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筠走了一路,何憶就跟了一路。
全程嘚吧嘚吧的。
也不知話題是怎么發展的,反正一到后面,何憶基本都在詢問閻天邢的事兒。
不知道的,還以為何憶是想追求閻天邢,靠近墨上筠不過是想曲線救國。
最后,何憶興致勃勃、滿懷期待地問:“你說,如果我不死心,再跟他說幾次話,他對我的態度是不是會好點兒啊?”
“我們閻爺吧,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墨上筠說,“俗話說得好,皇天不負苦心人,只要你肯努力,他總有一天會被你‘感化’的。”
眼珠子倏地一轉,何憶好奇地問:“那你對我也是嗎?”
墨上筠淡淡道:“抱歉,我的心是石頭做的。”
“哈哈哈,小墨教官,你真幽默。”
何憶笑聲爽朗,完全沒把墨上筠的話放心上。
墨上筠眉頭冷不丁地一抽。
不聽人話的人…活得也怪開心的。
當墨上筠抵達訓練場的時候,紀舟總算不知從哪里出現,用義正言辭的強調指責何憶不該糾纏他們的學員,影響學員的訓練任務——沒錯,讓墨上筠當教官,那也是訓練任務。然后再借著對何憶一番暗諷,硬是將何憶給氣走了。
“謝了。”
墨上筠同紀舟道謝。
被何憶糾纏久了,還是有點頭疼的。
紀舟笑眼看她,說:“閻爺讓我過來問問,你帶兵訓練的情況。”
“挺好的。”
墨上筠理直氣壯地說。
“三分鐘一小吵,五分鐘一大吵。”紀舟看了眼火藥味極其濃郁的訓練場,要笑不笑地同墨上筠問,“挺好的?”
“嗯。”
墨上筠面不改色地點頭,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紀舟不得不佩服地看她一眼。
能耐。
各方面都是。
墨上筠這幾天的訓練觀摩下來,紀舟最近倒是愈發希望墨上筠可以留在GS9訓練。
如果明年的新兵選拔里墨上筠會當教官,那場面沒準特別的壯觀。
畢竟他們的“陰謀詭計”都是事先商量好的,可墨上筠往往張口就來,壓根就是沒有計劃的,于是多數時候都會給人帶來驚喜。
GS9想要的效果,墨上筠全部都能制造。
誰都有缺點。
如果墨上筠以前展現出來的缺點讓紀舟遲疑過的話,那么,現在親眼見識過墨上筠的帶兵手段,倒是覺得完全可以將那些缺點都給抵了。
像墨上筠這樣的人,克服那些缺點大抵也不是什么難事。
“閻爺限你在這一周結束之前將問題給解決,”紀舟說,“不然下一周你可能就要恢復學員身份了。”
雙手抱臂的墨上筠側過身,饒有興致地看他,問:“閻爺說的?”
紀舟沒說話,同她露出諱莫如深的笑容。
問題是袁海反應給燕寒羽的,然后由燕寒羽向閻天邢反饋、提出適當地對墨上筠來一點警告,閻天邢算是點頭應了。
四舍五入嘛,那就等于是閻天邢的主意了。
紀舟覺得閻爺這個鍋背的也不算多虧。
墨上筠便笑了笑,“沒問題,就今晚之前。”
她的游刃有余和自信滿滿,都讓紀舟不由得有些在意,他瞇起眼問:“你確定?”
“我什么時候有做不到的承諾嗎?”墨上筠揚眉反問。
仔細想了想,紀舟只能無奈地笑道:“那等你好消息。”
畢竟,他真沒想到,有什么事是墨上筠承諾過,但是沒有辦到的。
墨上筠那么囂張,但無論在教官這邊還是在學員那邊,都那讓人信服的理由,也就是她說到做到這一點。
無論她放下多么張狂的豪言壯志,她都能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將目標給完成。
一次兩次,或許還會有人有異議,覺得她不過是碰運氣罷了…可次數多了,大家理所當然地就信服她了。
墨上筠以前沒有食言過。
自然,這一次也不會。
下午的訓練剛一開始,墨上筠就組織自己那一撥學員在一起,然后臨時改動了一訓練方案——取消原先的分組方式,將GS9的學員撥到一組,又將X特戰隊的學員撥到一組,接下來就按照先前的訓練模式進行訓練。
她提出的條件是,在下午的訓練里,哪個小組贏了,另一個小組就必須對這個小組心服口服。
這些學員等這能真正一決高下的一天已經等了好久了,如今聽到這樣的改動安排,心情雀躍得不行,想都不用想就給答應了。
——就算再怎么理智的人,也是一口答應,連思考一秒都覺得多余。
真正的戰士就該面對面的比拼實力!
真正的軍人就在訓練場上征服敵人!
但是,在訓練即將開始的時候,GS9的學員便后知后覺地回過神來——臥槽,原來在這兒等著他們呢!
——他們GS9的學員會輸嗎?!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那墨上筠這次安排的目的是什么?!
——肯定是為了找個機會讓X特戰隊對他們俯首稱臣啊!
一時間,看向墨上筠的眼神頓時變得熱切起來,所有人眼里都跟閃著光似的,情緒都要從眼神里迸發出來了。
同時,這幾日在墨上筠這里積累的怨氣和憤恨,就在這短短幾秒醒悟的時間里,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都算什么事兒?!
墨上筠做的這一切,可全部都是為了他們GS9的學員!
——當然,也有少數幾個學員是難得保持冷靜的,沒有被墨上筠這點小手段給迷惑,還懷揣著一顆明辨是非的心。
就如蘇北、丁鏡這兩位被墨上筠坑過太多次的學員。
“我勒個去,就這點小恩小惠就將他們給收買了…你看看燕歸和梁之瓊笑得傻呵呵的那張臉…嘖嘖嘖,簡直沒法看了。”丁鏡搖頭嘆息著,滿臉都是鄙夷,“墨上筠這打一棒給一顆糖的行為,怎么就能迷惑到這么多人?!”
簡直沒法想象了好嗎?!
“自然是集體榮譽勝過一切咯。”蘇北聳了聳肩,一語戳破重點。
“就不能一碼歸一碼嗎?”丁鏡不屑地哼了哼。
“是…不過,這個沒法講道理。”蘇北說,“你就死心吧,在這方面,你是玩不過墨上筠的。墨上筠這人有毒,在她手下當兵的,都患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癥,給一顆糖就能忘掉以前那些恩恩怨怨,而且每個人都是心甘情愿的那種。”
“我就不是!”丁鏡驕傲地說。
“你不一樣。”蘇北甩了她一記白眼。
你就敢嘴上說說而已,無論墨上筠做什么,都不敢真正跟墨上筠動手。
這幾個月以來,丁鏡在墨上筠手里吃過多少虧,但什么時候見丁鏡真的懷恨在心過?
一般過幾天時間,她就當沒發生過似的,順理成章地給翻篇了。
德行!
蘇北鄙視之。
丁鏡打量著她,奇怪地問:“那你也被她給迷惑了?”
“…我可沒你們那么幼稚。”蘇北揚了揚下巴。
“切。”
丁鏡俯視著她。
都是半斤八兩的貨色。
蘇北仔細想了想,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墨上筠這人吧…媽的,真特么有毒。
換做任何一個人敢這么整她,她都得找機會好好報復回去才行。
可是,到了墨上筠這兒吧,還真就是奇了怪了。
就像游念語和梁之瓊先前跟她說過的,墨上筠在去年的四月集訓里手段最奇葩,虐人也是虐得最狠的,可不管她怎么折騰,她那個B組最喜歡的教官,就是她了。
甚至A組大部分的學員以及男學員們,都更傾向于她。
在訓練場上,也是更樂意見到她出現。
就是那么神奇的一個人!
就像現在,不管墨上筠這幾日怎么對他們,如何耍著他們玩兒,他們嘴上念叨著要整死她,但實際上都沒有付出實際的行動。
而且,墨上筠就是這么一個“小花招”,就能輕而易舉地讓他們的心偏向于她。
太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