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濃笑了,“那就很遺憾了。”
墨唯一微微瞇起漂亮的貓眼。
“周氏和墨氏的合作已經達成,我和蕭總以后見面的機會還會有很多,很多。”周雨濃這番話說的緩慢,卻挑釁十足,“所以墨小姐,就算你對我有敵意,那也沒辦法了。”
“這樣啊。”墨唯一抽出紙巾,低著頭,仔仔細細的將十根手指擦拭干凈。
最后紙巾往垃圾桶一扔,她看向周雨濃,“那你就加油吧。”
周雨濃心里奇怪,但笑容不減,“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加油。”說完這句,墨唯一便轉身離開了。
到了外面,墨唯一說道,“容安,送我回家。”
“要不要去和蕭少爺打聲招呼?”
“你跟他打電話說一聲就好,我不想進去了。”
“好的。”
容安很快拿出手機給蕭夜白打電話。
通話很簡短,等來到電梯前,容安放下手機,“蕭少爺說他知道了。”
墨唯一挑了挑眉,走進電梯。
反正她就是陪他過來走一個過場。
現在過場已經走完了,某人的面子也有了,她離開應該沒什么關系。
誰知路上接到了墨耀雄的電話,說他馬上也要去酒會。
墨唯一只能老實交代,“爸,我已經回家了。”
“什么?”墨耀雄果然生氣了,“這才去多久,你就把夜白一個人丟在那了?”
墨唯一聽到墨耀雄這么維護,以前還挺開心,但是現在,每次聽了就覺得心里很煩躁。
“爸,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難道還需要我看著他嗎?”
墨耀雄在那頭嘆氣,“你真是,都要做媽的人了,還一點都不懂事!”
墨唯一:“…”
這跟懂事不懂事有什么關系?
她已經懶得跟他說了。
還好墨耀雄也知道她懷孕了,說她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墨唯一放下手機,閉上眼睛養神。
等回到麗水灣別墅,洗了個澡,便讓周嬸上來陪她睡覺了。
這半個月來,她已經養成了每天不到10點就上床休息的好習慣,反正房間的隔音好,就算蕭夜白回來的再晚,也完全不會打擾到她。
事實上,這一天晚上,她還真的睡得很好。
一夜無夢。
結果等第二天早上,墨唯一起床后就接到了蘇婠婠的電話。
“唯一,你認識周雨濃嗎?”
墨唯一瞬間想到了前一天晚上在酒會的不愉快回憶,“認識,她怎么了?”
“你還真的認識她啊?”蘇婠婠很驚訝,“嘖嘖嘖,我還以為你被蒙在鼓里呢,這么說,你早就知道了?你可真能忍啊!”
墨唯一納悶,“怎么了?”
“還怎么了?我問你,你們倆離婚的消息不是外界都不知道嗎?這不是你們兩個約法三章的嗎?為什么蕭總這么快就跟那個叫什么周雨濃的…偷情還被拍到了?他不知道這樣算劈腿嗎?臥槽,這個狗男人太不像話了,他就不怕事情傳到老爺子的耳朵里嗎?你爺爺萬一知道得多受刺激啊…”
墨唯一迅速縮小通話框,打開手機微博。
隨便一搜,果然就看到了一條爆炸性的新聞:墨氏總裁與周家名媛在酒店共宿一夜 下面有好幾張照片。
是南城某娛樂媒體拍到的獨家新聞,厚厚的水印下,照片也有些模糊,但墨唯一還是一眼就看到照片里的兩人正是蕭夜白和周雨濃。
第一張是蕭夜白站在金碧輝煌的宴會廳,男人穿著黑色西服,戴著眼鏡,斯文優雅,而他身邊站著的,正是昨晚穿著一身職業裝的周雨濃。
后面的地點就轉換了,兩人在走廊上,電梯前,然后還一起進入同一個電梯。
最后一張照片是樓上某間總統套房門前。
連續的照片無一不在說明:這兩人在昨晚共同參加完商業酒會后,順便去樓上的總統套房過了一夜。
按理說這兩人的身份不至于被娛樂媒體偷拍,畢竟不是什么娛樂明星。
但現在問題的重點顯然不是這個。
蘇婠婠還在電話那頭罵,“氣死我了,他就這么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嗎?偷吃也不會嗎?現在好了,整個南城都說你被戴綠帽子了,怎么辦?”
墨唯一舔了舔嘴唇,然后說道,“沒事啊。”
蘇婠婠一愣。
“回頭我讓他發個申明就行了,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打死不承認就可以了。”墨唯一又說道。
蘇婠婠已經被她這淡定的語氣震懾住了,“唯一,你真行,居然這樣都不生氣嗎?你不知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嗎?”
“我為什么要生氣?”墨唯一反問,“而且我們已經離婚了,就算是真的,他愛找誰開房就開房,跟我都沒有關系。”
事實上,她也的確沒有太大的感覺。
也就是…
覺得有點可笑。
蕭夜白這也太迫不及待了吧?
還有這個周雨濃,不得不說,她動作挺快的。
但轉念想想,墨唯一覺得可能這兩人早就偷偷勾搭在一起了。
因為據她所知,墨氏和周家那邊的合作案在之前就已經談了一個多月,周雨濃是周鶴堂的女兒,周家如今的家主是周靜芷,可能因為她的緣故吧,周家在最近幾年很重視女兒的培養,所以周鶴堂肯定每次談判都會帶上這個寶貝女兒。
借著工作機會,兩人的接觸在所難免,再加上周雨濃親口承認對蕭夜白仰慕已久,是個男人都很難不心動吧…
呵呵。
怪不得蕭夜白這么爽快就答應跟她離婚了,除了因為孩子被她打掉的原因,更多的,應該就是早就有周雨濃這個備胎了吧?
墨唯一笑了笑。
周雨濃長得不差,身家也好,還未婚,又是投資界的同行,如果蕭夜白真的能娶了周雨濃,對于他來說,還真算是又登高了一層。
墨唯一簡直都要佩服他選女人的眼光了。
掛斷電話,墨唯一下樓。
周嬸忙走過來,“公主,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墨唯一來到餐桌旁坐下,安靜的吃著飯。
周嬸在一旁有些心不在焉。
“周嬸?”墨唯一終于開口,“你沒事的話就去休息吧,或者有什么話就直說。”
周嬸欲言又止,但終于說道,“公主,蕭少爺昨晚沒有回來。”
“哦,我知道啊。”墨唯一語氣平淡。
周嬸都呆了,“可是公主,蕭少爺很少徹夜不歸,而且我打電話也沒接…”
“可能在忙吧。”墨唯一依然風輕云淡。
周嬸:“…”
墨唯一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餐。
等差不多快吃完,她突然想到婦產科醫生的話,說她血糖過高。
墨唯一端著豆漿,正考慮怎么說的時候,突然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蕭少爺,你回來了!”周嬸驚喜的聲音傳來,“早餐吃過了嗎?”
墨唯一低著頭,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
他簡單吩咐傭人做一份早餐,等傭人離開,便來到餐桌的對面坐下。
“啪!”
墨唯一將杯子往桌上一放,抬眼看著他,“新聞上的事情,你處理一下吧。”
男人依然穿著昨晚在酒會上的那一身衣服,看得出來,洗過澡了,頭發還有一些潮濕。
但襯衫上的褶皺在所難免,而且一看他的臉就是縱欲過度的樣子,一雙眼睛黑幽幽的,眼底分明還有著猩紅的血絲。
向來清爽斯文的蕭夜白難得這幅倦意十足的模樣。
如果不是看了新聞,墨唯一差點都要以為他熬了一整個通宵在忙工作。
“你看到新聞了。”蕭夜白語氣低沉。
墨唯一說,“我不看,也有人會發給我看,畢竟鬧得那么大,我現在手機上全都是別人發給我的安慰信息。”
周嬸先拿了一副碗筷過來,等她離開,墨唯一才繼續說道,“我拜托你,趕緊把新聞處理一下,我爺爺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醫生說了,他不能受刺激。”
“已經處理好了。”
“那就好。”墨唯一拿著紙巾擦擦嘴,起身就要離開。
“我跟她沒什么。”蕭夜白突然說道,“昨晚在酒會上喝多了,跟我一起進房間的還有爸,她是跟著周總一起過來的,談了會事情就離開了。”
面對他的解釋,墨唯一反應冷淡:“哦。”
蕭夜白:“…”
就這?
他問道,“你不相信?”
墨唯一想了想,說道,“反正你處理好了就行。”
相不相信的,有什么必要嗎?
反正他們都已經離婚了。
他跟誰在一起都跟她沒關系,她也不會在意。
說完,墨唯一便淡定的離開了。
蕭夜白坐在那里,抬起手指,重重的摁了摁太陽穴。
“蕭少爺…”
周嬸剛把一份早餐放在桌上,蕭夜白突然起身,“早餐我不吃了。”
“可是…”
“我去樓上補眠,沒事不要來叫我。”蕭夜白又說道。
周嬸只能答應,“…好。”
蕭夜白很快來到二樓,經過主臥的時候,發現房門是虛掩的。
他停下腳步,視線往里面看了進去。
墨唯一躺在沙發上,頭對著這邊,手里捧著一本書在看。
像是完全沒注意到他正在門外“偷窺”。
蕭夜白就這么站在那里看了好久,直到樓梯突然傳來聲音,他立刻抬腳,往前來到次臥,拉開房門走了進去。
換下衣服,蕭夜白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房間里很安靜,窗簾也拉著,外面的晨光完全投射不進來,昏暗沉靜,很適合睡覺。
事實上,他昨天夜里喝醉了酒,也根本沒怎么睡著,現在困意很重,他以為自己應該可以很快就會睡著,可…
幾分鐘后,他睜開眼睛,轉過身看著窗戶上掛著的窗簾。
就這么看了足足快一分鐘后,他閉上眼睛,再度培養睡意。
房間里依然很安靜。
聽不到隔壁的聲音,也聽不到外面的任何動靜,明明已經很困,很累,卻怎么也睡不著,腦子里清醒的要命。
然后他再度睜開眼,伸出手拉開床頭柜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藥瓶。
另一邊。
蘇婠婠給墨唯一打過電話后,看了看時間,才上午九點多。
霍競深已經去公司上班了,別墅里除了她,還有一條狗,就沒有別人了。
今天是周二,是去學校學習呢,還是…
想到昨晚言舜華似乎有些不舒服,她起身,決定先去隔壁探望一下。
誰知等來到隔壁,傭人卻說言舜華一大早就被送去醫院了。
半個小時后,蘇婠婠匆匆趕到南宮醫院。
病房里,顧紹廷正坐在沙發上守著,一旁的病床上,言舜華閉著眼睛躺在那里,像是已經睡著了。
蘇婠婠解釋道,“顧總,對不起,我真不知道董事長生病了,昨晚我看她不舒服想送她來醫院的,但她說是老毛病,怎么都不肯。”
“跟你沒關系。”顧紹廷安慰她,“舜華就是這樣,每次身體不舒服了都硬扛,本來今天早上要回片場的,現在你看…”
輸液剛掛了三分之一,人還沒有醒。
蘇婠婠問他,“董事長到底是怎么了?”
顧紹廷眼神動了動,最后簡單說道,“應該是過度疲勞導致的重度昏迷。”
“哦。”蘇婠婠點點頭。
上次,言舜華好像是生理期不舒服,那天也是堅持繼續工作…
現在電影是在影視城拍攝,距離市中心要好幾個小時的路程,想必是昨天馬不停蹄趕回來,過度疲勞才會累倒的。
她走到病床前,抬手將被子往上面拉了拉。
誰知就在這時,原本沉睡的言舜華突然開口說話了。
“婠婠…”
蘇婠婠忙抬頭看著她。
言舜華閉著眼睛,眉心緊鎖,“媽媽…媽媽對不起你…”
蘇婠婠猛地睜大眼睛,整個人都有些愣住了。
而言舜華說完這句后就繼續閉著眼睛睡著了…
蘇婠婠忙回頭看向顧紹廷。
顧紹廷這時已經走到跟前,剛才言舜華說的話,他肯定也是聽到了。
不過他的表情很淡定,“估計舜華是想女兒了。”
“女兒?”蘇婠婠不明白。
于是顧紹廷解釋道,“舜華的女兒叫菀菀,在M國那邊讀書,肯定是太久沒見著了,就連睡覺都在喊她的名字。”
蘇婠婠眨了眨眼睛,然后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只不過…
也太巧了吧?
董事長的女兒,居然和她的名字是諧音…
不一會兒,傭人提著飯盒進來。
顧紹廷便說道,“蘇小姐,你如果有事的話就先去忙吧,這里有傭人照顧就行了。”
“哦,好。”蘇婠婠點頭,“那我先回去了,等董事長醒了,你給我發條消息吧。”
“可以。”
走廊上,蘇婠婠若有所思。
怪不得言舜華一直對她挺照顧的,原來是因為自己和她女兒的名字是同音,都念婠婠。
不過這也太巧了吧,就是不知道她女兒今年幾歲了,不會也和她差不多大吧…
“小嫂子!”
眼前突然伸出來一只手。
蘇婠婠嚇了一跳,忙停下腳步,“小三。”
“臥槽,你能不能別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叫我小三,給哥點面子行不行?”南宮辭擰巴著俊臉,很不開心。
蘇婠婠卻沒心思搭理他,“那你繼續忙,我走了。”
“等一下。”南宮辭再一次攔住她,“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身體不舒服?還是突然發現自己懷孕了?不對啊懷孕了怎么大哥沒跟我說?”
蘇婠婠翻了翻白眼,“我沒事。”
“沒事你來醫院干嘛?”
蘇婠婠只能把言舜華住院的消息告訴他。
南宮辭點頭,“哪間病房?”
蘇婠婠也沒有多想,隨手往后面一指,“醫生說她過度疲勞,你讓人多注意下,她身體一直不太好,而且最近還忙著拍電影,壓力挺應該是大的。”
“放心交給我。”南宮辭義不容辭,“小嫂子的董事長就是我的董事長!我一定好好伺候董事長!”
蘇婠婠:“…”
忙完查房的工作,南宮辭便來到了言舜華的病房。
里面的醫生忙喊人,“副院長,早。”
南宮辭做派十足的點了點頭,走到跟前問,“什么情況?”
醫生低聲說道,“疲勞過度,血壓偏高,現在身體還有些發熱的癥狀…”
南宮辭邊聽,邊打量著病床上已然醒來的女人。
結果,他越看,眉頭皺得越緊,醫生的話根本就沒怎么聽進去。
言舜華坐在那里,靜靜的等著醫生和副院長交流完畢,然后問道,“請問,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
醫生剛要說話。
“你好,我是這里的副院長南宮辭。”南宮辭一步上前,“是這樣,現在發現你身體透支有些嚴重,可能需要再住院多觀察幾天…”
“我不需要住院。”言舜華很直接的拒絕,“我的身體我自己很清楚,我今天必須趕回影視城。”
南宮辭:“…”
病人堅持要出院,南宮辭堅持不讓。
還好最后,顧紹廷進來了。
而言舜華雖然態度強硬,但是在他的勸說下,似乎也慢慢平靜下來了。
南宮辭撇了撇嘴,趁著他們還在交流,轉身離開了病房。
回到辦公室,南宮辭將房門關上,才鬼鬼祟祟的撥通了某人的電話。
“有事?”
快中午了,估計正在忙工作,突然被打擾,某人的語氣很不耐煩。
南宮辭笑嘻嘻的問,“大哥,你猜我剛才看到誰了?”
霍競深說道,“沒事就掛了。”
“別介啊。”南宮辭忙阻止,“我剛才終于看到傳說中的言導演了,你還別說,跟小嫂子長得還真挺像的,我就奇怪了,怎么就從來沒有人懷疑過?而且剛好也姓言…大哥,你也不懷疑嗎?這不符合你的性格啊。”
“…”霍競深不說話。
“這樣吧,我畢竟是醫生,要相信科學的依據,我等會馬上就給言導演和小嫂子做一下血緣關系鑒定…”
“時機還沒成熟。”霍競深終于打斷他,“這件事,你暫時先保密。”
“…”南宮辭驚愕的好半天沒說話。
他本來只是猜測。
因為這兩人的長相實在是太像了,而且又有那么多巧合的地方,而且既然霍競深都已經見過了,他不可能不懷疑。
沒想到…
“可是蘇老爺子不是說人已經死了嗎?為什么…”
“這些事情你不用管。”霍競深語氣冷靜,“你只需要暫時保密,一定不能讓婠婠知道。”
“可是…”南宮辭覺得有些奇怪,“除了我,就沒別人看出來她們兩個真的長得很像嗎?”
“別人沒你這么三八。”說完,電話直接被掛斷。
被罵三八的南宮辭:“…”
霍元集團。
辦公室里,霍競深修長的手指緩緩敲著黑色的辦公桌面。
有些頭疼。
沒多久,房門被敲了幾下,助理季杰走了進來,“霍總,樓下前臺打來電話,說有一位姓東的小姐想要見你。”
霍競深抬眼,就這么眸色沉沉的看著他。
顯然心情很不好。
“霍總,是讓她上來還是…”
“做了這么久的助理,還需要我教你怎么做事?”
季杰忙低下頭,“我錯了,我馬上讓她們趕人。”
結果幾分鐘后,季杰再度敲門進來。
一對上霍總陰沉的眼神,季杰有種方圓百里,寸草不生,橫尸遍野的錯覺…
他猛地打了一個哆嗦,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那位東小姐一直不肯離開,還說…還說…”
“說什么?”
季杰一咬牙,“她說你要是再不見她,她就去找夫人了。”
霍競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