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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淘汰【九】她扛不住

  陳宇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稍微冷靜下來。

  “那現在有了。”

  陳宇固執地說著,頗有一種蠻橫不講理的架勢。

  微微一頓,墨上筠看了他兩眼,見他可能真的氣瘋了,于是立正站好,以極為贊同的態度道:“是!”

  現在而已,不代表剛剛。

  也就是說,剛吃的,不算。

  腦子繞了一圈,陳宇儼然也明白過來,不由得氣得直喘粗氣。

  瞧得他著實可憐,墨上筠也放棄了繼續戲弄他的想法,眉頭輕挑,她朝陳宇問道:“陳教官找我有事嗎?”

  經得墨上筠的提醒,陳宇總算是后知后覺地回過神來——他找墨上筠可不是為了這種小事。

  只是,意識到自己在這種小事上暴跳如雷且拿墨上筠無可奈何的陳宇,心情多少有點受打擊。

  神色漸漸凝重起來,陳宇嚴肅地盯著墨上筠,一字一頓地問:“聽說你今晚做了多余的事。”

  墨上筠勾唇輕笑,問:“陳教官指的是?”

  陳宇道:“針對易教官。”

  淡定的迎上陳宇審視的目光,墨上筠平靜道:“陳教官不覺得我針對的是你嗎?”

  畢竟是當場撕破過臉的,沒有必要繞來繞去。

  她是因何而做的,懷著怎樣的想法,都可以告知陳宇。

  “墨上筠!”

  陳宇忽的抬高聲音,喊出墨上筠的名字。

  墨上筠側過身,倚靠在門邊,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瞼,“陳教官覺得我做錯了什么?”

  手里不知何時又多了個筆記本,她隨手翻了翻,在陳宇繞過車頭來到她跟前時,她倏地將筆記本合起。

  陳宇沉著臉道:“做一些多余的事,你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

  “陳教官,在完成規定的訓練后,可以適當地做一下調整,也是你說的。”墨上筠不緊不慢地說著,然后將筆記本翻開到某一個,只手將其攤開舉起來,“第三場會議的時候,您沒忘吧?”

  緊緊盯著她,陳宇停頓兩秒后,伸手欲去拿墨上筠手中的筆記本,但卻被墨上筠給躲開了。

  “陳教官,這是我的私人物品。”

  將筆記本放到兜里,墨上筠慢條斯理地說道。

  “墨上筠,”將手收了回去,陳宇冷冷盯著她,“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以為這里是你能任性妄為的地方嗎?”

  聰明人都知道,在這種地方同他作對,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就算墨上筠是預訂的女中隊隊長。

  在他們的計劃里,陳宇、林矛、墨上筠都是未來三個中隊的隊長。

  907的大隊人選還沒有確定下來,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三個中隊隊長的身份都已經有人選了。

  陳宇是行動一隊隊長,林矛是行動二隊隊長,墨上筠是行動三隊隊長。前面兩個中隊是由男兵組成的,后面一個中隊是由女兵組成的。

  這才是陳宇針對墨上筠的原因——才22歲,墨上筠就不費吹灰之力拿到跟他們同等的待遇。

  據說因她今年的種種表現,在過年之前,她就能破格升到兩杠一星,校級軍銜。

  墨上筠一步登天,有著非同尋常的好運,什么波折都沒經歷過,甚至沒有參加過什么實戰,她履歷上每一個字都在告訴他——她缺少足夠的經驗。

  無論是帶兵經驗,還是實戰經驗。

  這樣年輕沖動自我的人,陳宇可沒信心將一群女兵的命交給她。

  眼下墨上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他——就算過幾個月墨上筠有跟他平等說話的權利,但現在,他依舊是總教官,倘若他對墨上筠的評價有什么不利的地方,到時候墨上筠極有可能拿不到三中隊隊長的位置。

  就算她有天大的背景,到時候也不可能輕輕松松上任。

  “陳教官覺得我是任性妄為?”墨上筠拋了拋手中的簽字筆,頭一偏,饒有興致地朝陳宇問。

  “哼。”

  陳宇冷哼一聲,意思表現得非常明顯。

  勾唇,墨上筠又道:“那我怎么覺得陳教官也是彼此彼此呢?”

  “你!”

  陳宇面露兇相。

  早習慣他那一張閻王臉,墨上筠已經見怪不怪了,絲毫不覺得瘆人。

  “你以為訓練是兒戲?!”陳宇兇狠地盯著她,“墨上筠,這不是小孩過家家,事情一碼歸一碼。你對誰的訓練手段有意見,大可明著提意見,沒必要耍這種不入流的小花招!你們起內訌,讓學員看到了豈不是笑話?!這里是特種部隊,是選拔!什么場合需要什么態度,你要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里不是你跟學員打成一片的地方!”

  從以前對墨上筠空降的意見,現如今,已經轉化為墨上筠吊兒郎當帶兵態度的意見。

  他當然是更傾向于易茴的帶兵模式。

  換句話說,他認為墨上筠的帶兵,完全就算不上是帶兵,而是單純的玩兒,這種姿態放到如此嚴肅慎重的場合里…完全是不懂事!

  接觸到現在,在墨上筠身上,他沒有看到一絲值得認可的品質。

  被陳宇從頭到尾地批判一頓,墨上筠卻不怒反笑,她勾了勾唇,“按照您的意思,教官和學員就一種相處模式?”

  陳宇深吸一口氣,剛想說話,卻被墨上筠搶在前頭。

  “殘暴的訓練,練出一群易茴,您當然高興。”墨上筠淡淡道,“但我不希望我的兵每天想著拋頭顱灑熱血,等離開部隊的那一天,茫然到連重拾自我都不會。”

  “什么叫——”

  墨上筠打斷他的話,反而問道:“易教官有對象了嗎?”

  陳宇一時語噻。

  易茴自從到部隊之后,就一直在忙碌部隊的事,當兵的女生本來就很難找對象,更不用說易茴這種一心撲在訓練上的了。

  “這里不是談兒女長期的地方!”陳宇固執道,“當她們決定來這里的那一刻起,就決定她們肯定要放棄一些東西!”

  穿上軍裝,不放棄一些東西,是完全不可能的。

  墨上筠道:“但那不代表她們需要放棄作為正常人的資格。”

  說這話的時候,墨上筠眼底帶有難得的認真。

  這樣的眼神落到陳宇眼里,陳宇微微一愣,最后他說:“你想太多了!”

  墨上筠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她一直想很多。

  這不可否認。

  不過,她算是看出來了,她跟陳宇…完全合作不來。

  她不喜歡暴力帶兵的方法,盡管這是最簡單有效的方式,撐下來的人會成為他們各方面優秀合格的尖兵,但撐不下來的,某一段時間的經歷,會成為他們很長一段時間的噩耗。

  陳宇和易茴或許都覺得,他們都是這么過來的。

  確實。

  但他們是勝者。

  可,現在他們要面對的是一群年輕人,縱然有一批窮苦人家的孩子,但多數都是嬌生慣養的,而且平均年齡才二十出頭。

  以前二十出頭的人,或許已經開始承擔家庭的責任,但現在這一批人,還處于校園和家庭的雙重保護之下。

  這樣的生長環境,導致多數人心理素質都很差…梁之瓊這種大小姐因為性格原因,還算是能扛的,但心理素質很差,相較之下,很多人的心理素質比她還要差。

  換句話說,時代不同了,帶兵的手段什么的,多少也要有些改變。

  當然,她現在若是說這些,陳宇定然是聽不下去的,所以她直接選擇放棄。

  隨便吧。

  轉過身,墨上筠拉開車門,將車鑰匙拔出來,然后關上車門,拿起被陳宇丟到車頭的錄音機。

  “你做什么去?”陳宇叫住她。

  “準備查寢。”

  墨上筠老實回答。

  陳宇皺起眉頭,“帶這玩意兒?”

  墨上筠理所當然道:“賈隊長的心意,要保管好。”

  “另外,”走出兩步,墨上筠忽的頓住,偏頭時朝陳宇挑眉一笑,“陳教官,你看,你是人,我也是,我的想法不會因為你是我上級就隨你改變,也不代表我因為受你牽制就不能有想法。或許你覺得無關緊要,但我還是有表達意見的權利,就像…你對我有偏見,我對你也有偏見。”

  墨上筠全程說的很和氣,就像是在跟陳宇談論明日的訓練安排一樣,平靜而自然。

  但是,她卻說著陳宇最不喜歡聽的話。

  陳宇用種種行為告訴她——我不喜歡你。

  她卻用最直截了當的語言告訴他——我也不喜歡你。

  這是最初的陳宇沒有想到過的。

  鮮少有人會做到這么直接,大部分人都會藏掖著自己的想法,前輩、領導、長官跟前,素來是順著他們的意思。再如何不懂事的人,多少也會給予領導最基本的尊重,最起碼不會明面上反著來。

  而,那些不懂隱藏,不管場合去表達自己的,說得難聽點,那叫‘愚蠢’。

  但墨上筠絕對不是不懂。

  陳宇見過這樣的人——那個叫墨上霜的人,如今是京城軍區X特戰隊二中隊的隊長。

  他還見過一個叫木笛的——囂張放肆,同她意見不合的連領導都能踩在腳下,偏偏,她去了一個無比縱容她的地方,再大的領導也給了她足夠的自主權。

  他想到易茴,就是因意見不合,被木笛直接趕走的,先斬后奏,直接讓易茴卷鋪蓋走人后,才將這事匯報上級。

  不幸的是,墨上筠并沒有選對地方——這里沒有那么縱容她的領導。

  細雨蒙蒙,墨上筠拎著錄音機離開,身上沒有穿雨衣,直接走進雨幕里。

  有細細的雨水灑在陳宇的手背上,他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但前方的墨上筠,走的泰然自若,似乎不曾察覺這冰寒的雨水。

  宿舍樓。

  梁之瓊自回到宿舍那一刻起,就趴在床鋪上沒再動彈。

  連衣服都是唐詩幫她脫下、換掉的。

  她也任由唐詩幫忙,恍恍惚惚間,跟唐詩道了聲謝。

  唐詩忙完,將被子給她蓋上,然后松了口氣。

  今晚要是沒有緊急集合就好了,到時候梁之瓊最起碼有足夠的休息時間。

  就在這時,神出鬼沒的秦蓮不知何時,忽然出現在身邊。

  唐詩發現她的時候,差點兒沒嚇一跳。

  秦蓮斜了她一眼,道:“她堅持不下去了。”

  唐詩微微抿唇。

  而在這時,原本陷入半昏迷狀態的梁之瓊,不知怎么就聽到了秦蓮的話,并且意識到這話是沖著她說的,于是就算是閉著眼睛,也沒忍住罵道:“放——屁!”

  唐詩一愣,還以為梁之瓊就醒了,但再看向梁之瓊的時候,卻只看到她閉眼昏睡的模樣。

  應該是夢話。

  “切。”

  明顯秦蓮也發現了,意識到無法反擊梁之瓊后,甚是掃興地皺了皺眉。

  她看了眼梁之瓊,又看向唐詩,轉身想走。

  然而,在轉身的那一刻,卻忽的見到有人倚靠在床邊,正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她們。

  ——仲靈玥。

  “你們以前認識?”仲靈玥問。

  秦蓮掃了她一眼,沒有想答話的意思。

  仲靈玥似乎是看出來了,倒也不生氣,神情淡淡地看向躺在床上的梁之瓊,“她這樣的身體,就算好起來,也撐不過兩天。你們不勸她放棄嗎?”

  說著,仲靈玥斜眼看向唐詩,“反正她扛不住,她要是早走一天,你能早睡一天床。為什么非得做這種看起來情意濃重,實際上沒有半點用處的事?她要是懂事的話,也該早點選擇退出,對你們都好。”

  “我們的事用不著你指手畫腳。”

  秦蓮的語氣里帶著不善和煩躁。

  誰還不會站在一邊分析局勢不成?

  非得她來說?

  仲靈玥樂了,問:“這事跟你有利益關系嗎?”

  一哽,秦蓮臉色微變,但依舊強硬地回道:“那也輪不到你來多管閑事。”

  “就準你多管閑事?”仲靈玥反駁道。

  “你——”

  火氣蹭的上來了,秦蓮只手握成拳頭。

  見局勢不對,唐詩趕緊抓住秦蓮,讓她不要輕舉妄動。

  “謝謝提醒,”唐詩看著仲靈玥,朝她笑了一下,神色柔和道,“不過我們都不是特能拎得清的人,更多的時候,我們都挺喜歡互相麻煩的。”

  唐詩的語氣很友好,但就面對仲靈玥建議的回應來說,卻很是強硬。

  沒人不知道結果。

  梁之瓊運氣不好,這時候碰上了考核,堅持不下去的可能性很大。但是,這不代表梁之瓊就失去了繼續努力的資格。

  只要她自己想努力,沒有人讓她走,那她就可以繼續待下去。

  聰明的人當然會知難而退,但總會有這樣一批不聰明的人,不撞南墻不回頭,不撐到最后一刻不放棄。

  身為朋友,唐詩會盡量給梁之瓊繼續堅持的力量。

  ——以前可能會勸說,但自從跟梁之瓊經歷了海訓,見識過梁之瓊如何在手受傷的狀態下熬下去之后,唐詩理所當然地放棄了勸說的想法。

  梁之瓊有很多毛病,但如果固執也是一個毛病的話,那這可能是她最大的毛病。

  仲靈玥是聰明人,聽出了唐詩要表達的意思,于是饒有趣味地看了唐詩幾眼。

  看外表最柔弱的一個女生,實際上,卻是心思最通透、最會辦事的。

  有意思。

  眉頭輕挑,仲靈玥打算上床睡覺。

  然而,這種時候卻忽然聽到由遠及近的聲響——

  嘰里呱啦,聽不懂是啥。

  應該是錄音播放的聲音,但聲音聽得不是很清晰,也肯定不是他們所熟悉的語言。

  漸漸地,整個宿舍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啥啊這是,嘰里呱啦嘰里呱啦的?”

  “誰去看看?”

  “集合也不是這種聲音吧?”

  她們議論了幾秒,然后,有人跑到了外面,又從外面跑了進來,開始跟她們匯報情況。

  “我看了一眼,好像是墨教官。”

  “我靠!傳說中自帶音響的女人!”

  “我的媽耶,她沒準把老祖宗留下來的錄音機都給帶身上了。”

  “我心里倍兒時尚的墨教官,嘖嘖,真是轉眼就接地氣了,跟八十年代閑的沒事出門遛鳥的大爺一樣,可惜她遛的是錄音機。”

  “我的個乖乖,她想干嘛呀?”

  由于場面過于壯觀,這熱鬧的氣氛一下就控制不住了,幾乎所有的人都在關注著墨上筠,走廊上嘩嘩的圍了一圈人。

  不止她們,就連一樓的男兵,都被這詭異的場面和聲音給震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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