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持續陷入混亂中。
吃完的學員,開始去給不敢下嘴的做思想工作。
等待的學員,跟其他學員湊在一起,緊張地碎碎念。
咬了一口還未吞下去的學員,嗷嗷大叫著,有些喊得撕心裂肺,就算是大老爺們,此時此刻也被折騰得不輕。
梁之瓊就在如此時刻,猝不及防地咬下了蛇肉。
她下嘴的動作果斷利索,沒有任何猶豫不決,從張口咬到結束,也就短短幾秒的時間。
目不轉睛看著這一幕的澎于秋,甚至暗暗地為她捏了把汗。
然而,梁之瓊不僅咬了,還面不改色地咽下去了。
盡管,她臉色煞白。
澎于秋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手心已經出了汗。
同時為梁之瓊的表現驚愕不已。
去年的梁之瓊光是見到蛇就嗷嗷慘叫,恨不得時刻跟蛇劃清界限,但現在的梁之瓊已經能生吃蛇肉了。
想到這反差,澎于秋看向梁之瓊的眼神里,就難免帶有一些深意。
然而,完成任務的梁之瓊,并沒有去觀察澎于秋,而是張開雙手開心地奔向了墨上筠,猝不及防地摟住了墨上筠的脖子。
“墨上筠,我成功了!”
梁之瓊興奮地尖叫。
善良的墨上筠回應了她一聲,然后面無表情地把她給推開。
摸過蛇的手,最好還是不要在她身上蹭來蹭去了。
畢竟,今晚能否有洗澡的機會,還說不定呢。
梁之瓊也被自己班的學員強行拉了回去。
教官們看著他們這一片鬧騰,什么事都沒有管,但在五分鐘的時間結束后,就毫不留情地吹響了哨子。
有人帶了個好頭,這次的結果也算不錯,五分鐘后,只有六班一個學員因過于崩潰沒有下嘴,就六班每個人都扣掉兩分。
那個學員最終被面色陰沉的六班學員拖走了。
“八班到十四班。”
步以容催促著第二批的班級。
兩批班級開始交換位置。
吃完的站在后面,還未挑戰地往前面站。
阮硯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他手里拿著軍用巧克力,剛咬了一口,看樣子是從營地里散步出來,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兒,一眼瞅見外面這熱鬧的場面,不由得擰了擰眉,然后徑直朝這邊走了過來。
阮硯這種顯眼的人,墨上筠第一眼就瞧見了他。
當然,走近一段距離后,阮硯也順利在人群里見到墨上筠的身影。
他的出現,倒是沒怎么引起學員的注意,但幾個教官都注意到了他。
見他優哉游哉地吃著巧克力現身,好些教官臉色瞬間就變了——能不能會看氣氛?!現在這情況,是你過來散步的時候嗎?!
不過,他們的內心情緒,全部無法傳達給阮硯,阮硯就這么淡定地站在澎于秋身邊。
“什么訓練?”阮硯看了眼鐵桶和那一群人,莫名其妙地問。
澎于秋給了他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
“吃蛇,要來一口嗎?”澎于秋熱情地呼喚著。
“…”阮硯再三打量著在木桶里展現生命力的蛇,頗為奇怪地朝澎于秋問道,“你確定閻天邢腦子沒病嗎?”
澎于秋:“…”閻爺可不背這個鍋。
但堅定認為這是閻天邢沒事找事的阮硯,自然不再信澎于秋任何解釋。
任何訓練,都是需要經過閻天邢同意的。
就算不是閻天邢想的,那也是閻天邢知道的,在阮硯這里,沒什么區別。
身為教官,當著學員的面講話,不算一件好事兒,所以等步以容發布命令,讓班長們開吃后,澎于秋才再次開始跟阮硯交流。
“你的鷹呢?”澎于秋興致勃勃地問。
“放帳篷了。”阮硯淡定地回答。
“訓得怎么樣?”
“還行。”
阮硯說完,又吃了口巧克力。
這一次阮硯過來,當教官是其次,主要目的就是——訓鷹。
這不是抓來的、買來的,好像是夜千筱那只上帝叼回來的雛鷹,當時阮硯正好在發愁墨上筠的生日禮物,從封帆嘴里得知夜千筱那里還有一只雛鷹后,就直接找夜千筱要了。
夜千筱也是個爽快人,聽說是要給墨上筠的禮物后,沒有猶豫地給答應了。
但雛鷹畢竟還小,她那邊自己可以訓練一下,外加有上帝照顧,所以就先在那里放了一段時間。
前幾天夜千筱說差不多了,阮硯可以自己幫忙訓練,順帶找機會讓墨上筠跟雛鷹相處,增進一下感情,阮硯便將那只鷹給拿了過來。
這是鷹到手的第二天。
鑒于墨上筠要離開GS9基地,來到這個營地里進行訓練,所以阮硯就順勢跟閻天邢打報告——過來當教官,什么任務都行,唯一的要求是加上那只鷹。
閻天邢最近估計是嫌他了,成天氣人,還有能耐,不能硬來,于是爽快地答應了,順帶丟給他一個爆破專家的頭銜,昨晚連夜把他給送了過來。
其他隨行的教官樂不可支,但對阮硯的到來還是很歡迎的。
家鷹這玩意兒,可不常見,他們對這種小動物可是很感興趣的,如今阮硯要跟鷹朝夕相處,自然也是有他們的份,他們還是挺激動的。
澎于秋就鷹的事,跟阮硯多聊了幾句,對學員的表現倒是不怎么上心了,等五分鐘過去學員們都完成任務后,他還覺得意猶未盡。
旁邊的蕭初云丟給澎于秋一個白眼,才讓澎于秋收斂心思,將注意力集中在學員們身上。
輕咳一聲,澎于秋吹了聲哨子,先召集列隊集合。
“原地休息十分鐘,待會兒來領裝備和食材做飯。”澎于秋道,“每個班沒吃完的蛇,也是你們的食材。”
話音剛落,列隊里頓時一陣嘩然。
“教官,做飯時間多久?”
“我們不會做的怎么辦?”
“報告,以后都要自己做飯嗎?”
“教官,能不能給我們一點愛?!”
面對這些哀嚎,教官們都沒搭理,只剩下沐梓琳和澎于秋二人,其他的教官都轉身離開了。
哦,準確來說,還剩一個過來散步的阮硯。
“不先解散嗎?”阮硯朝澎于秋問。
“…”嘴角一抽,澎于秋道,“解散。”
于是,澎于秋剛一說完,阮硯就朝墨上筠看了一眼,緊接著走向一邊。
墨上筠抬手一摸鼻子,然后微微低下頭,朝阮硯走了過去。
澎于秋:“…”他說阮硯為什么要催他解散呢,還敢不敢再明顯一點兒?
跟著阮硯走出一段距離。
墨上筠好奇地問:“怎么了?”
“會做飯嗎?”
“還行。”
“那你先收著。”
說著,阮硯丟給她一條軍用巧克力。
今天晚上炊事班才抵達,阮硯昨個兒到現在都沒吃到熱飯,就用軍用巧克力來補充能量,身上正好還剩了一條,就順帶給墨上筠了。
反正他不缺,但墨上筠緊缺。
“不好吧?”
墨上筠良心地發問,但收巧克力的動作,卻一點兒都不帶停頓的。
“不被發現就行。”阮硯一本正經地說道。
墨上筠啞然失笑。
趁著這休息時間,阮硯抓緊時間跟墨上筠說關于鷹的正事。
來歷、品種、外貌,都被他一語帶過,唯一的重點是訓練方式,以及交代墨上筠有空就去跟鷹相處一下。
墨上筠聽得匪夷所思。
先前聽阮硯說的時候,還沒什么真實的感覺,就當隨口說說,也沒太當真。
但現在聽得阮硯的講述,她瞬間就有些懵了。
真的?
雄鷹?
天上能飛的那種?
人家寵物養貓養狗養鳥,彪悍一點的養蛇蟲…
結果,煞劍出來的人…喜歡養鷹?!
還能把鷹當做生日禮物的?
墨上筠面上一臉淡定,但心里卻在打鼓,對煞劍這離奇的存在,報以萬分好奇。
說完后,阮硯又道:“還有,給它取個名字。”
摸著下巴,墨上筠低頭沉思片刻,最后抬了個響指,“夜千筱的鷹叫上帝?”
“嗯。”阮硯點頭。
“那這只就叫佛祖吧。”挑了挑眉,墨上筠無比爽快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