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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向往【18】都火燒眉毛了,怕什么怕

  墨上筠倚靠在木屋的門邊,偏頭看著庭院里熱鬧來往的特戰隊員們。

  今晚的他們,都是一群褪下軍裝的普通人,性格各異、精神奕奕的青年,帥小伙和美人兒,或健談、或內斂。

  唐詩、元曲、宋詞三人正在燒烤架前擺弄著烤串,燃燒旺盛的木炭烤得肉串滋滋作響,有油滴落到木炭上竄起一股青煙,元曲和宋詞立即將唐詩給撥開,免得被煙給熏著。唐詩烤得鼻尖冒汗,看著他們倆笑得眉眼彎彎的。

  步以容和蘇北清點、整理著所有搬來的食材,偶爾靠近時低語幾句,氣氛不濃不烈。倏地一陣風吹亂了蘇北的短發,步以容把她拉過去整理好。

  百里昭拉著游念語分發她們做的月餅,有調皮的隊員表示“口味一般”,立即得到她們倆虎視眈眈的注視,他們當即慫得不敢造次,夸贊洋溢的話跟機關槍似的噠噠往外冒,都不帶停的。

  丁鏡跟澎于秋、牧程圍在一起研究火鍋,據說火鍋底料是他們倆親自熬制的,于是難得“低調”地“請教”一下,這玩意兒是怎么做出來的…

  有人負責做事,有人負責聊天,有人負責吃…誰都沒有閑著,空氣中是清晰可感知的輕松愉悅。

  心情像是能隨風飄起來似的。

  “給。”

  閻天邢從木屋里走出來,扔給墨上筠一聽啤酒。

  墨上筠抬手將其從空中撈過。

  手指觸碰到易拉罐時,冰涼的感覺沁入皮膚,聚在罐壁細細的水珠凝聚成股,順著她的手指滑下來。

  她略微錯愕地低頭看了眼。

  “還是冰鎮的?”眉梢輕輕往上一揚,墨上筠的口吻有幾分玩味。

  閻天邢道:“他們嘴挑。”

  墨上筠嗤笑,“慣的。”

  挑開易拉環,閻天邢揚起下頜,冰涼的啤酒灌入口中,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一圈,有些性感。

  偏頭看著墨上筠黑亮的眼,閻天邢說:“比你好點兒。”

  墨上筠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易拉環隨著她手指彎曲,稍用力便被剝離。她酒量雖好,但并非酒鬼,只淺嘗了一口。

  倆隊長閑在一旁聊天,也沒有去管他們,也就走過路過時朝他們倆打聲招呼。

  墨上筠則是和閻天邢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對于這批隊員而言,這是年底前最后一個可以如此輕松的假日了。

  接下來的幾個月,他們的任務安排得非常緊張。

  聊到隊員的安排時,閻天邢忽然說:“月底牧程和幾個人要去培訓,可以把戚七捎上。”

  “可以嗎?”

  手指在罐壁上輕輕敲擊著,墨上筠抬眼看閻天邢時頗為狐疑。

  閻天邢道:“寫份報告就行。”

  牧程是隊里的爆破手,也精通拆彈防爆的工作。一中隊里還有兩名隊員也是往這方面培養的。月底之前,大隊安排一次為期一個月的學習,一中隊、二中隊,以及女隊的都有名額。

  但這是差不多半年前安排的,墨上筠的女二隊職業方向剛確定沒多久,戚七選擇的就是防爆、爆破,現在她對理論知識有所掌控,也跟著幾個前輩學習過很多,墨上筠一直想讓戚七經歷幾次實戰的…

  聽說這次的“學習”,主要就是實戰方面。

  她一直在想怎么把戚七塞進去,沒想到閻天邢竟然主動提出來了。

  “謝了。”

  “還有什么,一次性說了吧。”

  “這多不好意思…”

  閻天邢眼皮子一掀,仰頭把最后一口啤酒喝了。

  他捏著啤酒罐,做出要走的架勢,“那你客氣著——”

  墨上筠話鋒立即一轉,“不過我們倆都這么熟了,還客氣個什么勁兒!”

  閻天邢便一頓,似笑非笑地看了墨上筠一眼。

  “晟梓對駕駛海陸空各種交通工具都有興趣,”墨上筠道,“按部就班的來,我已經跟蘭城的空軍聯系好了,讓她過去培訓三個月。不過大隊覺得有點急,所以…”

  說到這兒,墨上筠看了閻天邢一眼。

  “嗯。”

  閻天邢點點頭,眼底劃過點點笑意,伸手把她的啤酒給拿走了。

  喝了口啤酒,閻天邢轉而問:“明年豈不就是要上艦了?”

  墨上筠狡黠一笑,“我也跟牧齊軒提了一句。本來他也沒有權限的,但正好他就要調走了,在艦上工作。”

  閻天邢有點懷疑,墨上筠結交那么多朋友、關系,就是專門給她的隊員行業發展做準備的。

  話題已經到這兒,墨上筠索性就跟閻天邢提起行業發展一事來。

  晟梓除了對駕駛工具感興趣,還對狙擊手有一定的興趣,所以墨上筠決定有機會的話,會讓晟梓當蘇北的觀察手,跟蘇北學習一下經驗之類的。

  隊里的突擊隊員倒是多,游念語、梁之瓊、百里昭、丁鏡、郁一潼都可以算上,墨上筠的主要安排在于她們組隊演習,培養默契,熟練戰術動作,以及學一些別的技能——如坦克、裝甲車的熟練駕駛;潛水和水下格斗;各種儀器設備的使用…

  當然,還有以唐詩為首的組織學習。

  如化學武器、時事政治、戶外生存、醫療急救…

  唐詩是這些里面學習最扎實的。

  另外,因為唐詩在軍校的專業,墨上筠問過唐詩職業發展,她也有向通訊員靠攏的意愿。

  講述這些的時候,墨上筠將遇到的一些難題都同閻天邢說了,閻天邢能解決的都承諾給她解決,而無法順利解決的,便跟墨上筠協商解決方式。

  眼饞他們手中啤酒的丁鏡似是無意地踱步過來,猶豫間偷聽了兩耳朵,聽到他們倆的對話內容后,有些驚悚地發表意見,“這月亮,這氣氛,你們倆不濃情蜜意一下,整這些幺蛾子——”

  剩下的話,硬生生被兩人的注視給堵了回去。

  丁鏡識趣地問:“吃的都快好了,這酒…”

  “自己滾進去抬!”墨上筠眼風涼涼的,跟刀片似的往她身上掃。

  “我這么一個柔弱的女生!”丁鏡理直氣壯地道。

  從她身后走過的楚葉,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他站穩了些,透過“柔弱·丁鏡”朝墨上筠遞了個幽怨的眼神。

  墨上筠也是對丁鏡服氣的,白了眼就吐槽道:“扯什么犢子,你要能柔弱起來,男隊大半的人都是姑娘了。”

  這話一出,周圍幾個男隊員就不高興了。

  “墨隊,你要這么說,咱可傷自尊了!”

  “訓話歸訓話,能不能不要牽扯到我們這些無辜的吃瓜群眾?!”

  “這得抗議一下,都成人身攻擊了。”

  當然,也有個湊丁鏡跟前找死的,“丁姐,咱們立女強人人設就可以了,身嬌體弱人設啥的,沒必要,真沒必要——”

  話沒說完,丁鏡就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把他往跟前一拎。

  眉頭一橫,丁鏡威脅道:“我能讓你當場變成大姑娘,信不信?”

  那人立即噤聲。

  與此同時,燕歸竄出來打圓場,“丁姐!是我們不懂事。怎么能讓女士來抬東西呢?不合適,不合適!你們——”

  燕歸往后一指,“說你們的,閑著的不去搬東西呀?!”

  于是,下一刻,一部分人進木屋搬酒水飲料,一部分則是把燕歸提拎過去,告訴他“前輩就是前輩”,裝腔作勢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一群活寶。

  墨上筠和閻天邢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笑。

  正值歡鬧之際,木屋附近的小道上,走來了兩個客人。

  一句不知由誰喊的“紀先生”,頓時吸引了在場諸多注意。

  迎面而來的,正是紀舟和尚茹二人。

  鑒于很多人都不認識尚茹,所以先前只跟他們說了聲“紀先生會帶一個人參加中秋晚會”,并沒有公開尚茹的身份。

  此時此刻,一瞥見二人,不知情卻認識尚茹的,難免愣了愣。至于那些不認識尚茹的,而是禮貌性地表示熱烈歡迎,口哨聲和歡呼聲此起彼伏。

  唐詩在聲響中偏頭看去。

  第一眼見到的,自然是紀舟。

  他穿著休閑便裝,偏深色系的,跟穿軍裝時的感覺有一定察覺,那種儒雅謙和的氣質愈發濃烈。

  唐詩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兩秒,很快,她的視線就轉移到尚茹身上。

  尚茹一襲白色雪紡長裙,雪一樣純凈的白,在濃烈的黑夜中異常顯眼,皎潔的月光灑在她身上,鋪上淺淺的一層銀白,清風掠起不規則裙擺,一雙纖細漂亮的長腿若隱若現。

  白色小包,白色高跟,長發披肩,窈窕淑女,漂亮優雅。走在紀舟身邊,一種“郎才女貌”的搭配感撲面而來。

  有那么一瞬,唐詩的視線同尚茹的對上。

  尚茹的目光在她身上有一秒的停留,然后,云淡風輕地移開。

  唐詩輕咬著唇角,有些局促地低下頭來。

  在燒烤架旁待了莫約半個小時,身上滿是烤肉的味道。木炭周圍氣溫高,加上忙里忙外的,臉上出了汗,妝容被她擦拭過幾次,額前的劉海濕漉漉地絞在一起。

  她足以想到此刻的狼狽、平凡,所有的光環都跟她沾不上邊。

  更令她介懷的是,她跟尚茹“撞衫”了。

  她也穿著連衣裙,白色的,不過款式不同,她跟尚茹比起來,顯得“小氣”很多。

  心里生出一絲絲的懊惱。

  她微微低下頭,糾結地絞著手指。

  早知道就不湊上來烤肉了…

  最起碼,能得體一點。

  “紀先生!紀先生!”

  梁之瓊擠出人群,咋咋呼呼地朝紀舟招手。

  紀舟頓住步伐看她時,尚茹也適時停下來。

  梁之瓊實在是太惹眼了。

  換句話說,圍聚在這里的青年們,一個比一個惹眼,尤其是那些女的。

  一開始聽紀舟說女隊也會參加,尚茹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在她看來,部隊里的女兵一個個都是膀大腰粗、灰頭土臉的,不懂收拾打扮,長相也就湊合,皮膚因在訓練時日曬雨淋,膚質差得很。

  無需放在眼里。

  在真正見到她們時,尚茹都是這么想的。

  直至看到這些人,膚白貌美,裝扮時尚,好看的衣服、精致的妝容,在人群里,每個女生都是一抹亮麗的風景。

  原本信心滿滿的她,自信頓時被擊垮。

  優越感清掃而空。

  而,忽然冒出來的梁之瓊,更是讓尚茹面露微微窘迫。

  打第一眼見梁之瓊起,她就知道尚茹長得好看,畢竟穿著軍裝也很漂亮,如今稍微一打扮,那股子異國風情愈發地突出明亮,處處透著精致的美…

  尚茹縱然想給自己打氣,也在這種實打實的美女跟前,沒有抵抗余地。

  此外,她還震驚地看到唐詩、墨上筠、丁鏡…

  她們跟紀舟都是一個部隊的?

  “你不是怕他嗎?”站在梁之瓊身后,澎于秋微微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語道。

  “都火燒眉毛了,還怕個什么勁兒?!”梁之瓊暗地里咬牙切齒。

  澎于秋:“…”因為尚茹出現了?

  他也是完全搞不懂這邏輯…

  說話間,紀舟已經走過來。

  也是他走近時,梁之瓊才反應過來,忙不迭地朝澎于秋求助道:“我該找什么借口好?”

  澎于秋瞪圓了眼睛。

  她還帶臨時“找借口”的?

  澎于秋幫她想了一秒。

  然后,兩人都聽到紀舟的聲音,“月餅。”

  澎于秋:“…”

  梁之瓊:“…”

  兩秒后,梁之瓊倏地一拍手,然后喜笑顏開地說:“紀先生,就差你沒選月餅了!你喜歡吃什么口味的?哦——咱們的月餅都沒做標記,就唐詩分得清口味,我找她來幫你選好不好?”

  她如此熱情地招呼,若不是有正牌男友·澎于秋在旁杵著,眾人都要以為她對紀舟有意思了。

  也有人嘀咕“為什么紀先生待遇這么好”、“怎么沒準我們挑選口味”、“小梁妹妹你太偏心了”…

  不過紀舟一個眼神掃過去,所有人都識趣地閉上了嘴。

  “好。”

  紀舟微微點頭,唇角彎了彎。

  梁之瓊松了口氣,轉身要走的時候,還警告地看了澎于秋一眼:離尚茹遠點兒!

  看懂她的意思,澎于秋心里郁悶地嘀咕:自己女友長那么好看,哪還有空去看別的女人…

  “唐詩!唐詩!”

  梁之瓊精力旺盛,還差一段距離就跳起來,隔著重重人影朝唐詩招手。

  低頭當鴕鳥的唐詩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聞聲抬頭去看時,忽然就被宋詞往前推了一把。

  元曲朝她擺手,“去吧去吧,這里就交給我們了。”

  恍惚地眨眨眼,唐詩不明所以地朝梁之瓊走去,走近時剛想提醒穿高跟的梁之瓊別摔著,結果還未開口,視野里就撞入一道熟悉的身影。

  到嘴邊的話,又適時止住了。

  梁之瓊拉著唐詩的手臂,輕輕一扯,就將其拉到紀舟跟前來,“我們都分不清口味,你給紀先生認認唄。”

  “好。”

  輕輕一抿唇,唐詩抬頭看了眼紀舟,點點頭應聲。

  紀舟朝唐詩笑笑,“拜托了。”

  “沒事。”

  唐詩微微低著頭,側身從紀舟旁邊走過。

  心里止不住地打鼓,那份懊惱愈發厚重起來。

  與此同時,尚茹陷入了困境。

  紀舟沒有介紹一句她,便跟梁之瓊走了。

  有失君子風范。

  她本想追上去的,但剛走兩步,就被自稱燕歸的人攔住了。

  這青年年紀不大、話還挺多,逮著她就開始問,一張嘴叭叭的,她剛回答完一個問題,其余的便如連珠炮般砸過來,砸得她暈頭轉向的。

  尚茹幾次想要脫身,但話到嘴邊,全被燕歸給堵回去了。

  她禮貌地笑著,笑得很尷尬。

  至于其他的人,熱情也僅限于“禮貌”的范疇,過來打聲招呼、問候一下,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沒有尚茹想象中“眾星捧月”的場面。

  這也正常。

  一是因為她是紀先生帶過來的人,他們不敢造次。

  二是他們跟尚茹壓根就不熟,除了表面話題,沒啥好說的。

  三是…吃的都擺上桌了,酒水都抬出來了,女神們還都在呢,他們真沒必要纏著尚茹。

  尚茹只能看著燕歸干瞪眼,無比挫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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