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開著門,但這個點,店里的客人沒有多少。
在丁鏡糾結一番沒個結果后,墨上筠點了一份全家桶,兩杯飲料以及一點蛋撻。
算是夜宵套餐了。
“很少來?”
落座的時候,墨上筠隨口詢問了一句。
在她對面坐下,丁鏡心情不錯地回答:“沒來過。”
聞聲,墨上筠難免愣了一下,抬頭朝丁鏡看了眼。
丁鏡鄙夷地看著她,“你那什么眼神?”
墨上筠斟酌了一下,問:“同情?”
“扯淡。”丁鏡不屑地揚眉。
“看我真誠的眼神。”墨上筠笑了。
丁鏡無語地抽了下嘴角。
墨上筠聳肩道:“雖然你假期少,但沒有苛刻到這份上吧?”
真是…怪可憐的。
墨上筠依舊難掩對丁鏡的泛濫同情。
“偶爾能出來轉轉,但誰出來就直奔快餐店?”丁鏡理所當然地反駁道。
“…”這邏輯墨上筠不是很能理解了。
很快,丁鏡道:“忽然想到自己沒來過。”
她自懂事起,就生活在窮苦頹敗永遠沒有生機的山村里,那里的人喜歡不勞而獲,做一些投機取巧的事情,過于偏遠的鄉村,在十多年前算是法外之地,混亂不堪的,干什么勾當的都有。
之后被賣去全封閉式的地方訓練,除了偶爾出去完成一次任務,基本就沒有見識過外面的世界。
后來被接自己的祖國,才開始正常人的生活。
可…雖然她衣食無憂,有人照顧衣食住行,但,她并沒有什么零花錢。
曾記得在店前徘徊,但搜刮所有的褲兜,卻出現連一只雞腿都買不起的慘淡局面。
想想就別提多心酸了。
不過長大后,這些小小執念都被拋到腦后,丁鏡早就記不起年少時的這種微不足道的囧事。但是,剛剛在跟K聊天的時候,她忽然回想起不少往事來,看到這家店面冷不丁就想起這樣一件小事。
“你要是表現好,我讓梁之瓊她們輪流請你吃,吃到你膩了為止。”墨上筠道。
“真的?”丁鏡瞬間就來了興趣。
“…嗯。”
只要她們有共同出來的機會,就作數。
抬手摸著下巴,丁鏡認真地思考道:“話說回來,怎樣才是表現好?”
仔細想了想,墨上筠道:“像你今天這么靠譜。”
“臥槽,你平時是有多不靠譜,才敢把這兩個字往我身上用?”丁鏡驚呆了。
“…”哈?
丁鏡便道:“我是看你在酒吧放飛自我,才跟著你放飛自我的。”
墨上筠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跟K的談話,不是你事先想好的?”
“我臨場發揮啊!”丁鏡說著,然后又蠻自豪的樣子,“這個還算不錯吧?”
墨上筠:“…”
她果然是太高看丁鏡了。
這不著調的女人。
不過,丁鏡這臨場發揮…
想到這兒,墨上筠又有些哭笑不得。
連她都沒察覺出有什么問題,像模像樣的。
從某個角度來講,丁鏡胡編亂造的本領還是值得肯定的。
“K說,三天后的交易有井九。”墨上筠忽然道,“你跟他以前關系不錯吧?”
墨上筠記得這個井九。
當時跟簡少寧一起出現的,對丁鏡的態度異常的友好,一看就是曾經關系不錯的。就丁鏡當初的處境來說,說他們有過命的交情也不為過。
“…還行。”
仔細想了想,丁鏡微微點頭。
猶豫了下,墨上筠委婉地道:“如果這次抓捕成功了,那井九可能——”
“各有各的命。”
丁鏡倒是看得很快,非常果斷地打斷墨上筠的話。
墨上筠微微一愣。
“我分的很清楚的好嘛,”丁鏡道,“我和木笛選擇了這條路,就有跟他們交手的準備。早幾年我還跟木笛說過這事兒,但能怎么辦?我不殺你,你不弄我,咱們就可以和平相處了嗎?木笛說,她做好必死的覺悟去面對他們,那他們也應該做好了同樣的準備。誰生誰死,誰都不能怨誰。”
“挺通透的。”墨上筠稱贊道。
“這叫‘不自尋煩惱’。”丁鏡說到這兒,又露出鄙夷的神情,“要是都跟你一樣,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我怎么了?”墨上筠莫名其妙。
“那什么勞什子黑鷹的…”丁鏡點到即止,“你自己心里有數。”
墨上筠一時啞言。
堂堂一個隊長,竟然淪落到被隊員說教。
“要我說,看開就好。”丁鏡道,“生和死,就那么回事兒。”
“…嗯。”
墨上筠笑著應聲。
可惜了。
她不想死,不能死。
雖有死的覺悟,但她會以自己活著為前提來做事。
她活著有用,搭著幾條命,不能浪費掉。
歸根結底,她跟丁鏡、木笛的生長環境不同,這一路走來,太多人教她生命的可貴。
先前點的東西都一一擺上來。
丁鏡很快就被夜宵給吸引了注意,沒有再同墨上筠掰扯這些生死大義的事情。
墨上筠陪著她吃了一點。
等到她們倆吃飽喝足的時候,她似是有什么預感一般朝外面看了一眼,透過玻璃門窗,她看到一輛眼熟的車停在路邊。
很快,閻天邢拉開車門走了下來。
墨上筠下意識地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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