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御塵拍了拍第五念的小腦袋,“你暫且先回去吧,頂著宸王的臉,想必,裔王也不太想看見我。”
第五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并沒有對自己說實話,甚至還有隱瞞自己的。雖然與他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卻非常的了解閔御塵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如果他有事情不想說,那么你就算是使出渾身解數都掰不開他的那張嘴,還不如什么都不問。
并且,她打從心底里相信,閔御塵絕不會做出對不起自己的事情,所以她放心他去做任何事情,就怕他會受傷。
伸出兩只胳膊,“老公,抱抱。”
閔御塵從心底里嘆出了一口氣,將她拉緊在懷中,強勁有利的呼吸撲打在她的脖頸里,輕聲的呢喃道,“念念,你怎么會這么好?”明知道他還有事兒瞞著她,卻是什么都不問。有些事情,不是他不想說,而是天意不可違,他出現在這個時空里,已經算是個異數了,若是他企圖改變些什么,或者因為他產生了什么蝴蝶效應,導致了一些事情偏離了軌跡,而他與她未必會有重復的機會。
所以,他寧愿一切自己扛著。
她環住了閔御塵的腰,“我相信你的為人,所以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不是什么大事兒,別為我擔心。”
第五念依依不舍的目送著閔御塵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連心都跟著一起走了。
“距離他消失后已經過去一盞茶的時間了,你再看他也回不來,夜深了,你不是很擔心玲瓏的狀況嗎?”白昭昭覺得自己的腦袋肯定是不清楚了,這話怎么聽都像是關心居多一點。
第五念回神,側目看向了白昭昭,好半響反問道,“你是在關心我?”
白昭昭驀地紅了臉,“別胡說。”
“也是,你不算計我,我都要燒高香了。”話語之中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冷嘲,白昭昭聽聞心里不大好受,他也不明白,為什么從一開始她就對自己好像抱有一絲偏見,他的記憶特別好,至少在此之前,他并不認識第五念,更別提什么得罪人了。
“第五念,我之前有得罪過你嗎?”
第五念頓住了腳步,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不知在想什么?
白昭昭也頓住了腳步,風輕云淡的看著天上的明月,也不急不慢,只是站在第五念的身邊,就那么靜靜的站著。
她默默的深吸了一口氣,“或許有吧,也許你就是長了一張招人煩的臉,沒辦法,看見你我就想剁了你的狐貍尾巴,給自己做個鑰匙扣。”
白昭昭本以為自己會得到一個不同的答案,哪怕是他從曾經不小心得罪了她,他都會有想要真心道歉的沖動,誰知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不由得動了幾分的怒氣,冷眼掃過第五念早已經恢復如初的表情,微微勾起了唇角,“第五念,你知道嗎?”
見他倏然嚴肅的臉,第五念的心不由得提了起來,或許是在隱隱期待他會說出一個可悲的故事,至少讓她有那么一絲的幻想,他接近自己是無奈之舉。
“什么?”
“有些話,慕玲瓏說,會讓人有種撒嬌的感覺,若是你說…”他后半句自動省略了。
第五念卻是有些聽不太懂,他所指的是哪方面。“我不太明白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比如說抱抱。”說罷,他很不客氣的打了一個冷顫,隨后很是輕蔑的看了第五念一眼,便幻化成了一只雪白的九尾狐貍,一路順著后山的山路就跑沒影了,獨留第五念一個人站在原地傻了眼,隨后想清楚了白昭昭話中的意思,又拼命的跺了跺腳。
憤懣的怒吼了一聲,“我要吃紅燒狐貍肉,我還要用你的皮毛做圍脖,用你的尾巴做車鑰匙扣,白昭昭,你這只死狐貍,老娘早晚有一天非要弄死你。”
踏著氣憤的步伐,趕回去的時候,慕玲瓏還沒有醒過來。
估計著時間也快差不多了,第五念給擔心一夜的秦憶煙使了一個眼神,兩個人拐到了無人的房間,“玲瓏已經沒有什么大事了,差不多等一會兒就能清醒過來,身體還給你,我先回去休息一會兒。”
秦憶煙自然是求之不得,當女兒有事兒的時候,她是多么想要抱抱她,親親她,可是她死了,卻是什么都不能做。
“郡主醒了,郡主醒了…”
秦憶煙一喜,“念念,你聽到了嗎,玲瓏已經醒過來了。”
第五念頷首,“嗯,我聽到了,你去吧!”第五念將身體還給了秦憶煙,然后獨自一個人出了裔王府,去了宸王府,雖然知道他多半不在宸王府,可是想著守株待兔也好,省的她總是為他心神不寧的。
慕玲瓏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竟然是第五飛揚,眉眼彎起了一道很暖很暖的弧度,輕啟了蒼白的嘴唇,“你怎么來了?”許是想要掙扎的起身,牽動了身體上的疼痛,她下意識的皺眉,第五飛揚立刻上前,扶住了她嬌弱的身子。
“別動,你身上還有傷!”
什么傷?
之前的記憶她全部都想了起來,她陷入了夢境之中,還招人暗算了,后來還受了傷。當時她記得,他也受了傷,慕玲瓏的眼睛打在了第五飛揚的身上,“我記得你也受傷了,快給我看看。”
第五飛揚一把按住了慕玲瓏的小手,很淡定的說道,“不急,男女授受不親。”慕玲瓏錯愕,漲紅了一張小臉。
看著自己的女兒緊張別家的臭小…臭男人,慕以農的心里特別不是滋味兒,上前一步就想推開那個礙眼的老男人,多大的年紀了,還妄想著老牛吃嫩草,簡直就是不要臉。
秦憶煙看出了她的意圖,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慕以農下意識的就想要甩開,觸及到了秦憶煙的眼睛,沉靜之中凝著一絲擔憂,文雅的性子卻透著淡淡的高貴,是他所熟悉的煙兒,絕非是那個什么念念。
他化被動為主動,反手就扣住她雪白的皓腕,秦憶煙微微一怔,隨即使了一個眼神給他,示意他有什么話出去說。
慕以農遲疑了,看著玲瓏自從醒過來就沒看見他這個爹,心里多少有點不是滋味兒,所以他還有點不想走。
秦憶煙看出了他心里的不平衡,不由得再次拉了拉他的手,無聲的說了一句話,“有話出去說!”
最終,他還是妥協在秦憶煙清澄的眼神之中,他明白自己不可能輕易的看見她,也不能輕易的拉著她的手,所以他還是選擇與她出去說話。
“煙兒,你拉我出去做什么?”
“這個時候,玲瓏最想獨處的人并不是我們。”
聽到這話,慕以農黑了臉,“那個小子有什么話的,為什么連你都要成全他?”
秦憶煙目光掃過慕以農,“不,我成全的不是他,而是我們的女兒玲瓏。”
慕以農竟然是無言以對,“聽你這話的意思,已經同意第五飛揚的身份了?”
“王爺,我們不可能陪著玲瓏一輩子,雖說她現在年歲有些小,但是我看得出,那個丫頭是真的對第五飛揚用了真心,而對方亦是如此,我們何不如先看看,日后再做定奪。”
慕以農張嘴便要反駁,看著煙兒有些期盼的小臉,終究是沒有當面拒絕,他不想他們之間短暫的見面浪費在第五飛揚身上。“好,本王都聽你的。”
秦憶煙愣了愣,記憶中的王爺好像并沒有這么平易近人。
“怎么這么看著我?”
秦憶煙將這項功勞歸功于第五念,嘴角扯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王爺改變了好多。”而她從來沒有在他的眼睛里看見過半點的贊同,如今這么輕易的妥協,第五念真的是改變了他許多,她做夢都想改變的人,終究是被別人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