來。”墨耀雄轉身。
進入休息室,保鏢在外面守著,墨耀雄坐在沙發上,開門見山,“時間緊迫,你長話短說。”
徐靜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想先喝點水。”
墨耀雄:“…”
見他沒說話,徐靜迅速走到飲水機前,拿起旁邊的杯子開始倒水。
然后,她端來兩個杯子,將其中一杯放在他的面前,“姐夫,你也喝點水吧。”
墨耀雄哪還有什么心情喝水?
不過還是端起了杯子,目光則始終看著眼前的女人。
也就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剛才如果不是她喊的那一聲“姐夫”,他差點沒能認出這是徐靜…
她的氣色很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產的關系,現在的她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膚色蠟黃,黑眼圈很重,就連頭發都枯黃了許多,再加上這一身不修邊幅的打扮,早就沒有了昔日里秀麗端莊的風采。
面對著她臉上明顯討好的笑,墨耀雄發現自己的心在慢慢軟化。
他放下水杯,“說吧。”
徐靜點頭,“姐夫,我決定去意大利了。”
“…”墨耀雄有些驚訝。
當初可以出院的時候,本來他就打算立刻送她去意大利的,卻遭到她的強烈反對,甚至還以死相逼…
她畢竟是徐嫻的妹妹,而且又剛剛小產完…想著事情已經過去,他便將她送回城南的徐家老宅,打算等她的身體養好些,再派人強行將她送去意大利,沒想到…
“你能想通自然是最好。”
徐靜笑,“姐夫,我聽說一一懷孕了是嗎?”
墨耀雄點頭。
“那…老爺子一定很開心吧?”
墨耀雄繼續點頭。
“都是我不好,等我離開南城,老爺子那邊,還請姐夫你替我跟他說一聲對不起。自從我回國后,其實老爺子一直挺關照我的,他把我當成自家人一樣的疼,可我卻讓他失望了,還傷害了他,都是我不好…”說著,徐靜的聲音開始哽咽。
墨耀雄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水,沒有接話。
“姐夫。”徐靜突然起身,“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都是我不好,是我做錯了,這么多年你一直都很關照我,是我不自量力,我自作多情,我厚顏無恥…”
“我一想起以前自己做的那些事,感覺就像是一場夢一樣,我都不敢相信那些事情居然是我做出來的…”
“你還記得嗎,當初你第一次到我們徐家,我和姐姐為你一起彈奏曲子…”
徐靜低著頭,就這么一邊說,一邊哭。
墨耀雄終究沒忍住低低的嘆氣。
徐靜是徐嫻的妹妹,姐妹倆長得特別的像,十幾歲的花樣年華,兩人更像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他想到第一次去徐家,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兩個姐妹,一個拉小提琴,一個彈鋼琴,都穿著同款的白色連衣裙,笑容嫻靜,面容秀麗。
那副畫面清晰地仿佛就在昨天,可現在,徐嫻已經去世整整五年了,徐靜也…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也不應該對你有任何的癡心妄想,但是…在二十多年前,明明是我先喜歡上你的啊…”
“媽告訴我,屬于姐姐的東西我不能爭,也不能搶,可我心里難受,這么多年,我真的特別的痛苦,我也曾想過要遠離你,還強迫自己嫁給了別的男人,但是…我離開的越遠,我這心里就越難受…”
墨耀雄心里的愧疚沉的有些壓抑。
他緩緩說道,“過去的事情,算我對不住你,等去了意大利,你和云瑤在那邊好好生活吧,需要什么,我都會盡力幫忙。”
“不用了,姐夫…”
“這是我應該做的,也是我虧欠老太太的。”
徐靜抬起頭,彎起唇角露出溫柔的笑,“謝謝姐夫。”
墨耀雄看著她,突然覺得眼前有些恍惚。
“樓下的簽約儀式快開始了吧。”徐靜起身,“姐夫你趕緊下樓吧,別耽誤了你的正事。”
“…哦,好。”墨耀雄回過神,想要起身。
可突然眼前一暈,整個人又坐了回去。
“姐夫你沒事吧?”徐靜沖過來,扶住了他的胳膊。
墨耀雄覺得有些不對勁,想把她給推開,卻發現自己的胳膊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意識也在逐漸的潰散…
幾分鐘后,徐靜拉開房門,“姐夫不小心被水果刀劃到手指了,我去樓下找創可貼。”
保鏢一愣,忙推門進去。
一樓酒店的大堂。
此時,熱場的古典舞已經開始。
表演者一共是七名女舞者,發髻高高地豎起,穿著類似唐裝的紅色舞裙,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中間負責領舞的女舞者身段婀娜,腰肢纖細,不過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她臉上戴了一個類似羽毛的半臉面具,只露出眼睛和玫紅色的嘴唇,看不出具體的模樣。
舞蹈過半,有人開始低聲討論。
嘉賓一:“怎么感覺這個領舞的和周圍人跳的不一樣啊?”
嘉賓二:“廢話,領舞的和伴舞的能一樣嗎?”
“這我當然知道,不過…”嘉賓一皺眉,“總覺得也太不搭了。”
“你管那么多干嘛?主辦方請來的能差到哪兒去,再說了,今天誰是來看跳舞的?”
嘉賓一:“…”
也是。
今天是兩家巨頭公司的合作簽約儀式,眾人過來都是想趁機露個臉,再尋找一下可能的合作機會。
這個表演節目說白了也就是錦上添花,其實現場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沒幾個人在認真看的。
不過沒一會兒,嘉賓二突然說道,“這領舞的在干嘛呢?”
嘉賓一忙看過去。
只見穿著紅衣裙裝的女人不知從哪兒拿來了一朵紅玫瑰,手臂往上,長袖滑落,露出纖細白嫩的手臂。
她將那一朵玫瑰花咬在了紅唇間,細長的丹鳳眼顧盼婉轉,身體開始隨著音樂搖曳,步步生蓮,居然就這么朝著臺下走來。
經過一桌嘉賓席前,她扭著腰肢,將紅唇間的玫瑰遞了過去。
但是當一位男嘉賓伸手想要拿的時候,她卻微微一笑,身子往后,將玫瑰花又收了回來。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
還只去男嘉賓的面前。
本來只是一個熱場的舞蹈表演,因為她這樣的行為,突然就引起了躁動。
“怎么回事?”中間的主席位上,周鶴堂低聲問旁邊的助理,“事先有這個安排嗎?”
在他看來,嚴肅的簽約儀式居然來這么一出,簡直就是有傷風化!
尤其聽著那些男嘉賓起哄的聲音…
腦闊疼!
助理忙低頭翻看節目流程單,“流程單里沒有寫,舞蹈表演時間是六分鐘,應該早就結束了。”
事實上,舞蹈也的確結束了,因為其他的舞者都已經下場了。
但是這個領舞的姑娘卻咬著一朵玫瑰和在場的男嘉賓做起互動,一身紅衣就這么在嘉賓席里來回穿梭調情,而背景音樂居然也一直沒有停過。
周鶴堂立刻說道,“趕緊去找司儀,讓他把音樂關掉,抓緊開始簽約儀式。”
“知道了。”助理忙跑去辦事。
周鶴堂收回視線,咳咳兩聲,“蕭總,墨董事長他人呢,儀式馬上開始了,怎么還沒有過來?”
“可能有事耽誤了吧。”蕭夜白語氣如常,說完吩咐一旁的助理,“你去樓上看一下。”
“好的,蕭總。”
仲愷起身離開后,女舞者已經來到了桌前。
周鶴堂沒想到這個女舞者居然如此大膽,還要過來主桌?!
跟在她身后的是諸多媒體的記者,有的扛著攝像機,有的舉著話筒,有的拿著手機,還有的正在直播平臺開著同步直播…
眾目睽睽,就算再不滿,周鶴堂也只能忍著先不發作。
其他桌的男嘉賓已經站了起來。
所有人都在翹首以盼,想要知道這一朵玫瑰花最后究竟會花落誰家。
女舞者隨著音樂聲在桌前翩翩起舞,依然是前面慣用的調情技巧,將玫瑰花在一桌的高管面前一一撩過。
突然,許是助理已經找到了司儀,現場音樂聲戛然而止。
然后眾人就看到女舞者將玫瑰花遞向了蕭夜白。
男人穿著潔白到近乎一塵不染的白色襯衫,深紅色的條紋領結系的工整,臉上的表情分外冷漠。
并沒有因為得到這全場唯一的玫瑰花有任何的意外,欣喜,或者是驚訝。
他就那么泰然端坐,目光淡淡,也沒有伸手,任由那一朵玫瑰花就這么杵在半空中。
沒有背景音樂,女舞者也始終堅持那個動作沒有變,整個現場氣氛無比詭異。
周圍有嘉賓在討論:
“難怪不送給別人,原來是要把花送給今天的主角蕭總啊。”
“但蕭總為什么不收?”
“難道是沒有提前排練好?”
“不至于吧?”
“就算沒提前排練也應該收下來,這樣讓姑娘多尷尬…”
“就是!”
討論聲越來越大,周鶴堂也不想見這樣尷尬的場面發生,他起身,剛要說話…
“蕭總。”
女舞者突然說話了。
面罩下,她玫紅色的唇瓣微笑的翹起,抬手將那一朵玫瑰花插進蕭夜白面前的花瓶里面。
然后她才將臉上的面具摘下。
當看清楚她的臉,現場先是一陣安靜,緊接著…是雷鳴一般的掌聲,其中還夾雜著口哨聲,媒體記者更是瘋了一般的擠在旁邊。
拍照的拍照。
錄屏的錄屏。
還有在開直播的,正興奮的對著手機吼道,“居然是周氏集團的千金,寶寶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周鶴堂:“…”
他覺得這純粹就是驚嚇!
萬萬沒想到周雨濃會以這樣的方式登場。
偏偏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蕭夜白還如此不給周雨濃面子…
“雨濃。”他警告的看向女兒,“既然花已經獻上,你先下去吧。”
周雨濃卻像沒聽到似的,微笑地看向蕭夜白,“蕭總,剛才我的舞跳的怎么樣?”
周家女人都有一雙如出一轍的丹鳳眼,細長嫵媚,此刻還化了很妖嬈的舞臺妝,一顰一笑,魅惑撩人。
可面對她這樣的一張臉,蕭夜白始終沒有任何反應,任由現場所有人都在起哄。
畢竟是俊男美女,哪怕這個俊男已經是有婦之夫,也抵擋不住大家八卦的熱情。
周鶴堂心情很不好,他一把將周雨濃拉到跟前,“趕緊給我下去沒聽到嗎?”
“爸,人家為了這個舞蹈練了好幾天呢,腳后跟都破了。”說著,周雨濃拿起一旁的紅酒杯,“玫瑰贈美男,蕭總,祝我們周墨兩家合作愉快。”
周鶴堂:“…”
“周總。”蕭夜白終于開口,“這件事你怎么解釋?”
周鶴堂:“……”
正在場面極度尷尬又瀕臨失控的時候,突然仲愷跑了過來,“蕭總,不好了。”
不知道他說了什么,原本肅穆冷漠的男人起身,“不好意思,我先失陪。”
兩人匆匆離去。
現場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周雨濃還想跟上去,結果被周鶴堂拽住,“你跟我過來!”
麗水灣別墅。
墨唯一手機上突然傳來一條微信消息。
凌之洲:學姐,你今天不在現場嗎?
墨唯一問:什么現場?
凌之洲:今天墨氏和周氏在簽約,我剛好看到有直播,還以為你在現場呢。
說著,甩了一條直播鏈接過來。
她迅速抬眼看了一下旁邊。
被迫拉著一起追劇的容安正面無表情的看著電視屏幕…
她收回視線。
兩秒鐘后,還是伸手將那個直播點開了。
結果一眼就看到屏幕上,周雨濃揭開了面具,給蕭夜白送上自己嘴里含著的那一朵紅玫瑰。
彈幕就像瘋了一般滿屏幕的滾動:
啊啊啊啊啊這是什么神仙操作呀!
小姐姐太會了吧!
這兩人之前就傳過緋聞了,果然有一腿!
可我記得蕭總有老婆的呀!
周小姐不愧是名媛,漂亮,氣質好,還會跳古典舞!
蕭總也確實帥啊,這顏值放進娛樂圈也是數一數二的!
這么帥的男人為什么要英年早婚?
我看的是簽約儀式嗎?確定這不是秀恩愛的偶像劇嗎?
墨唯一直接抬手。
“啪”的一聲,手機被摔在了地板上。
容安轉過頭,“公主,發生什么事了?”
“沒事啊,我手滑了。”墨唯一微微一笑,起身上樓,“容安你去開車,陪我去逛街。”
“…好。”
南城某醫院。
隱秘的樓梯間,直到直播結束,凌之洲迅速拿出手機撥通了墨唯一的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凌之洲:“…”
想了想,他發了一條微信過去,學姐,你還好吧?
墨唯一沒有回。
凌之洲看著手機屏幕,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如果詢問太多的話,會顯得太刻意,容易引起懷疑…
他放下手機,只能先回去。
結果等推開病房的門,卻發現里面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男人。
是久日未見的權暮澤。
穿著一身的黑,聽到開門聲,抬眼陰沉沉的看著他。
凌之洲臉色一變,“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在墨西哥那邊的事情辦完了,就提前回來了。”
看了一眼病床,凌之洲說道,“你跟我出來。”
“做什么?”權暮澤笑,“難道你以為玲玲還能聽得見嗎?”
凌之洲臉上有著瞬間的痛苦掙扎,然后他轉身就沖了出去。
走廊上,凌之洲坐在椅子上,低垂著頭,直到一雙黑色皮鞋映入眼簾。
“下半年的住院費我已經全交了…”
“不要你假好心!”
權暮澤臉色一變,伸出手。
襯衫的領口被男人狠狠的攥住,凌之洲只覺得一陣疼痛襲來,緊接著,喉嚨一陣發緊,俊秀的臉上已經迅速腫脹發紅。
男人陰冷的看著他說道,“你特么以為我想管你?要不是你一直拖著不肯行動,我早就直接動手了。”
手一松,凌之洲整個人跌回座椅,他不顧疼痛急急的問道,“你想要做什么?”
權暮澤冷笑說道,“墨老爺子身體不好,這么好的機會,你說我要做什么?”
“不行!”凌之洲表情激動,“墨家有那么多的保鏢,而且…”
“那就從墨唯一下手。”權暮澤打斷他,“我看了報道,好像她現在懷孕了,剛好,把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全都給…”
“你不要輕舉妄動!”凌之洲脫口而出。
權暮澤看著他,陰森森的笑了起來,“你看,我就知道你下不了手。”
他一字一句,“懦——夫!”
凌之洲緊緊的攥著雙手,臉上的表情扭曲又糾結,“這件事跟你沒關系,該怎么做我自己有打算,不用你插手。”
權暮澤沒有說話,掏出墨鏡架在鼻梁上,轉身就走。
“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凌之洲忍不住喊。
可回應他的,只有男人頭也不回的背影…
華商酒店的簽約儀式馬上要開始了。
前幾分鐘的獻花事件就像是一個小插曲,在司儀鎮定又不乏幽默的圓場下迅速過去。
二樓休息室,墨耀雄也已經醒了過來。
除了手上的一小道口子,并沒有其他異樣。
保鏢只說徐靜去樓下取創可貼了,可人走了,突然就不見了。
眼看樓下的簽約儀式就要開始,墨耀雄只能讓蕭夜白先下樓。
等人離開后,他先是讓保鏢去調取二樓走廊的監控錄像,然后不放心的撥通徐靜的號碼。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
墨耀雄問她,“徐靜,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靜在電話里解釋:“我也不知道,剛才你突然就暈倒了,我本來想扶你出去的,結果不小心磕到茶幾了,姐夫,是不是還把你的手弄傷了?對不起啊…”
墨耀雄:“…”
樓下大堂。
鋪墊了大半個小時,簽約儀式終于可以正式開始。
也就幾分鐘的時候,雙方代表發言,簽字,握手,兩家公司的合作從今日起正式生效。
簽約儀式結束后,就是盛大的慶功宴。
墨耀雄已經下樓了,除了手上貼著的一塊創可貼,整個人精神抖擻,紅光滿面。
敬完一圈酒后,仲愷匆匆走到跟前。
“蕭總,有個事情。”
“怎么了?”蕭夜白放下紅酒杯,一旁的墨耀雄也看了過來。
仲愷將手機遞給上司,“要不要給銀行那邊打個電話問問?”
因為從慶功宴開始的時候,上司的手機里就不停的傳來信用卡的消費信息,而且每一條都最少10萬人民幣起。
他懷疑被盜刷了!
蕭夜白拿起手機,單手操作點開信息欄,從下往上滑動。
您尾號2030的信用卡于6月16日13點46分向##商場支出180923.23元。
您尾號2030的信用卡于6月16日13點30分向##商場支出283239,.89元。
您尾號2030的信用卡…
一共有將近10條信息。
剛看完,“盯”的一聲,又一條消費消息傳來。
您尾號2030的信用卡于6月16日14點08分向…
仲愷在一旁看著上司的表情,正惴惴不安,突然就發現…
蕭夜白緩緩勾著嘴角,居然笑了?!
然后他把手機遞了回來,“唯一在購物。”
仲愷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那就不用報警了。
下一秒。
“你給銀行那邊打個電話。”蕭夜白瞇眼吩咐,“將臨時額度調到最高,隨她刷。”
說完,便端著紅酒杯離開了。
仲愷:“……”
他這是被塞狗糧了嗎?
“叮”的一聲,手機又響了。
這一次是直接刷了三十多萬…
仲愷嘴角微微抽搐,真不愧是小公主,要么不刷,要么刷爆!
這一會兒的工夫這張卡已經快透支了…
趕緊給銀行打電話吧!
##商場,某高端奢侈品店里。
“墨小姐,我們家今年秋季主打風衣,您要不要…”
“這才六月份,我買風衣做什么?”墨唯一歪著臉蛋,墨鏡下,紅唇矚目,眉心蹙起,很是疑惑的表情。
導購小姐滿臉堆笑,“我們家的設計風格都是經典款,就算現在暫時穿不了,等過兩個月換季就可以穿了,保證不會過時的。”
一旁的容安手里已經提著大包小包,面無表情的看著如同女皇一般坐在沙發上的墨唯一。
因為懷孕了,她今天穿了一雙低跟的皮鞋,也已經買了一百多萬的奢侈品。
每到一家店里,根本就不用逛,進來就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頤指氣使的讓導購小姐把所有商品親自遞到她面前挑選購買。
除了提不動的,都已經讓店員再單獨送去別墅了。
此刻她似乎聽著有道理,點了點頭,“那好,不用看了,全買了!”
導購小姐眼睛一亮。
全買?
“我這就去給您開票。”
迅速轉身,興奮的踩著高跟鞋去收銀臺。
容安忍不住上前,“公主,你別忘了,三個月后你可能也穿不了這些衣服。”
她抬眼看向容安。
后者,“…我錯了。”
果然,墨唯一說道,“穿不了又怎么樣?我今天就想花錢!不行嗎!”
反正蕭夜白每月要給她500萬的贍養費萬,她懷孕后基本不怎么出門,根本就沒有地方花,難得今天想要購物…
她突然問,“對了,我今天花多少了?”
擁有計算機一般神算和記憶能力的容安很快回答,“一百五十六萬。”
墨唯一點頭,然后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啊,我這張卡的額度好像只有100萬吧?”
容安也點頭,“你剛才刷的都是蕭少爺的卡。”
容安也:“…”
場面有著瞬間的尷尬。
然后墨唯一問道,“那你為什么不提醒我?萬一他發現了找我算賬怎么辦?”
容安:“我看你刷的很開心,就沒有提醒。”
墨唯一再次:“…”
她深吸口氣,“那現在怎么辦?”
容安不說話。
“我真不是故意的!”墨唯一嘔的要死。
她今天換了一個新包,隨手拿了一張卡給容安讓他負責買單刷卡,根本沒有注意這張卡居然會是蕭夜白的。
有點尷尬。
容安似乎很認真的想了想,“也就一百多萬,蕭少爺應該不會這么小氣。”
不然也不會刷了半天的卡都沒打電話來問。
墨唯一緊緊的皺著眉毛,不贊同,“那不一樣,既然我們已經離婚了,就不能再無緣無故的刷他的卡。”
“…”容安點頭。
“這樣吧。”墨唯一立刻說道,“你用你手機給他發一條消息,就說今天我帶錯卡了,等回去就會把錢轉給他。”
容安:“…好。”
他還能怎么辦?
只能答應。
雖然他覺得,這種行為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就算沒怎么逛街,但連續跑了好幾家店,看了那么多奢侈品,很快到了下午兩點,墨唯一有些吃不消了。
本來這個時間她都要午睡的,今天全用來逛街了。
當她又一次沒忍住打呵欠的時候…
容安開口,“公主,已經逛了兩小時了,我們先回去吧。”
“好吧。”墨唯一點頭,伸出小手,“腳有點酸,你讓我扶一下。”
容安:“…等一下。”
他放下手里的袋子,然后將自己脖子上的領帶拆了下來,將所有袋子全部用領帶串起,一只手便輕松的提起。
墨唯一笑瞇瞇的握住他空出來的那一條胳膊,“你怎么這么聰明呀?太適合陪女朋友逛街了!”
容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